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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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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十三中学读书时，张凤英凭着在政治方面积极上进的鲜明态度以及在大会、小会踊跃发言的出色表现，担任了学校红卫兵团团长，接着又加入了共青团。那时，几鬼英姿飒爽、朝气蓬勃、春风得意啊。张凤英出神地想着。嘻嘻，多么精彩滴岁月呀。她不禁笑了。这时，张凤英暂时忘掉了眼前的烦恼，沉浸在过往的荣耀之中。
        然而，一个意外事情，却搞得中学的张凤英焦头烂额、魂飞魄散，准备转到另一个学校去读书了。唉，那时搞得人算跌摊了，几乎都顶没倒了，差点就要奏了逃兵呀。她想着，心情一下子就从兴奋的意境跌回丧气的氛围。
       张凤英有个男同学叫金星，俩人同是一个厂的子弟。随着年纪增长，金星心里越来越喜欢张凤英了。终于有一天，俩人单独时，他勇敢地向她做了表白，说是非常“喜欢她”。他期待地看着她，眼睛闪光，热切希望她答应他，也觉得她会答应他。从小就是邻居，每天在一起玩，又一起上小学、中学，想没好都难呀。他觉得。
       真滴吓人一跳呀。张凤英想。她那时毫无惊喜快乐的感觉，心里充满了恐惧：更子滴事情，让人知道就丑死了辣。她想，革命青年，要积极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奋斗。这么早就谈情说爱，搞男女朋友，这是典型的小资产阶级作风呢，这怎么行呀？再说辣，要是让“校革委”知道了，肯定挨批滴。更子一来，革命青年滴前途就要受影响了。搞没好团长呀、团员呀，都挨免板克了。哎呀，好可怕呀。她恐惧地想。
       当时，张凤英一边说着“没可以、没可以”，一边急促地跑开。金星还不死心，又几次找她说“要奏好朋友”，还说他和她是“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张凤英听了又急又羞，骂金星“没要脸”，像个“烂仔”，喊他“滚克一边克”，说她不想看见他。
       金星恼火了，恨张凤英不给面子、不讲情谊，搞得他“很跌摊”。于是，他在同学中间讲她的坏话，散布流言蜚语。说她不会写，不能说，偏又喜欢充大头菜抢着发言。说她写的东西基本都是抄他的笔记，她的发言稿都是他帮助修改的。还说她就是得个脸蛋好看，而其它地方则是丑陋难看极了，身体是干瘦的，胸部是平平的。
       一些同学趁机起哄，不怀好意地问金星“得看过人家滴身体了是咩”，甚至说他“还得摸过了是咩”。对此，金星笑而不语，不置是否。只是说，张凤英就是脱光了衣服睡在地上，他看见了“鸡巴也没会竖起来滴”。说完，一阵坏笑。于是，同学们大声地、放肆地哄笑起来，尖声怪叫，并四下乱传说。
       张凤英让金星这么一闹，觉得简直丑死人了，脸面都丢尽了。她感到同学们看她时的眼光都是怪怪的、鄙视的、尖锐的，好像看妖魔一样。这个癫仔算无耻了辣，恁子更麻疯滴。他没想要脸，我还想要脸呀。她哭着骂着金星。张凤英知道，这样的局面对金星不会有什么影响，但是对她的影响就大了，不但搞臭了名声，很可能还会毁了前途呀。她去找金星理论，骂他无耻，威胁他“住嘴”，不要乱造谣，不要纠缠她。否则，让“工宣”抓他起来，把他批臭去。
       金星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不是他乱说、乱造谣的，而是同学们说的。张凤英说，只有他才会说她的坏话，搞她的鬼。金星说，有本事她就去找证人呀，或者开会摆一摆、评评理呀，看到底是谁在乱造谣。张凤英气得要翻白眼去，她知道，有些事情，特别是男人和女人的事情，是越讲越讲不清楚的，是越讲越丑、越描越黑的，到头来吃亏的恐怕还是她自己呀。
       张凤英心胸倍受煎熬、折磨，有些胆怯了。她想，真滴受没了辣，碰到癫仔、烂仔了，把名声总搞臭了，想没死都没得呀。像更子情况，没躲开是没行滴了。她跟家里讲了想转学的事，也和学校提出了转学要求，理由是，上学路程远，不便利，想转学到离家近的朝阳中学去。张凤英和“校革委”领导诉说转学理由时，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其实，学校领导还是十分看好张凤英的，认为她是一颗革命的好苗子。虽然，校领导也听到了一些关于她的风言风语，但都看作是同学们的恶作剧而已，并没有当一回事。当然，学校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关注着事态的发展，以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同学们年纪轻轻滴，懂死马辣？大家都是开玩笑滴，讲点鬼鬼怪怪来好玩耍滴。所以，小张没用克理它，学校也没有必要克当真滴呀。”领导班子开会学习时，“校革委”主任贾斯丁说。其他领导也说“是呀”，可以妥善解决那些事情的。
       贾斯丁语重心长地对张凤英说，革命青年要经受得住大风大浪、疾风暴雨的考验，才能成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可靠的接班人。“碰倒一点点风雨，就退缩，就打退堂鼓，更子恁子克奏革命大事啰？”贾主任批评张凤英。他要她好好读一下高尔基的《海燕》，重温那“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的名言警句。她含着泪对贾斯丁主任说：“好的，我会的。”
       张凤英听了贾斯丁的话，精神上得到了极大的安慰。她觉得领导说得对啊，一碰倒艰难就要躲避，说明自己思想还很脆弱啊，还不是一个合格的革命青年啊，还要在大风大浪中经受锻炼啊。碰倒一个金星就害怕了，那碰倒“刘邓陶”了，还没吓得屎尿都飚呀？嘻嘻。她想着，不禁偷偷笑了。
