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名人与金华》之二十三 范仲淹与永康胡公大帝/杨荣标
范仲淹(989-1052年),字希文,江苏吴县人,北宋杰出的思想家、政治家、文学家和军事家。
庆历四年(1044)春,范仲淹受好友、同年进士、岳阳知州滕子京之邀,给重修的岳阳楼撰写《岳阳楼》记。写着写着,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他一直十分敬仰的胡则的一生功绩和崇高的品德来,于是在结尾处信手写道:“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也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唯斯人,吾谁与归?”
这段千字古文,为历代文人骚客所推崇。对常人而言,却不知文中另一深意,即文中已把他所敬仰的胡则的名字撰写其中。一般而言,文章在写到“是进亦忧,退亦忧”之后,接下去应写:“然何时而乐耶?”但范仲淹写的却是“然则何时而乐耶?”在“然”字后面多加了一亇“则”字。两者意思虽无二致,但把所敬仰的胡则的名字写入《岳阳楼记》中,紧接着又呼应写道“唯斯人,吾谁与归?”意思是说,除了胡则这个人,还有谁与我有共同的理想呢?!
有人不禁会问:何以见得?胡则乃何许人也?那我不妨把范仲淹和胡则两人的交集情况娓娓道来。
永康市方岩山上有一座胡公庙,是当地百姓专为纪念北宋清官胡公大帝所建的千年古刹。
胡公大帝,是当地百姓千年沿袭传承下来对永康北宋清官胡则的尊称。胡公大帝的本名叫胡则(963-1039年),婺州永康(今金华市下辖的永康市胡库村)人。
宋太宗端拱二年(989),胡则26岁考取进士。初时名为胡厕,进士及第后宋太宗御笔削去“厂”字头,赐名为则。自此,开始46年的为官生活,侍奉宋太宗、宋真宗、宋仁宗三朝,先后任尚书户部员外郎、礼部郎中、工部侍郎、兵部侍郎等职。在职期间,主张宽刑薄赋、兴利革弊,受到百姓爱戴,特别是有几年旱涝不断,百姓困苦,胡则数次奏请免税减赋,最后皇上下旨免去金华、衢州两地的“身丁钱”,因此百姓对其感恩感德,尊称胡公大帝。
1959年8月,毛泽东主席坐专列从江西到金华,在列车上召集金华地区的地县干部开座谈会。会中说:你们永康有座胡公庙,烟火长盛不衰。庙里有尊胡公大帝的金身塑像,是百姓纪念北宋清官胡则的。当官的做了好事,百姓不会忘记。“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很重要呀!
话说大中祥符七年(1014),胡则任江淮制置发运使。一天,其在应天府读书备考的长子胡楷对父亲说:我有一位同窗好友范仲淹,想来拜访你,以当面讨教治国之道。胡则听后答道:尚未中举,即虑治国,志气可嘉,好!但似觉有好高鹭远之嫌!长子解释说:父亲有所不知,这个范同学是一个有名的“咸菜才子”,家境贫寒,每歺只以咸菜就粥,但志向远大,学习刻苦,各科成绩稳列学馆第一名!胡则听后觉得,这个范仲淹,人穷志不穷,值得栽培。于是对儿子胡楷说:那好!你明天就带他来家中见见面吧!
次日傍晚,范仲淹来到了胡宅。一番客套后,范仲淹和胡则两人就谈出身、讲儒学、论官德、探治国之道,两人谈得十分投机,直到深夜才依依惜别。临别时,范仲淹行子侄礼谢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真乃父辈火热心肠”!此次相识,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成了忘年交。
第二年,范仲淹进土及第,两人更是来往不断。
天圣九年(1031),年届69岁的胡则因力主盐政改革而遭人攻讦,被贬为陈州知州。不一日,胡则去陈州赴任。一行人行至城郊,只见一衙役前来探听。原来,此时范仲淹正在陈州当通判,得悉老前辈、老朋友胡则要来陈州当知州,有心亲往城外恭迎。当接到衙役报告后,范仲淹快步从欢迎队伍中跑向胡则,躬身施礼道:“早年多蒙照拂,今日陈州相迎,乃天遂我愿也!”
胡则来到陈州,和范仲淹是上下级关系,两人同衙公干,工作密切配合不在话下,工作之余相互交往更是频频。除了公务,常论天下大事,时有诗文切磋,两人关系更深一层。
明道二年(1033),71岁的胡则任刑部侍郎。期间,和范仲淹多有诗文往来。一天,范仲淹收到胡则赠诗一首(已佚),兴奋之余立即依韵奉和,后四句为“坐啸楼台皓凌月,行春鼓吹入青山。太平天子尊耆旧,八十王祥未赐闲”。盛赞胡则虽年已古稀,但象先贤王祥那样仍是皇上信得过的朝廷重臣,深表对年距26岁的胡则前辈敬仰有加。
宝元元年(1038年),范仲淹想到老友胡则年事已高,特地赶往杭州去看望。胡则顾了一条画舫在西湖宴请接风,酒酣耳热之际,范仲淹即席吟诗一首《西湖筵上赠胡侍郎》:
官秩文昌贵,
功名信史褒。
朝廷三老重,
乡党二疏高。
宝元二年(1039),胡则在杭州病逝,终年77岁。范仲淹得知恶噩,含着悲痛撰写长篇祭文:“惟公出处三朝,始终一德……”。不久,范仲淹又亲自为胡则撰写了两千余字的《兵部侍郎致仕胡公墓志铭》。《墓志铭》最后写道:“进以功,退以寿,义可书,石不朽,百年之为兮千载后”。
斗转星移,仁德恒远。两公美名,万古流芳!
224.04.26编撰于金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