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热点 
‘绚丽且气势,文学创作走到这一步,不易!河南大河诗刊为我省诗人李勋开创了这个局面,用多版面唱出了重头戏:
一,刊发组诗
二,组织名家评点
三,编辑访谈

不去想谁是我的海岸(组诗)
湖北·李勋
喊乡
我早就验证过明月
不可能被一口老井养活
当年我和山竹的情感除了几只麻雀
谁也说不清道不明
。
故乡能喊出我泉儿的乳名
除了还健在的母亲
就只有山崖上那一块将被风化的石头
。
一只回头雁在月下眺望
山脚下就是一条载满乡愁的河流
。
流浪的人,已经在他乡漂泊很久
当乡亲们在村口帮忙取回行囊
想家的游子梦里都被喊醒
冰凌花
身体总想找个理由抗冻
御下这积攒了一年的辛苦
。
掉下的叶子如中年脱落的头发
我一次又一次借助风中扬花
将冰封的日子解封
不想让喜气的年冻伤
也不想屋檐的冰凌刺痛雪孩子的梦
就让温暖的吻送给雪人的额头
。
家人们踏雪归来
好日子像娘烤糍粑的炉火
太多甜心祝福催开那壶米酒
。
河笛
。
那幢瓦屋上长出的仿佛是爷爷的皱纹
小院里桅子花仍就保持奶奶霜冻似的脸形
。
靠后墙留有小木窗的厢房
依旧能听得见临别时父亲的鼾声
。
那一晚的床头灯彻夜失眠
邻居家早起的炊烟似乎发现了秘密
把刚叫醒的白云悄悄放到我的眼眶边
。
哽咽的泪水好像也听出
这么多年了
一管河笛始终吹响牛儿撕心裂肺的哞哞声
扎个猛子的鱼儿
。
麦禾在地里
讲述郁郁葱葱的故事
浮出水面的鱼儿
个个听得入神
。
而闪亮的天空
却没有提防好一阵急雨
竟让田鸡直接淋成落汤鸡
。
柳树稍不小心
忽一下就掉了个渣块
惊得那条慢哼的鱼迅速扎个猛子
狂放的风见状扭头跑得一干二净
。
一场烟雨越来越厚重的呼吸
。
喇叭花的故事早就开过了
门前只坐着几个闲聊嗑瓜子的人
。
一口古井和不愿露面的青蛙
早就告诉过从山上淌下来的
不再是岁月的流年
。
粮仓,谷地,以及看守山庄的小白旗
也不再与田地里的茅草人商议
。
坐在三月田埂上观花期的乡人
看到老猫咪叼走风檐上的腊鱼
就快步起身送走缺少骨头的乡雪
。
当那口装有谷酒的坛子被打碎
我听到一场闻讯烟雨越来越厚重的呼吸
。
故乡的味道
。
如果可以
待一生守望的泉水把欲望喂饱
暗香浮动的一场瑞雪
随之撩开几朵梅花的衣襟
。
一处山崖独处的影子
隐约绽放在傲然的枝头
。
拎着一筐子的思念
放进儿时久违的记忆
藏在心中爱的隐私才满溢
。
接下来沉醉在故乡一树花香里
像虫子一样连接不断嗅着你的体香
。
流水的意象
。
冬天开出的一抹白
快把一水塘的梦抽干
燕子离开的时候,你站在云层
一度把失重的故乡抚摸
。
一把斧子在墙脚拐点的痛
同样不是几片预约在枝头的雪花就能说清
那个乡村本来麻木的愿望
。
尽管月光披上一柜银色的衣衫
拉锯人,你一生深藏的温柔香茗
却连同那个弹墨线时的一把盗汗
被岁月做成了一河的流水
还乡者
。
每一次回到乡下
总想找个时间去除柿树的皱纹
。
可是再一次粘到眼睑上的雪花
模糊了我清晰的视野
。
夜色里,一扇哐当作响的老木门
让一位踽踽独行的还乡者
趁机丢开疲惫
。
再次在山上取出的泥土
也是叮嘱几根苦竹将山雨慢慢风控
。
随后于凹凸不平的山道上
将经年看守山乡的袅袅炊烟
做成梦的雪帘把漏风的窗户紧裹
。
不去想谁是我的海岸
。
你不停地告诉那只花蝴蝶
