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三师十八团上海知青《青春在远方》作者合影。
说说咱连的仇大夫
时新建
我到团政治处工作之前在4营36连。连队医务室在连部最西头的那间小屋。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玻璃窗明亮。简陋的小屋里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小床,一个医药箱,两个放满药瓶的柜子是医务室的全部家当。一到春天,仇宝兰大夫会插上一瓶野地里的小花放在窗前,显得更加幽静自然。仇大夫在这间简陋的小屋里为连队的知青和老职工們看病拿药。
我认识仇宝兰大夫是在刚到连队后一个月。那是我被分到基建排二班当班长,正赶上建知青宿舍和保养库挖地基。那天,我和战友们在深达一米四的地基沟里清除烂泥,谁知沟里的水漫过了我的短筒水靴,后来,冰凉的水又淹没了我的膝盖,我在积水中连续干了两天,就发现膝盖骨又红又肿,疼痛难忍,便來到医务室找仇大夫就诊。
仇宝兰大夫是当地知青,她个头不高,脸儿微黑,身子单薄,大约二十來岁,疏着两个小辫子,看上去就是一个又和善又有爱心的医生。她仔细查看了我的膝盖后,询问了病情发生的情况就立刻告知我患上了急性风湿性关节炎。只見她从小桌子的抽屉里找出来一个小盒子,从里面抽出了两根银针,对我说,“现在连队的药品很紧张,贴膏药效果差好的慢,就用两根银针试试吧。”我第一次看到要用这样长细的针來对我的腿进行针灸,心里紧张的很。只見仇大夫一只手揑住银针,一只手按在腿部的穴位上,慢慢地刺了进去。果然,刺骨的疼痛立时减轻了很多。经过一个星期疗程,腿关节终于好利索了。
仇大夫出于爱护和关心,再三叮嘱我,北大荒的五月里正是化冻的季节,地下水十分冰凉,千万小心别着凉,不要给自已留下病根。
一九七零年的十一月,我参加三十团水利会战。每天起早贪黑地奋战在水利工地上,往二十几米高的大坝上挑土填土。记得整装出工时还顶着黎明前的月光,收工时又披着满天的繁星和夜暮,拖着疲惫身躯返回三四百人居住的超大宿舍。在那段奋力拼搏的年月里,我的风湿性关节炎再一次复发,我忍着疼痛折磨,一直坚持到回连队。
是仇大夫又一次用她的银针让我得到治疗康复,在长达一个多月的针灸中,让我深深感受到了仇大夫的精湛医术。其实,在那个艰苦奋斗的年代里,知青們干活是没有防范能力的。比如,夏天铲地时遭遇大雨和冰雹的袭击,知青被淋得像落汤鸡一样,也会被大風无情地刮進壕沟而爬不上來。在秋天低洼地里割大豆,知青都踩着冰碴子,蹚着垄沟里的积水拼力地向前窜,而早已湿透了的泥浆鞋,透出一阵阵刺骨寒意。冬天里在晒场上灌麻袋,烘小麦晒大豆,上三级跳,不是扭伤了腰,便是伤了腿。打挫子装麻袋一个个累得像孙子一样,直不起腰。更要命的就是在冬季的水利大会战。在刮着大烟泡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里,知青在濠沟里挥镐掄锹,刨冻方,砸钢钎,挖土方,皮帽子,围脖上,背上都结满了厚厚的一层霜花。许多女知青在冰天雪地里冻伤了脸和脚。
在那些最艰难困苦的日子里,仇大夫每每背着医药箱会出现在知青战天斗地的行列里,她为知青用雪搓冻伤的脸和脚;用大锅的土制药湯止住了知青季节性的腹泻和皮肤病;还用天使般的责任心搶救了知青出血热患者和各种疾病患者,她用心、用善良、用高超的医术,挽救了那些在生命危及之中和不幸中的弱者。
我在连队的日子里,看到了袁锡金患上出血热尿毒症得到了医治;冯惟秋患痢疾病毒几乎丧命却死而复生;许寅勇被受惊的马车车轮辗压;张志豪从小型车上坠落受伤等等。最让我久久不能忘怀的是,在那个年代里,能够对知青健康和病情关心和关注的,就数医务室的仇大夫,她像一个忠实的守护神那样,给知青和老职工解除了一个个病痛。
仇宝兰大夫那颗纯洁善良的心灵,那份忠于职守的责任和救死扶伤的精神,让我们上海知青铭记在心里一辈子。
今音文学策划中心
荣誉顾问:关敏仪 然空 萧潇 秋秋
胡晶清 施国标
2024.3.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