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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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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凤英挨滚蛋了，终于没得奏了。嘻嘻。”少林一回到家，就笑着告诉南林。他看着她，不禁笑了。“好像捡得死马宝更子滴。”他说她得意什么啊？连话都说不圆了。“人家死马滚蛋了，死马没得奏了？讲都没讲得清楚，听得人都一头雾水滴咧。”南林讲。
      少林笑嘻嘻地说，机关科室改革方案出来了，撤销“厂办”等科室，设立“综合科”。“张凤英没得奏科长了，她老了。现在，科长都由年轻人奏了。厂里喊她‘退养’，她没愿意，觉得钱少了好多，也觉得丢面子。于是，她就到‘非钢’克了。”少林讲。
       “哈哈。”南林笑了，说张凤英还是有官瘾啊。少林说“是啰”，张凤英官瘾十足。因为，当官好捞钱啊。南林说，其实“退养”蛮好的啊，张凤英这些年捞了那么多利益，也该满足了，可以在家好好享受一下了。少林说，张凤英怎么会满足啊，简直就是贪得无厌呢。“身后有余忘缩手，眼前无路想回头。人们在财富面前，硬是搞不懂这个简单滴道理呀。”南林摇着头。
       少林说，张凤英是跟着刘元一到“非钢”去的。“刘元一先克，张凤英后面克滴。”少林讲。南林笑着说，真好比秤不离砣、公不离婆呢。人们一看，就知道二人的关系不一般啊。少林说，其实大家早就知道了，对二人的眉来语去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嘻嘻。”少林笑着讲。她说，张凤英去“非钢”前，很热情地跟大家聊了聊，说了“感谢”、“难忘”之类的话。张凤英对少林说，没有帮南林调来厂里，真是很不好意思，今后她还会找机会帮他的。她说对少林关心不够，请少林不要怪她。还有讲错话的地方，也请少林原谅。她说着话，眼睛闪着泪光。
       南林笑了，说张凤英对人还是很诚恳的啊，说的话蛮感动人的。“都这种时候了，还没好讲嘛，还敢像原先那样臭狗屎、昂切切嘛？”少林讲。南林“哈哈”笑，说“是呀”，张凤英这个时候不敢摆谱了。“但是，如果她还敢摆出一副主子滴模样来，也能说明她‘虎死威不倒’，表现她滴坚强呀。嘿嘿。”南林笑着讲。
       少林笑了，说“算了吧”，谁还吃她那一套。人们早就厌恶她了，敢怒不敢言而已。她如今滚蛋了，大家都在拍手称快呢。“她如果想雄头滴话，只有到’非钢‘克混出点名堂了。当然，只要跟刘元一勾搭在一起，还是有机会滴。”少林讲。
       南林说，嗯，张凤英只要有靠山，还是有机会混个科级处级什么官当当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春风得意地杀回厂里来呢。少林笑了，说“那是没可能滴了”。她说张凤英再怎么“女强人”，也是老蕹菜了，也是夕阳西下了。“厂里年轻、漂亮滴又有文凭又能干滴女人几鬼多，恁子也论没到她雄头了。”少林讲。南林笑了，说张凤英真的是春风不在了。
       南林笑着说，中学时 ，女同学比男同学显得政治进步，春风得意。他在学校时，只想到学习文化，对政治有点不太关心。有时开大会时，台上说什么，他都不在意，只顾着和陆平悄悄搞着“弹耳朵”、“抓痒”等小动作。
        “大家举手喊‘万寿无疆’‘身体健康’了，我们也没清楚，光跟着举举手、动动嘴巴就得了。”南林讲。他说，那时印象中有个女同学，个子不高，听说是红卫兵团长，在台上大喊大叫的。一会指挥站队列、唱“文革”歌曲，一会带领师生们高呼革命口号。
       少林笑嘻嘻说，她在14中读书时也当了几天红卫兵团长。“讲起来，那个事蛮好笑滴。学校老师见倒我跑步跑得几鬼快，经常带倒一帮同学在操场上跑步，就让我奏了红卫兵团长。我讲没奏得倒，老师讲得滴，每天配合‘工宣’带领大家操练就得了。于是，我就答应奏了。哪晓得，没有更简单滴咧。”少林说，除了带领同学们操练，学校有时还要她带领同学们唱革命歌曲、跳革命舞蹈，如“忠字舞”等。
       南林笑哈哈，说少林“够力啵”，还有文艺细胞啊。少林笑着说“狗屁”，她一来不爱好唱歌也不会跳舞，二来觉得搞那种东西没意思，就不愿意照领导安排的去做。如此一来二去的违抗“圣旨”，“校革委”就不让她担任“团长”一职了。
     “就得当了个把月滴‘团长’，就没得当了。我其实还高兴呢，本来就没愿意当那个狗屁‘团长’滴，一点意思都没有，论天在大家面前出丑。嘻嘻。”少林笑着讲。南林说，确实没有意思啊，学生就是要学习，当什么官啊？真的很无聊。但是，在那个年代，有些事情想不干也是不行的，由不得人啊。否则，就会给你扣个“不突出政治”的帽子，蛮烦人的。
        南林说，他在学校只想着读书学习，对政治不敏感。不论是参加红卫兵组织还是参加批判会、“讲用会”，都表现得很不积极。班主任谢老师说他“不突出政治、不求上进”，还说他会走“白专道路”。“工宣”也不点名地说他“要小心了”，意思是再那样下去，会挨批斗的。南林说他那时不服气，找谢老师理论，问应该怎么做才叫“突出政治”。