一只会飞的蜻蜓怎么可能踩痛我的身躯
。
一艘月亮船搁浅滩头、不知道下一秒还有谁
会和我一起去捕捉经年潮起的海风
。
对于我这朵早己撞成千疮百孔的浪花
哪还有月光下长嘘短吁的告白
。
大海风平浪静之时都钓不出一只银狐,算了吧
月圆之夜输得什么都没有的孤雁
只剩下瑟瑟颤抖
。
一道门关紧,一座海茕茕孑立
椰林叹恨夕阳老去
只有归林的小鸟讨伐青春颜值的海岸线……
。
寻觅一棵村树
。
信寄出后
白雪一样的信封留下了春天的名字
全靠一行行行吟的墨香暖暖身子
。
多少年后寄信人在心口
一直默念着曾经落款的地址
泪水被风干成句子
。
待那些打着节拍的河流硝烟散尽
一树的嫩芽也表明光阴来过
。
惦念
。
北飞的孤雁
穿过低矮的灌木丛
。
一颗孤寂的心始终在外流浪
偶尔与故旧谈及诗与远方
忽一下又被吹成如烟泡沫
。
多少次月下踌躇
就是犹豫不该听风雨的无奈咳嗽
。
当一滴滴无声的泪饮恨吞下
不愿与落日为伍的我
又缩短了与星空的距离
。
挤进门缝的月光
。
回到家,那道门拴始终打开
现在准备将所有欣喜遇见倒给他
。
他仿佛也在听我颂读经文
如果时间再宽一点,我就把他拉进来
。
我们的距离是真实的存在
他太苦了,即使呆在门外
我也愿他能成为一只糕羊
。
直到某天星空灿烂,一根鞭抽打
他作为一束光直接挤进门缝

名家评点
第十三、十四届全国政协委员,中国文联全委会委员、湖北省文联名誉主席 熊召政
李勋的作品,总感到有十足的灵动美、灵性美和语感清新扑面之美,他优美的诗句,总能捕捉情感氤氲的气息,把你带入一种令人难以忘怀的境地。他抒写乡情,就能让你很快动感牵出山野那一片尽情放牧的牛羊;他礼赞军魂,就能让你很快扛举出那管果敢征战的钢枪;他展示友谊,就能让你很快面呈慈善温和的目光;他展述爱情,就能让你很快进入甜蜜温暖的梦乡。在他新美如歌的笔下,生活总是充填那样的美好,乡村的早晨,海港的夜色,友情的花朵,恋人的怀抱,都是那般汇聚成一曲曲梦一样的美妙音乐……
著名诗人,湖北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长江文艺》原主编刘益善
写诗肯定需要技巧,但纯凭技巧是写不了好诗的。当诗人们都处于掌握了诗的技巧的同一起跑线时,往诗歌的大路朝前奔,再拼的就是内在的张力与潜在的情感。所谓内力,我认为就是思想,即你在诗中表现出对生活的感悟与对生命的哲思。而诗人的情感则是与思想同样重要的因素,无情感则无诗。李勋的诗,不论写乡村、军营、电力,还是爱情,都是富有内涵的,不是无思想的空壳。他诗歌感情的表达,有一种坚定与执着,尽管不动声色,却无不给人强烈视觉冲击的美感,都蕴藏着特有的深沉与浓烈。从整个风格来讲,也是很质朴实在的,朴实是尊奉的一种真实与本质美,少有天马行空,少有华丽绮靡,在他所创作的诗歌中,大都充填着这般的质朴情感。质朴不是直白,质朴但充满诗意,想象的翅膀在飞,他的作品读起来明朗上口,又有美的享受。
著名诗人、湖北省作家协会原副主席、《中国诗歌》执行主编谢克强
诗人给我们展示的情韵、格调、神秘等等,决不是叫我们去品味诗人自己的甘苦、咀嚼个人的悲欢,而是力图突破自己、超越自己,以探求爱的生命和生命的爱。同时,诗人在作这种探寻时,又是力图以思辨色彩的观照,作理性的求索与思考,将哲理孕育于形象之中,造成画面的外延,又利用文字超越时空的跨越,充分显示诗的特点,将那些深奥的又是浅显的、朦胧的又是明晰的、复杂的又是单纯的哲理作诗的注释。
