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天涯嘶吼
作者:胡志金
这一年的5月,黄总去成都开会,再一次去了青城山,已是暮春,山下田禾飘香,山上黄卷青灯,一个道姑在暮鼓中走到了青城山的半山亭,她回首朝山下眺望。望了一阵,道姑走了,青衣青裤和她肩膀上背着的军用挎包,令人遐想。黄总在五月的气侯里远远地望着她,直到这道美丽风景慢慢地消失在山林里。道姑又走进了美丽的画廊,再也见不到,宛若我们打开电视机看到令人激动的画面,然而又瞬间消失。
下山时,经过一座道观,房前一道清亮的小溪,小到极处,清澈至底,水里游动的蝌蚪和小蛙,以及小溪里微微被水拂晓动的水草历历在目。小溪绢绢有声,声韵味有致。木制板的道观屋檐已能见到有破损的朽木,一点点地缀在青苔上。再转过头来,竟听到了此一泓小小的溪水里激起一朵雪白的浪花。
黄总在山间竟走一日,毫不感觉疲惫,倒是对那个消失在山里的道姑有几分回想,下山的时侯还特意回望了一阵上青宫。一切都归于寂静,只有鸟儿在空山里啁啾。很多人这个时侯想的是人间与仙境,竭力要想从这两者之间琢磨出个所以然,其实不必。
这一年春天,黄总在重庆铜罐山区见到一个少年,许多年后发生了改变。黄总想像中的那个少年是会成大器的,而不会像那个走进山门的道姑,在山间里无声无息地地循为盾土。
那天晚上,投宿大嫂家。
大嫂安排黄总去隔壁住一夜。屋里有一个少年在做作业。街上离少年的家大约10里,来时下坡,去时上坡。临睡时,黄总看清了少年的脸,一张清秀稚气的脸,眉间充满了灵气。黄总没问他的名字。少年很内向,留着城里中学生常留着的中分式,当他脱去衣服上床时, 黄总看见他胸膛两边的肋骨历历在目。
这一夜,黄总睡得很沉,醒来时天已大亮。一张蓝色塑料布遮挡的窗户有风吹进来。少年已经走了,大嫂说:这阵恐怕要拢学校了。
很多年以后,黄总再没有见到这个少年。
后来,黄总又去了一趟铜罐山区,在那里见到了那个当年的少年,已经是三十出头的青年,至今未婚,他母亲说是没有钱,像少年这样的农村出去打工,没有成家的还是有数数的。
前些时侯黄总在杨家坪见到了那个少年,是他先招呼黄总,说他已在杨家坪当上保安了,已经有了女朋友。黄总由衷地为他高兴。
今年五一,黄总再一次去了青城山,坐在半山亭里小息,左右四望,没有发现有人过来,蓦然间一转首,莽林间深处转上来一个道姑。黄总一下认出了是当年背军用挎包的那个青年女性。道姑仍背着一个军用挎包,青衣白袜,英气尚存。
时间仍是那么锐不可当,倏忽间光阴又悄悄地从手心里流走。在凡尘,所谓爱情、事业、工作、家庭、子女教育、人生前途、更不消说水电气、电话费、手机费、宽带网、体彩、博彩,你啊大奖,中了头奖等等,总有人为伊消得人憔悴,总有人捶胸顿足。这就是今天的生活。对此,有人视死如归,有人视归如死,如果你认为自已道德高尚,相信你会懂得宽容,懂得理解和退后一步的道理。 宗教可以使人疯狂和愚昧,文学更可以叫人似傻似疯。资本主义解决经济危机的办法是战争,困难带给我们的除了记忆,还有就是改变的火种。
老黄说我会在你必经的路上守侯,成为你视线里最动人的景致。
成都青城山半山亭上往上青宫而去的道姑,回过头来朝重庆上婆摩托车公司的黄总回眸一笑,自然而亲切。
黄总也亲切地朝半山亭上慢慢往上走的道姑喊了一声:董晓卓,你把我害得好惨啊!