       “谢老师还是很好讲滴，蛮客气滴。如果换做是‘工宣’滴话，我肯定当场挨批了。呵呵。”南林讲。少林笑了，说南林大胆啊，敢去找老师讲理。南林说，怕什么，家庭出身好，父母是革命的，人家不敢随便乱整他的。况且，他认真听老师讲课，学习比较好，老师对此还是肯定的，并没有把他看做坏学生。
       南林说，谢老师见他问到什么叫做“突出政治、要求上进”，也没有对他说什么大道理，就告诉他以后开会发言要积极一点，多参加政治活动。谢老师还跟他说，要向团组织靠拢啊，争取做一个又红又专的革命青年。谢老师说，你们现在是红卫兵了，还要努力，要积极争取入团、入党，接好革命的班啊。
       少林说，南林的谢老师蛮好讲的啊，没有凶他。不像当年她那样，挨学校领导凶 ，训她说她思想境界更么低滴，算差火了。南林说“是呀”，谢老师的一番话让他“醒阳了”。不久，他就向学校团组织写了“入团申请书”，表示了强烈的革命愿望。“奏没奏是态度问题，奏得好没好是水平问题。那时，都是更子讲滴。所以，虽然觉得条件没当够，也写了。”南林笑着讲。
       “我是更子想滴，团组织批准没批准也没要紧，主要是表现出自己积极上进的态度和讲政治、讲革命滴思想呢，免得挨批是‘落后分子’。嘿嘿。”南林笑着。少林笑嘻嘻说，他这样属于“动机没纯”，有点“投机”啊。南林说，没有办法啊，不这样做，就挨说“不突出政治”、“不求上进”啊。“真滴要感谢老师呀，终于让我觉悟了啵，开窍了。嘿嘿。”他笑着讲。“你更鬼精滴。”少林笑着讲他。
       南林说，从此以后，他就学会如何保护自己了。他说，从农村抽回城当了警察后，由于工作积极肯干受到好评，党支部就有人找谈话了。在讲了一通大道理后，就说出了“要积极向组织靠拢”的话。“我一听就明白了，于是，后来就写了‘入党申请书’，交给党支部。”南林说。
       少林笑嘻嘻地说，南林越来越乖、越来越聪明了。南林笑着说，都是逼出来的啊。他说，前后写了几次申请书。后来，单位让他去党校学习了。再后来，他就成了预备党员，一年后顺利转为正式党员。“终于进步了。嘿嘿。”南林笑着讲。少林说，她也是交了几份申请书才入了党，比南林早进组织三年。“我滴资格比你老啵。嘻嘻。”少林笑着讲。
       南林说，多年来得到的经验，就是在做好工作的同时，一定不要忘了政治，要做政治上的明白人。“还讲‘明白人’呢，看你就是个‘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滴人咧。”少林笑嘻嘻地说。他笑了，说人都是这样的，没有哪个能永远聪明、一贯正确的，除了神仙。少林说，也许有例外呢。“有例外呀，那就是神经病咧。嘿嘿。”南林讲。少林笑着拍他一下，说他“又瞎掰了”。
       “陆平前几天发电子邮件来了。”南林在电脑上浏览着，说陆平他们到西藏去了，他们在距离珠峰七八公里的地方拍了许多风景。南林叫他去登珠峰啊，当然，是开玩笑的。陆平说，不敢去呀，只是到了珠峰大本营那里看了看，然后就返回了。南林说，谅你们也上不了珠峰的。陆平说，光有雄心，没有资金，登顶珠峰谈何易啊。他说，能到珠峰脚下走走，也心满意足了。
       南林笑着说对少林说，是呀，能走到珠峰脚下，确实比别人强多了。少林笑嘻嘻，说南林看到陆平他们的风采，是不是也想去攀登珠峰过过瘾呀？南林说，当然想啦，还想让她一起跟着去珠峰呢。“才没克咧，我是路痴来滴。等你到了珠峰那凯，丢下我跑了，我找没倒你没算，等子连回家滴路都找没倒了。”少林讲。“恁子可能啰？讲点别滴。哈哈。”南林笑着讲。
       少林说，有可能啊。因为她没有实践“婚后死马总听你滴”的诺言，南林就耿耿于怀，总想着找机会报复呢。南林做出要发气的样子来，说少林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才不是那种蠢人呢。哼。她笑了，说是“开个玩笑呢”。他说，到时真的把她丢在珠峰那里，他也是开玩笑呢。她笑嘻嘻说，丢吧，就怕到时他回头找不见她，那时才“急得鬼走”呢。他说“急个狗屁”，天下美女多得是。她说，美女是多呀，但像她这样的就只有一个，找不见了别后悔啊。嘻嘻。
       南林笑了，他说今天晚上要庆祝一下。少林说，有什么事值得庆祝呀？他说，一是张凤英到“非钢”去了，二是陆平走到珠峰那里了。“晚上好好乐一乐。嘿嘿。”南林笑着说。少林笑嘻嘻，说他就是老色鬼一个，本性难改。南林说，自己的老婆，色一色无妨，反正不是做坏事呢，没有谁会把我当流氓抓起来的，而你也不会报警的。少林听了，顿时“嘻嘻嘻”笑个不停。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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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