著名文学评论家、《广州文艺》杂志社原主编 赵镒生
李勋写了许多好诗,他的诗富有真情和爱心,他把对诗的态度和对生活的态度融合在一起,形成了诗风上“浑厚质朴与冷峻温馨”的特色。他早期多写农家诗(我以为这是他最有价值和个性的诗种);离乡入伍之后,便开始了军旅诗创作,之后他诗的表达内容在扩大,几乎整体性地向情感方向转移,这是他诗风成熟的表现,尽管视野更开阔,内在的诗歌情绪却有别于以往那种激情大冲击。有人认为他的“爱情诗”是他最好的诗,也许从此而论。我却更喜欢他那些用泥土包裹着思想的“农家诗”,这种不仅有农家生活和农人新思想的诗作才是他诗的美之所在、韵之所在,也是他独特诗风的基础。

带着诗歌的光亮行吟远方
——湖北知名诗人李勋访谈
口 大河诗刊
“诗歌与我有一种天然的血脉关联,是我生命潜在的驱动力,写作已基本深入到我的骨髓内。”
2024年是龙年,龙年新春,万物复苏,一切美好,本刊专访湖北知名诗人李勋,沿着他的行文脉络,解读他丰富无比的心路历程,以及活跃异常的诗歌世界。这位带着诗意光亮和唱响,行吟远方的歌者,给读者始终带来的是强烈的心灵震动。
对你而言,文学是一种怎样的存在?
文学与我有一种天然的血脉关联,是我生命潜在的驱动力,写作已基本深入到我的骨髓内,每每有一种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的冲动,有时会为写出一件好作品夜不能寐,还会在心灵深处产生强烈的震动。
记得那是儿时山乡的一个月明之夜,我和父母一起去镇上赶集,也许是头几天一直不停下雨的缘故,恰逢雨天路滑,父亲拉着的那辆破旧板车突然因打滑滚落到陡峭的山坡之下,柴火在父亲脸上划上一道道血痕,那一刻凝望父母无奈的神情,我的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就这样,在那时的乡村,喊叫的山雀,野趣的水塘,染织的奶奶,犁耕的父亲,脱粒的母亲,还有老牛一边啃吃青草一边哞哞朝天而歌的画面,都舒缓地进入我的血液,汩汩而出我流动的诗章……我的这些所见所思所想所感,也自然成为我永不枯竭的创作源泉。
你是怎样走上创作之路的?在这条艰苦的创作之路上,你都经历了什么?
我出生于1960年代中期,是红色大别山贫苦农民的儿子,我家世代耕种,爷爷奶奶以耕作谋生,我的父亲母亲继承祖业,在那块繁衍生息的土地上,面朝黄土背朝天,以“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劳作方式,播种庄稼人生命的希望。
在我们这个只有三十多户人家的小小村落,连小学门槛都没有踏过的爷爷奶奶,他们的梦想仅仅是盖一栋遮风挡雨的砖瓦房,父母的那一代每天能吃上一顿米饭、啃一块白面馒头,就是他们最大的奢望。那个时候梦想一词在这个烟雨迷蒙的山岗,好似毫无生机的一抷黄土。
直到我念完初中,因家贫辍学回家、与高考失之交臂,走出大山的渴望强烈撞击我的心扉,那一刻我多想通过高考,走进大学校园,拥抱无限美好的未来!
当希望破灭,我曾多么悲伤、忧郁和彷徨,曾经沉溺在失落的苦海不能自拔——十六岁跟随姨伯只身闯荡武汉,过着与泥巴、灰桶打交道的“灰头土脸”的生活,到后来改学木工,很长一段时间无比苦闷,不知道路在何方?
