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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 与 南(纯属虚构)
鞠远斌
12
早上,南林打电话给陆平:“出来玩呀,我们克约阿多找地方坐坐咧。”他的意思是大家在一起聊聊6老同学的事情,因为那天他和王多多说了很多关于老同学在生产师的故事,他很想让陆平听一听,了解老同学的情况。
陆平有些为难:“老婆喊克公园,我们蛮久没有克公园走了,讲好一起克散步,马上就出门了。”南林心想这么不凑巧啊,他说:“那就算了,再找时间啦。”陆平讲:“好嘀,好嘀,你克和阿多吹牛咧。”南林笑了:“哈哈,我也跟老婆克逛街吧。”陆平也笑:“秤不离砣,公不离婆,你可以啵,哈哈……”
今年又是暖冬,都老历十二月了还没有几冷。陆平心想,出门时衣服穿多了,又是毛衣,又是呢子外套嘀,走得发热了。他正和妻子王芳走过雀儿山公园曲桥,向大草坪走去。
陆平把外套敞开着,放慢了脚步。看到路边那颗高大的山楂树,王芳便走过去,说看看有没有山楂树叶,她说:“好多人来捡茶叶嘀,讲是天然嘀,没有化肥农药嘀。”他笑了,说妻子笨:“这凯嘀水土没好,空气也没好,飘着柳化、柳电、柳钢嘀烟尘,树叶同样挨污染嘀。”她说,这么多人吃了都不怕你怕什么?他说着“是啊没怕”,说"吃多了就有抵抗力了"。
王芳说陆平;“我原先告诉你公园这凯有一兜山楂树,你讲没信咧。”陆平说:“开始是没信呀,我在19中上学时,一天走这条路,从来没晓得这凯有兜山楂树,是后来种嘀吧?”他说就是单独的一颗山楂树,应该是野生的。她说电影《山楂树之恋》里面的山楂树开的是红花,这颗山楂树开的是白花,有些奇怪。“可能北方嘀山楂树开红花,南方嘀山楂树开白花吧,你看山楂树结果都没相同嘀呀。”陆平说着,边捡了几张山楂叶,说拿回去“泡泡看”。
他们走到大草坪,那里的烧烤场地已经取消了,往日烟熏火燎味呛人的情形不复存在。“原先几多人来公园,又没散步又没爬山,只为了吃一下烧烤,算浪费时间了。”陆平和王芳说着,一边摇着头。他告诉她,这里原来是一片竹林,林中小路可以通往19中,他和南林、王多多、肖龙等同学,经常从这条小路去上学。那时,路边杂草丛生,有时会突然“嗖嗖”地蹿出小蛇,吓得他们一阵狂奔。不过,经历多了,胆子也大了。有一次,他们几个同学从小路去学校。途中,王多多抓了一条一尺多长的草花蛇,他们就一边看一边玩,接着又把草花蛇的皮活剥了。
陆平回忆说:“阿多抓稳蛇头,肖龙拿刀在蛇头那凯割开个口子,扯稳蛇皮一剥就剥下来了。剥了皮嘀蛇白嫩嫩嘀啵,还在地上那凯慢慢爬。”他说剥蛇皮前,他用手摸了摸蛇,蛇身上凉凉的,感觉怪怪的。他说,那是第一次摸蛇。
王芳惊得直说:“哟,你们更坏呀,更残忍克呀,蛇都敢克玩,还敢活剥人家嘀皮。”陆平说这是偶然玩玩,她说陆平他们一路上光顾着玩,上学不是迟到了嘛,他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的。
陆平说初中那些年,成天不是开会就是学习最高指示,还要学工学农学军,搞军训,走队列,有时还挖防空壕,搞演习,基本上就没有怎么学习,上课迟到早退旷课是家常便饭,学校老师也懒得管了。“我们嘀初中,就是更子糊里糊涂嘀上完了。”陆平叹气说。
王芳深有同感:“我们那时也是一天学点政治,经常开会讨论,又搞军训操练,没有学什么文化嘀。”她是在16中读书的,初中毕业去了广西生产师。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调回柳州后,认识了陆平,谈了两年恋爱结婚了。两人都喜欢看书,喜欢看电影。有时候陆平听见王芳念错字,就笑她“没有文化”,她反唇相讥说他“更蠢嘀没懂道理呀”,说他那时读了高中,所以才有文化。而她那时去了生产师,成为了一名不穿军装的解放军。她说:“在生产师那凯,起早贪黑,开荒锄地,挑海泥,种橡胶,累死累活嘀样子,哪有时间看书学文化啰?就连原先学过嘀东西,都没晓得丢克哪凯了。”
“现在嘀好多东西,还是调回来以后才学嘀咧,否则就和文盲一样了,工作和职称全是梦想了。”王芳想起往事,不禁叹气道。
陆平问王芳:“你克生产师是在哪个团嘀我忘记了,我们学校同学克生产师嘀在三团一营,听讲柳州克嘀都在三团那凯啵。”
王芳:“我也是在三团呀,是二营五连嘀。”她说柳州去的基本都分在合浦即三团和陆川即六团,一营在三合口农场, 二营在星星农场,三营在滨海农场,四营在前卫农场,五营在珠光农场, 直属四营在农垦大修厂。“柳州克了有两千多人,都是十六、七岁嘀青年啊。”她说。
陆平赞道:“你嘀记性更好呀,几十年过克了还记得更清楚嘀。”他问王芳,同学们那时候去生产师是志愿去的吗?听说很多同学都后悔了,找机会调回柳州或者搞病退回来柳州了。
王芳想了想:“恁子讲咧,基本上都是志愿嘀吧。那时学校开了动员会,办了学习班,工宣和生产师来嘀人奏了大量嘀思想政治工作,同学们想没通都没得呀。”她说主要是同学们都很年轻,有革命精神,有革命激情。
“只要是为了革命事业,同学们就没想更多了,没怕艰苦没怕困难了。”王芳说。她说听讲三营有个叫黄金凤的同学,是龙中的,当年为了能去广西生产师当一名解放军,积极真诚地写了五份申请书表示决心,甚至还写下了血书,还把名字改为“黄永革”,决心永远革命。“听讲她直到1979年从生产师调回柳州后,才把名字改回黄金凤了。”王芳说。
王芳:“当年,好多同学都想克生产师当‘不穿军装的解放军’嘀,写血书表决心嘀也没单单是黄金凤一个人呀。那时,好多人是背倒家里面,偷偷拿户口簿出来报名嘀。可以讲,同学们那时为了革命,都是青春焕发,满腔热血啵。”
陆平:“嗯,用时髦嘀话讲,就是甘于作奉献啊。那时嘀人们,为了国家为了革命,真嘀有一种勇往直前嘀精神啊。现在回想起来,当年克生产师滴同学们,还是让人蛮欣赏蛮佩服嘀咧。”
王芳说:“现在有人讲,克生产师是挨裸克嘀。其实捏,是没是挨裸克嘀,还真没是随便就讲得清楚嘀咧。好多同学回想起来生产师嘀经历来,也是苦辣酸甜嘀回味呀。”陆平说“是呀”,他说在那个年代那个环境那种氛围里,发生的很多事情都不是三言两语就说得清楚的,也不能简单的贴上个标签了事的。“尊重历史,还原历史,应该是人们正确对待过克事物嘀态度。”陆平很有感触地说。
文/鞠远斌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鞠远斌,66岁,广西柳州国企退休人员,爱好文艺,在媒体发表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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