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寂如雪：太阳底下无新事

——读小说《牛老板》有感

          作者:童话

    这个春天，读了刘林海老师最新出版的小说《牛老板》。四月，正是阳光明媚，书里描述的种种权钱交易的黑暗与龌龊，却让我觉得，再温暖明亮的光束，也无法照亮这个世界一些阴暗的角落。

    《牛老板》小说的封面，是一个人的背影。他在观望几幢施工的高楼。耀眼的红色，沉郁的黑色，封面配色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似乎在预示，打开这本书，看到的绝不会是一个平淡的故事。

     正是如此。如刘林海老师后记中所写“在塑造这个形象的时候，我的脑海中时时交替出现着那些熟悉的老板们的身影。他们有难以想象的辛酸与艰难，大多逃不过十年破败或身陷囹圄或跑路失踪的魔咒。牛笑天的失败，其实也是相当一部分中小民营企业主的共同悲剧。究其原因：贸然决策、盲目扩张、扎堆热门，这些常见的民企通病，在牛笑天的事业中得到了典型的表现。”

     小说的主人公牛笑天，从失去祖父和父母，吃百家饭长大的孤儿，成长为做建筑起家的房地产开发商，有能力，有财力，是牛气的老板。姓牛的牛气老板果真是驰骋商场一路高奏凯歌吗？现实不是理想王国，商场更不是仁厚礼让，一团和气的桃花源。

     牛老板中标的工程是块诱人的蛋糕，引来无数贪婪的目光，都想瓜分这孔方兄堆砌的美味。权力的拥有者乌书记肆无忌惮来抢夺，在权力面前，没有背景的民营企业家牛笑天，是只待宰的羔羊。在商场，他可以如虎如鹰，果决锐利。与权力交锋，他注定是输者。

     竞争对手，律师，官员，记者等无良的人也都来盘剥，欲分得一杯羹。对牛笑天有恩的乡亲，也想依附牛老板这棵大树，从中获利。良知和人性中的善就如清晨的露珠，在金钱和贪欲的炙烤中无了形迹。牛老板在这些人眼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个讲仁义有担当的民营企业家，他们视他为提款机。

     商人逐利，牛笑天浸淫商场多年，有不择手段的一面。人是复杂的，牛笑天人性中的良善更多。知感恩，吃苦耐劳 ，聪明勤奋务实，他一路打拼，从孤儿到企业家。

    身为大老板，住在老旧单元楼，陪伴身边的，依是老妻。也没有一阔脸就变，对家乡投资扶持，慷慨帮助乡亲，看望接济恩人张老师。褪去命运给予他的大老板光环，牛笑天就是一个普通真实的凡人。

    人们愿意带着滤镜去看拥有财富的老板。认为他们手眼通天，无限风光。也许生活中，更多的，是牛笑天这样的老板，被各路人马围猎，常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小说末尾，事业从辉煌到黯淡直至幻灭，牛笑天走投无路，欲跳楼自杀前，和过世多年，最疼爱他的爷爷相隔时空对话：爷爷，我当年该不该离开牛家庄到汉京城？爷爷，我是不是不该当老板？爷爷，死亡可怕吗？这样的叩问，无助悲凉。

      汪真真，是小说里着墨最多的女性。身染重疾，老板牛笑天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倾力回报，工作敬业，敢于担责。有时，一个善举，看似成全了别人，其实，也是成全了自己。牛笑天公司濒临破产，几乎步入绝境，汪真真仍是没有离开。就像《红楼梦》里的王熙凤，落难时救她的，是曾受她滴水之恩的村妪刘姥姥。

     姿容秀丽的汪真真，被乌书记觊觎良久。工程的成败就攥在位高权重者手里，她极其厌恶，又不得不在酒局周旋。得不到心仪美女，乌书记扫兴而归。乌的心腹黄奇，卑劣无耻，以偷拍照要挟，被汪真真刺死，她面临牢狱之灾。善良刚烈，不愿委身权贵的女子，这样的悲剧结局，令人惋惜。她的不幸，谁之过？

    小说结局，牛笑天跳楼获救，汪真真减刑，乌书记被抓，一切仿佛尘埃落定。尘世的事，飘散在尘世的风里，静寂如雪，空如原野。想起《红楼梦》里一句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太阳底下并无新事。

作者简介:

童话，北方女子。喜欢文字，乐于散文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