记得那是一个久远的冬天,那年塞北纷飞的雪花,飘进我苍白的梦里:那一夜我望见一叶孤帆,在苍茫无际的大海上,顽强顶着风浪踽踽前行,远方蓝蓝的天空为我打开了一扇命运的窗口,让一轮明月那样真真切切装饰我洁白的梦。
后来我真的见到了那片大海,在举头望明月间,成为一名守望海疆的解放军战士。七年坚守海礁,七年扣响扳机,七年抚摸战舰,七年掀动炮火,整整七年投笔从戎!意想不到摸爬滚打的野营操练,他乡的那一轮明晃的月光,竟还能让不甘孤寂的我,挥动手中的动感之笔,勾勒塞北军营绿色画卷,赞美祖国美丽的海防……
也就是这七年,我爱上了军旅,痴恋上了文学,忍着夏日蚊虫叮咬、东北刺骨的寒风和拍岸的海浪,坚持不断地笔耕,创作了几百篇赞美军营火热生活的篇章。
七年后,我佩戴闪闪发光的军功章,带着重归故里的荣耀,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成为登杆作业放收银线电力的一名基层员工。战场的转换,梦想的延续,我没有忘记曾为军人乐于奉献的职责,在一个又一个晴天雨日,寻着午夜的霓虹,朗读淬火的黎明,一如既往地用理想的火光放飞光明的梦想,那一刻我站在庄严肃穆的党旗下,举起宣誓的右手,重温入党誓词,亦如那明亮灯塔指引远航的方向,亦如那深情注目的路灯成为照耀人们前行的路标,亦如那熠熠生辉的蓝军装,在太阳下焕发一样耀眼的光芒。
而今几度春夏秋冬,我从一度磨砺的苦寒中走出,将个人梦想与祖国梦高度融合,最终越过那座养育我童年梦想的大山,越过那一片真切守护的蓝色海水,从一个热血青年,成长为一名担负社会责任和使命的光明使者和人民作家,大写的人生终于开出了最美丽的梦想花朵。
你的处女作是什么时候发表的?请回忆一下当时的情况?
记得那是1982年,一个瑞雪飘飘的冬日,我和一群十七八岁的热血青年,入伍来到远离家乡的辽宁大连市一个叫长海县的海岛,为了解除繁忙训练之余海岛的单调生活,我开始拿起手中的笔,投入到所热爱的文学创作中,创作了《哨所》《我的连长》《打靶归来》等系列千字小说,可作品投出不是石沉大海就是渺无音讯。正当我极度懊恼之时,下连队检查工作的团政治部主任赵晓强,经我们连长程仕慧的极力推荐,要我写出一篇新闻稿,这就是我后来撰写并刊登于《辽宁日报》《大连日报》和军区《前进报》上的《师政委李光祥牵红线,战士南下广东度蜜月》一稿。也就是我成功采写的这篇新闻“处女作”,激励我走上了所酷爱的写作之路。
之后我勤奋学习、苦练写作基本功,其间还参加了《鸭绿江》函授创作中心的培训,写作水平大有长进,撰写的文稿陆续被军内外报刊、电台、电视台采用,还连连受到师团嘉奖。一天,黑龙江籍的二排排长于成海拿着一张报纸向我报喜:“你的文章登上《解放军报》了,我要给你向团部请功。”当我看到军报上显赫的标题和我的名字时,别提有多高兴了!那天晚上,连队炊事班还特地给我加了一个菜,以示庆贺。因这篇报道,我荣记了三等军功章一次。
接下来,我不仅专注新闻稿件,而且诗歌、散文、报告文学、杂论文章也纷纷见诸报端,战士记者、战士作家、军旅诗人的美名在部队和家乡迅速传开了!
您的创作观是什么?
