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会忘记
——父辈们和“邵大娘”的那些往事之八
王玉华
廖容标,1912年10月3日出生于江西省赣县韩坊乡水口村一户贫农家庭,家中有田3亩2分、草房4间、耕牛1头,家境贫寒。
父亲廖仕仙一生务农,勤劳朴实,体弱多病。母亲廖何氏,家庭妇女,操持家务。家中还有祖母和弟弟、妹妹共6人,生活能勉强维持。
廖容标的童年是在牛背上度过的。他自幼随父干农活,从小养成了吃苦耐劳、勤俭朴实的好品德。他性格倔强,富有反抗精神,好打抱不平。村里有钱有势人家的孩子欺负贫苦农民家儿童时,他总是挺身而出,因而受到村里同伴们的爱戴。
廖容标非常羡慕同龄伙伴们能够上学识字,常在祖母和父亲面前闹着要去读书。他是长孙、长子,祖母和父亲也盼望着他长大后能有出息,因此全家节衣缩食供他上学。从12岁起,他有幸读了3年多乡村私塾,可惜好景不长,15岁时因父亲过早谢世,留下40块大洋的债务;不久祖母又去世,他作为全家唯一的劳动力,不得不辍学种田。
1926年,大革命风暴刮到赣南,中共赣县临时县委和农民协会等群众团体组织相继建立。廖容标被选为村里的儿童团团长。
1927年3月,水口村农民在村农民协会主席廖士兰的领导下,斗地主,打土豪,分田地,年仅15岁的廖容标也踊跃参加。如火如荼的阶级斗争使他开始懂得,穷人要想过上好日子,只有团结起来,跟着共产党同地主豪绅作斗争,革命的观念在他的心灵里逐渐扎下了根。
1929年1月,毛泽东、朱德率领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挺进赣南,红军部队在韩坊一带宣传打土豪、分田地的政策和穷人翻身求解放的道理。当廖容标看到红军队伍官兵平等,纪律严明,爱护百姓,还主动帮群众干活时,对红军产生了极好的印象,盼望自己也能成为一名红军战士。
这年8月,廖容标要求参加红军,连长嫌他个子矮小不想收留。廖容标急了,大声争辩:“我个子不高,但我有的是力气!”连长说:“那好,只要你能把门前的石滚子搬起来,我就收留你。”廖容标二话没说,双手把石滚一抱就轻易地搬了起来。
连长喜欢上了这个倔强的小伙子,拍着他的肩膀说:“好样的,红军欢迎你!”就这样,17岁的廖容标被分配到赣(县)信(丰)安(远)于(都)会(昌)五县边界政府政治保卫队当了一名战士。
廖容标入伍后政治上进步很快。1931年1月加入了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3月转入中国共产党。4月调任上饶县第三游击队任分队长。7月又被调任湘赣苏区独立师第二团第一连任连长。10月到红三军团教导营学习。由于学习刻苦认真,勤奋操练,细心总结,军政素质、管理教育和组织指挥能力等各个方面都有很大提高。
1932年4月至1934年8月,他担任红三军团一师一团、四师十团连长,参加了历次反“围剿”斗争。1934年5月,广昌会战中头部受伤,右手无名指断残。10月,随中央机关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1935年2月,任红一军团一师二营营长。同年7月,毛儿盖战斗中,廖容标头负重伤,他拖着病体,顽强拼搏,坚持走出荒无人烟的草地,一直到长征胜利。
1936年5月,廖容标任红一方面军独立第五团团长,1937年1月,25岁的廖容标被选送到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抗日战争全面展开,中央军委为开展敌后游击战争,从“抗大”挑选了几十名学员,参加总政举办的“白区干部短训班”学习,廖容标、洪涛等都在其中。在半个多月的培训课程中,他们认真学习了“关于目前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定”、“抗日救国十大纲领”、“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以及敌后游击战争的战略战术等内容,聆听了中央和总政首长关于形势与政策的报告。
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一结束。总政治部主任任弼时亲自找他谈话:他的任务就是到抗日前线去,白手起家,打出一片新天地!
就这样,他与战友们一起离开延安,赶赴太原八路军驻晋办事处报到。到了太原,他的老首长——八路军总部参谋处长兼驻晋办事处主任彭雪枫拉开抽屉,取出一封密介绍信和一个“北平流亡学生身份证”,郑重地告诉他:“你的名字已经改成了廖之秀,到陕西潼关去,有山东省委派来的交通员接你去济南,祝你成功!”
正在太原视察工作的周恩来副主席也专门接见了他们,并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鼓励他们:党把你们当作革命的种子撒向敌后,希望你们很快带起几万抗日的队伍,在敌后闯出一个新局面。党和全国人民,期待着你们的胜利捷报。
就这样,一个名为廖之秀的北大高材生,头戴礼帽,手摇折扇,胸前别着“北大”校徽,穿着长衫,在山东省委地下交通员的陪同下来到了济南。
中共山东省委书记黎玉很快就接见了他,黎玉向他传达了中共北方局关于开展敌后游击战的指示,介绍了山东的当前形势和省委关于分区发动武装起义的决定,明确起义的时机一般选在当地国民党军撤退、日军尚未到达之际。随后省委选派廖容标前往长山中学,以体育教师的身份为掩护开展革命工作,并与同在长山中学的地下党员姚仲明、赵明新3人组成党小组,由姚仲明任组长,直接归省委领导。
1937年12月24日,日本鬼子的飞机轰炸了长山县城。国民党韩复榘的部队纷纷弃城逃跑,廖容标、姚仲明、赵明新当机立断组织队伍发动了黑铁山抗日武装起义并推举廖容标为山东抗日救国军第五军司令员。
起义后,廖容标率领部队夜袭长山城、伏击敌汽艇、激战白云山,3战3捷威名大振。继而转战胶济铁路南北地区,克长山、攻淄川、战邹平,迅速地打开了抗战局面。
廖容标司令带领的部队所到之处严格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以严明的纪律和对群众的秋毫不犯赢得了民心。1938年,他率领刚刚组建的第五军到淄川区淄河流域开辟抗日根据地。当部队来到淄川千峪村宿营时,村民们以为是土匪骚扰,关门闭户不让进入,廖容标命令部队就地宿营。黎明时分,村民的探身向外一看,山坡上、街巷里、树林里,一片穿着不一但排列整齐的队伍,静静地在那里宿营。
这一感人的景像让老百姓看在眼里记在心中,给人们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印象,也让淄川人民深入地了解了共产党的军队是真正爱护劳苦大众、处处维护穷人利益的军队,从而坚定了淄川人民跟着共产党、加入八路军坚决抗日的决心,淄川也成为了山东省建立抗日根据地较早的地区之一。后来人们把这一感人的故事到处传颂,称呼廖容标是救国救民的“菩萨司令,”并编入了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小学语文课本。
1938年8月,山东省委书记黎玉赴延安向毛泽东主席汇报工作时,说:“山东抗日根据地的小学语文课本,称红军干部廖容标为‘菩萨司令’。”
毛泽东闻之,击掌称:“善。”
不久,毛泽东又在送抗大毕业学员赴山东抗日前线时,对他们说:山东八路军出了个“菩萨司令”,他就是我们的廖容标同志。你们去了就得像他那样为穷人谋幸福,求解放。
“菩萨司令”这一称呼是来自老百姓的称赞,也得到了伟人毛泽东的高度认可,更是化作了山东人民跟着共产党,打败侵略者、解放全中国的无比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