        教政治课的王光老师也很关心张凤英，他劝她不要理睬别人的闲言碎语、流言蜚语，树立永远革命的思想，坚定地走好革命的道路。“人正没怕影子斜，没奏亏心事就没拍鬼敲门。如果你转学了，刚好就中了人家滴圈套，说明人家讲你滴那些事是真滴了，你害怕了。晓得咩？”王光讲。他告诉她，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历史是公正的，时间最终会证明谁是清白的。“是呀，老师讲滴太对了。”她对陈光讲。
       张凤英十分感谢学校领导以及王老师的关心，心想，一定要站直了、站稳了，绝不能在关键的时候倒下，绝不能辜负了大家的期望。她打消了转校的念头，每天照常上学，认真读书学习。开会发言时，依旧积极上台，侃侃而谈、慷慨激昂。她觉得，正在经受住一次严峻考验，正在焕发出新的革命青春风采。
       不久，金星就转学了，到河南的十八中去了。他一来是觉得“好跌摊”，张凤英不但没有出丑，反而比原先更雄头了。相反倒是他出丑了，同学们纷纷讥笑他“几鬼瞎掰滴”。二来是老师找他谈话了，批评他思想觉悟低，助长了低级趣味的东西，要他“好好克学习‘最高指示’”，努力“斗私批修”。“要认真改造世界观呀，没然滴话，就会挨阶级敌人利用了。”班主任黄老师多次讲他。
       金星感到了好大滴压力，上学都迟到、早退克，结果又挨老师点名批评。他想来想克，最后只好转学了。张凤英想。她感到好笑，本来是她要退却、逃避，谁知到头来倒是他败退了，逃跑了。嘻嘻，真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啊。她想，差一点就被他打败了，好险呀。虽然自己闯过了这一关，但当时那种状况真的很折磨人，叫人痛不欲生，想想还是令人十分难受的。
        张凤英觉得，就是有了在学校的那次磨难，她才能在今后的岁月里表现得更坚强。嗯，讲心里话，还是要感谢金星滴。她忽然想到，金星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从十八中毕业后去了哪里工作，家庭生活情况如何？记得金星长得蛮好看滴，高大白净，用今天滴话讲，他就是帅哥来滴，一定是个泡妞滴高手呀。嘻嘻。张凤英想着，竟然笑出了声。
       “笃笃笃。”这时，有人敲门。张凤英以为是韦雨峰，听到问“主任在咩”，她才知道是梁敏珍。她叫梁敏珍进来，问“事情都奏好了吧”。梁敏珍点头说“都搞好了”。她看着梁敏珍秀气乖巧的模样，心想，年轻真好呀。如果自己能年轻20多岁，何至于让人嫌弃呀。
       “主任，听人讲你没得奏主任了是咩？”梁敏珍问张凤英。她说，刚才从市里回到厂里，就听到人们在议论。她就想，肯定不是的，刚才分明听到张凤英的笑声了，如果真的被免职了，怎么还笑得出来呢？不哭才怪呢。张凤英一听，心里很是别扭。她想，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自己下台这种事情，这么快就传开了。
       张凤英问梁敏珍：“你相信咩？”梁敏珍说她“才没信咧”。张凤英说着“是真滴呀”，梁敏珍就说“恁子会啰”。张凤英说，人老了，没中用了，只好靠边站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好，讨人喜欢，没挨人嫌弃，几幸福滴。没像我们老朽了，成垃圾了，人见人厌啰。”张凤英伤感地讲着。梁敏珍听到她这样说着，知道“她下台了”一事是真的了，一时傻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梁敏珍说：“主任，你没奏了，那克奏死马呢？”张凤英笑笑，说准备“退养”了，在家吃闲饭吧。“还有死马想滴，等死咧。”她对梁敏珍讲。梁敏珍傻笑着，就说“主任在开玩笑呀”。张凤英看着梁敏珍的呆傻样，说“是真滴啵”。她想笑却笑不出，觉得自己很可怜。
       张凤英想，以前看到一些老职工退休了，心里就会觉得他们今后的日子没有什么意思了，不过是每天做做家务、吃三餐饭、睡懒觉，要不就是打麻将度日子了。“讲白了，就是混吃等死吧。如今，自己也到这个地步了。‘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唉，想没到呀，真滴想没到呀。”她心里很悲哀。
       经过再三权衡利弊，反复斟酌、深思熟虑，张凤英终于下定决心，跟着刘元一到“非钢”去。她想，虽然那里的待遇和“退养”差不多，但总还算是“在职”啊。不说什么先，光年节物品都比“退养”领得多啊。再讲辣，好死没如赖活倒。克“非钢”奏，恁子总比退休等死强呀。她心里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保不齐哪天自己走运了，又能再现辉煌啊。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咧，嘻嘻。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王孝付签名售书:王孝付创作的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于2019年1月由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书价58元，另加邮费10元。另有少量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售价38元,另加邮费10元，处女作，安徽文艺出版社2010年12月首版首印；两本书一起买，只收12元邮费，合计108元；作家亲笔签名并加盖私人印章，有收藏价值，值得珍藏。欲购书者请加作者微信：18856210219或18605621367（注明“购书”字样）。或者点击下面“阅读原文”进入购买。或者点购买直接网上购买。

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