由于平时工作比较忙,我现在业余时间主要放在诗歌和诗歌评论写作上。我对新诗的观点是:让情感之诗赋予人生真义。
严格地说,诗歌精神是人一种精气神的具体表现,是人情感由内向外延伸的一种真挚的表达和烘托,朦胧晦涩不是诗,牵强附会不是诗,意淫荒诞更不是诗,但奇怪的是,在当今中国诗坛,却出现一些令人费解怪异的现象,认为读不懂的“模糊诗”、填不饱的“快餐诗”、吹气球的“泡沫诗”,还有什么“口水诗”“灌汤诗”“达官诗”,如此等等,不一而论,这样更导致和造成人精神层面的缺失和断层,这种在我看来让人“猜不透、读不懂、难辨析”的伪诗人沉浮现象,逐渐把诗歌引入歧途,诗歌早已不见体面光鲜。现代滋生出的此种无病呻吟的诗歌文体和派系,真乃扭曲了人们的阅读审美情趣,给我们发出了危险的信号。
我虽然不是专业文学探究者,但从自身文学审美角度出发,对当代诗坛有了更多的关注。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诗人,他自立和扬弃的高度,完全应该超越所谓教科书“某某体”的专家学者论述态势。无论从何种意义上讲,我对文学情感的专注和虔诚膜拜,不亚于一座莲花佛塔。
在我用心建造的诗歌殿堂中,无论是对仗之美、语言之美、节律之美、哲思之美、意象之美,气势恢宏之美,都离不开情感至上这个主题,从一条物事针线穿透彰显的力度,自始至终把人带入了多彩思维层面,或者叫力美的体验。我笔下的《远去的云影》《山月父亲》《还村庄一盏马灯》《沙镰的回忆》,就像余光中的《乡愁》,载一枚小小的邮票,去到一湾思念浅浅的海峡;就像戴望舒的《雨巷》,希望不时飘过一个丁香一样地结着愁怨的姑娘;就像徐志摩《再别康桥》时,悄悄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是这些情感生动的意境之美,如帆在烟波浩瀚的大海上、故乡洒满茧火的山地和那些过往金色的池塘,把我诗歌之风一往情深地带往远方。
确切地讲,我对当下新诗的评判和宣言,完全取决于一个“真”字。在我看来,没有具象的诗,只是一个缺乏灵魂的躯壳。我认为,一首好诗不单单要注重诗艺的表达,通透艺术的气息,还需要整体语言跳跃,在每一句意味深长的弹跳中,伸展和打开它浓缩的诗话美真情美,乃至于在朴素、干练和简洁的语言里,让人反复咀嚼、玩味,宛如从一幅清新灵动的图画里,流淌、铺展和亮出你情真意切诗意的歌喉。由此看来,诗歌的真情实感,是从内心喷发出来的,当一座火山燃烧或澎湃你的激情时,面对此情此景,大多奔涌而出的诗是有血有肉的,会伸展它丰满的羽翼。我最不喜欢那些矫揉造作硬挤的“板块”诗,他们绞尽脑汁、穷其所能发出的唏嘘声,一定带着文字的裂痕,哪还谈得上思想的感染力,那些所谓“小资小调”的低迷、暧昧情爱,空洞无物,必然会受其“劳役” 之苦,终将遭到读者的唾弃与批判。
我更不喜欢那些玩弄技巧的诗作,诗歌应纯净质朴地走进人的内心。当下诗坛误入一种怪圈的是,很多猎奇猎艳的诗人,把诗歌当成天马行空的道具,他们所持的观点和把玩的技巧,就是一脚朝向天上,一脚踩在地下,这种吞云吐雾之作,常常给人一头雾水,连写作者本人也不知道自己实际要表达什么,这种独自臆语、潜意识朦胧造化的云象空间,根本谈不上什么立意,有的尽是所谓标新立异罢了,大有超越诗歌本义上的浮躁之说!