道姑回过一张脸来对欲骂没有泪的这个老狗日的说:先生,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什么董晓卓!
董晓卓说的是对的。青城山一夜改变了老黄的性冲动,望着半山亭上远去的道姑,一时无语。
董晓卓的妈赵红雪飞起来吃人的传说不胫而走,倒使杨家坪某大型国企增色不少。其实大谬。
已是暮春,山下田 飘香;山上黄卷青灯,暮鼓晨钟的青城山半山亭的确条山路上,黄总的眼里看着那个道姑慢慢走远了。道姑走了,又走进了远山近树的画屏里。好望一阵之后,黄总感觉很惆怅?
黄总仰望着那条慢慢弯进大山深处的小径,不知说什么好,直到那美丽的道姑在眼里渐渐远去,成为一道风景。
这时,黄总忽然惊喜地看见那个道姑转过脸来!
道姑的青衣白袜在山野里形成一道风景。黄总站在青石板路上,仰望着道姑;古树依然,雀鸟在山林里啁啾,。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人生如同电视剧,亦如同黄总景,你走过这道?,再回过头去?久居兰室,久闻不知其香;当你追求幸福的时侯,其实幸福已经来到了你的身边。红尘女子就是真正的幸福,就是你在追逐幸福的时侯;幸福可以是一种发现,可以是一种愉悦,一种心情;你在大山里奔波,看到千山万壑小溪绢流,而舍弃了脚下的风景和这片活土?
当夜,投宿上青宫,黄总一直在院落里俳徊。月亮将院前一块空坝照得分外迷人,白晃晃的,一点点的摇坠。一会儿,上来一拨人,很晚了,这些人才渐渐进屋入睡,唯有一个人站在月光下长时间凝视山下。不知这个人是诗人,还是老唐,黄总观察了他许久,露水将他的一件白色的衬衫打湿了,草丛里卿卿地叫着虫鸣,山下哇声咚咚。月光很是银白,院落里一尘不染,黄总遂走上前去攀谈,才知是一诗人。此人坐在台阶上呤诗,黄总顿生好感谢,好一刻,诗人转首过来,二人遂结为好友。
第二日下山,黄总在月沉宫散步,见到一吹笛的道士,笛声算不得悠远,没有真正的笛手那样的美妙动听,但韵味很够;汉子身着青青裤,吹的是一曲《良宵》。路上好些凡人纷纷驻足凝望,或平视或凝神,也有人只顾前往走,黄总用DV一直跟随拍摄,末了,叫一声好,汉子扭头过来,朝着这个凡夫俗子,愣眉一笔,此算是很黄总心情了。
分别年余,黄总收到一本小书,打开诗集,迎面扑来的是一首情诗:
想避天你的视线,你却在近前,想与你长厢厮守,你却远在天边……
某一天清晨,瘸总怀里夹着包包,走拢办公室门前飞起一脚,将公司办公室的房门一脚踹开。我们作为公司所谓员工站在后头惊出一身冷汗,进屋一看,办公室里一片狼籍,电脑、打印机、桌子、转椅东倒西歪,只有墙上一幅字还在,这幅字是瘸总的一位书法界朋友写的。五个字:
草能处处生。
这一年,我应一位瘸总朋友的邀请去他公司跑业务。
我和瘸总的友谊差不多可以追塑到10年前,我们在经常在一起。记得有一年瘸总穿着白衬衣扎着领带,带着孩子和夫人到我们家作客,同来的还有曾经介绍我与瘸总认识的一位朋友,以及经常来往的几位朋友,坐了满满一桌。那时我住在建设厂所谓的青年村,一间一厨,但环境很是清幽雅静,后窗是一面滴水悦耳的石壁。那晚,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合了影,聊到直到夜色深邃,灯火阑姗。这段光阴是难以忘记的,所谓人生在世,无非是无尽的劳作和鸡零狗碎的消耗,日子如油灯一样灭了再燃,燃了再灭,到无油可燃的时侯就有了一番新景像。瘸总能有如此哲学,想必也非等闲之辈,更不是所谓妇道人家。 瘸总原来是公务员,不知是什么原因出来好些年了,手头有几个实体。
这天,瘸总从北京带回50套光盘,光盘讲的是现代企业的发展,瘸总把连我在内的三个所谓员工叫到一个起开会,布置到重庆各音响店布点,就是代销,接下来是打电话和跑业务。当天晚上,瘸总问我认识哪些人,我一一报上姓名;瘸总高兴极了。
某局一个正处长首先报到,并嘱我一一打电话。
当晚是在一个高档餐厅吃饭,餐厅里还有所谓艳舞表演,处长的眼睛一点没有乱看,话却特别多,主要是聊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和眼下发生的社会新闻。那年还没有发生9·11事件,美国的双子塔世界贸易大厦还暂时屹立在西方。饭毕,瘸总马上打车连同我们三人一起去了红灯茏歌厅,在那里发生了我平生第一次与小姐正面接触和机会。从红灯茏出来已是凌晨三点,瘸总已经醉意蒙蒙了,他叫了一辆车,一车转到一个路边发廊。发廊分二层,处长从一爿隔间出来说,刚才那个还可以。处长的意思是兄弟你可以进去尝试一下!出来又叫了一辆出租车,司机开着车说,你们运气好,今天晚上的零点行动,出动了好多警察!
凌晨五点,我抬眼看到了东方的暑色,我开始歪歪扭扭地往家的方向走。
最初来所谓公司面谈的是一家军工企业的宣传部,成交一套。是处长叫来的,以后再没有动静,接下来便进入困难期,瘸总着急了,天天把只有几个人的员工叫到一起开会。我便抱着一个皮套装的光盘到处跑,在新源音响,我布点之后不久接到了音响店店主含羞草打来的电话,说走得好,再拿几套过来。那时侯重庆的摩托车行业已经进入白热化;所谓国企跟民营杀得难分难解。
这天,快吃午饭的时侯了,瘸总说,老范你赶快到四海花园去一趟,有一个公路工程公司来电话了!我赶到工程公司对方看了样,感觉不错,但要求写一个质量保证书。此话正合我意。恰在此时,办公室主任有些不放心,胳膊下夹着包赶到了,一听说要写什么质量保证书,一上楼就大光其火,要就要,不要就算了!
我一看,这怎么行,眼看到手的生意就让他这句话给搅黄了!我走到楼梯口,对办公室主任说,写个质量保书只一句话又不叫你来写,你何必呢?!
办公室主任说,老范,你一个业务员,有啥子权利跟我说这个话!办公室主任马上给瘸总汇报说,老范不听招呼,要跟对方写啥子质量保证书!你说啷个办——
我当即想给办公室主任脸上一拳。瘸总在电话里听了办公室主任的汇报,在电话里大声对办公室主任说撤回来!