率真的情感,是情感诗的内核。顺着一路追赶的风景到达极顶的山峰,我更喜欢吟诵歌德《流浪者之夜歌》空前绝后的诗句:一切的峰顶、一切的树尖沉静,全不见丝儿风影,小鸟们在林间无声……短短几行诗作就写完了整整的一生,什么权势、地位、金钱、美女,都不过是过眼烟云,少年迫于生计流浪的歌德,对生命极其敏感,在那座山间木屋几乎绝望中发出的感慨,却让后来的我们感叹、思索和回味一生。米兰·昆德拉的《永恒》中,一个人去旅行的主人公,在辽阔的草地,一直顺着河流走,当他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在人和自然的无限融合中,感受到了读这首诗从来没有的安宁和快乐。还有他在《把我带走》中写道:我会变得渺小,仅仅成为你脖子上的围巾。就是这看似柔软、忧郁的诗意美感,是多么动人心弦.....这就是情感诗歌所赋予的真义,给人们打开无限解读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的一把钥匙。当然还有海子在《小站》中写下的“请在麦地之中,清理好我的骨头,如一束芦花的骨头,把它装在琴箱里带回”,读他沉重得载不动翅膀的诗,一开始就让人悲痛想哭,这是诗歌带给我们的另一种力量。
真正的好诗,要去掉包装的外衣,成为一面本位主义的旗帜,从《诗经》到《论语》,从《离骚》到《史记》,乃至唐诗宋词元曲,新诗就是这样一路蜕变演绎而来,纯粹开悟静谧凝练的风骨。
文学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诗歌则是生活总体提炼和艺术同化,过于抽象和写实,还有那是诗非诗的醉语,我认为都不是诗,一首好诗,就是要令其带着真实情感展开无限想象的空间,让人理解,令人思索,给人神韵,立意新颖,放开眼量,广拓深度,思想高深的翅膀在诗的天空和大地久远地飞。在此还有那些失去生活航标,过于颓废、迷乱和淫威放荡之诗,满身充斥铜臭腥味,必然导致没落诗人的堕落和腐化变质,更值得文坛警醒。
时下中国诗坛盛行一种过于抬高吹捧之风,一些人过分沽名钓誉,把一些不值一谈的虚无缥缈滑稽之作,抬举成扛梁绝世佳品,留下文坛笑谈。当下诗坛盛行的类似“评奖拉关系”“诗评过于恭维”的重人情而轻文学的不正之风,到此当刹之了。作为严肃的诗人,我很反感狂妄自大自称本家为“具备强大而厚实的文化自信,诗学自信、创作自信”之人,过于谦逊和过于鼓吹于人于心无补,这些话说出来着实让人汗颜打喷嚏。
你如何看待生活、职业与写作的关系?
在我看来生活是土壤、职业是大树、写作是枝丫,如果没有土壤就不可能生长万物,假设失去了职业,这棵树就如同失去根须,迟早会干枯倒下。写作也不是单一的,它们必须抱团一起,成为生命不可或缺的整体,才能勃发永葆青春蓬勃向上的旺盛活力。所以我在生活、写作和所从事的职业中,能很好地把握这三者之间的辩证关系,不固步自封、不因循守旧,做到相互的起承转合和互为观照融通,达到和谐与有机统一。警如,我在平常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中,能够正确处理彼此需求的和谐关系,紧密联系生活和工作实际,边体会、边摸索、边写作,悟出其中真正的奥秘,根据单位不同时期的宣传需要,创作大量反映电网情真意切的诗歌、歌词、散文、报告文学作品,同时还深入采写大量先进典型,创作脍炙人口、感人肺腑的文章,感动人鼓舞人激励人。
是不是没有真实生活的体验和感悟,碰撞不出思想火花?
俗语云,“境由心造”,一个人内心有什么样的想法,他就一定要表达出来,也就是说写作者每创作出一件作品,都应该是其内心思想的真实再现。我的作品都是从心底喷涌而出的,没有真实生活的体验和感悟,是碰撞不出思想火花的。就拿那次写《暖雪》来说吧,快写到一半时发现大脑“短路”“卡壳”,差点放弃。后来经过冷处理,一夜茅塞顿开,如此妙句像泉水一样喷涌而出:那年雪花/爬上我家的墙院/把母亲的头发都染白了……… 所以以自己亲身体会的经历告诉青年写作者们,生搬硬套大多为拙劣之作,从心底喷薄出来的才是好作品。

李勋,原名李双全,本名李勋学。鲁院电力作家高研班学员,中国电力作协和湖北省作协会员,武汉市新洲区作协副主席。《诗人周刊》副主编、《阅读时代》特约撰稿人。先后在《诗刊》《北京文学》《星星》《脊梁》《长江文艺》《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南方日报》《湖北日报》等报刊发表文学作品500多万字,诗文被收录入多种文摘和中学教学、教辅读物,获《诗刊》《星星》《中国作家》及国务院国资委等国家及部省级文学与音乐大奖50多次,著有文集多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