吃饭时,我对瘸总说撤回来是错误的。你是做生意是求发展不是赌气。瘸总低头吃饭。瘸总的食量很大。这一顿饭瘸总吃的是三个鸡蛋,三两米线。吃的过程中,瘸总想了很一会,说老范,你下午把光盘带过去,把支票带回来。这顿饭是瘸总付的钱。
拿到支票时,我才知道其支票是不能折叠的,我小心放在一个票夹里带回。瘸总极是欣慰。
第二天清早,公司办公室被盗了,也就是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再过了一天,办公室主任辞职离去,办公室议论的就是办公室主任辞职的事,越说越有意思。小屈说,办公室主任天天捧一张报纸把脸遮到,听到门响还没有见到人就问,有没有意向。办公室主任是瘸总的同学,上班时间看报纸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刚刚到公司的时侯,办公室主任悄悄对我说,看到没有,燕霞在跟瘸总费(耍朋友)得嘛!燕霞是某国企下岗工人,我去的时侯她本人报上来的年龄是28岁,办公室主任又悄悄跟我说,燕霞是这个数啦!——办公室主任比了三个指头,至今单身。瘸总生日那天,燕霞送给瘸总一句话:特别的爱,给特别的你。燕霞说这话的时侯,脸儿微微有些红了。这句话瘸总的老婆没有听到,听到一定会找她扯皮。
在公司的堡垒最容易被内部攻破的那些天,瘸总又叫开会。瘸总在会上作了如此的结束语,你们三个都是朋友推荐来的,老范就不说了,希望大家珍惜这样的机会,有些话我就不好说了……这个期间我仍是上午在国企的车间造建设摩托,由于产量急剧下滑,有时到车间打嗔怪一圈就走,到了这一年底几乎没有再去,全身心投入到了瘸总的打滚儿公司里跑业务。瘸总号召全体员工向我学习,说教练范爱厂如家爱人如家爱公司胜过爱自己。会上,除了瘸总,全体员工连我一共四人,全都低头把瘸总发的练习薄用一支圆珠笔写得沙沙沙。瘸总说这简直是个好习惯啊,是老范从国企带过来的,所以我号召大家向我学习。
这一年秋天我抱着50套光盘的皮套走遍了渝州路长达10公里的林荫道。
一个阳光淡然的下午,我卷着光盘的宣传资料,那是一幅精美的摄影画,从原省党校一个办公室出来,看见一个面容姣好的青年妇女正在往一个窗口塞传单,是保险。在这里,我深刻地感觉到中国的改革开放让那些曾经很为本人面容而要不完吃不完的青年女性而感概,这些在毛泽东时代穿着青蓝二色的女性如今不惜放下面子,走进寻常百姓家或悄悄地朝办公室塞资料而叹息。有人说这得谢谢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把中国的事情看懂了,不然好些朋友至今还在寻找另一半的道上爬行,举步维艰。我在重庆渝洲路上循环往复地走,去寻找商机或朝高楼仰望,抱着那50张光盘的假皮套沿途观望风景,看香樟树下算命的,看卖打药的,看卖打火机的,看卖假光盘的,来得更直截了当的是坐在路边讨口的。我亲眼目睹一个金刚满汉的大汉,用一张写好的纸 求要一点活命钱。我跟他聊了很久,小伙儿跟我们一样都是重庆杨家坪人,都说重庆杨家坪人应该是勤劳致富的同志。小伙儿说前些日子才从外地回来,说那里的百姓过着丰衣足食的生活,所以我也试试这样的好日子在重庆这个埸埸能不能开花结果,于是小伙儿便坐在彩电中心不远的一棵树下坐地等花开。果然有侧隐者就是重庆杨家坪人说为了显屁眼儿白的人,往纸上丢钱。我在旁边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小伙儿见天色渐晚,收钱,起身,甩了甩几近麻木了的腿,说哥子,难得你站了这么久,走,我们去喝一台!
这时小伙先前的黄总魔术般不见了,完全是一条可以上阵杀敌并扛机枪的猛汉。小伙儿与我并肩走了一段,从裤兜里拿出一个东西问我,晓不晓这是啥子?我装着不懂。小伙儿得意地说拿的是大哥大,坐的是矮爬爬……
就是这一瞬间,从四周冲出几个便衣警察,黄总率先冲过去拦下一辆出租车,抓出一个人来。这时枪响了,另一辆出租车内有人朝黄总开枪射击。黄总血流如注。有人说这是在拍电视,有人说抓毒贩。我抱着瘸总从北京带回的光盘看得目瞪口呆。装光盘的皮套是假的,闻着一股塑胶薄膜的臭味。皮套的臭味与枪声响过的硝烟交相辉映。这天下午蓝天如洗。秋天到了,一排大雁往南飞,一会排着一个人字,一会排着一个行字,无忧无虑。110、120闻风出动,警笛声划响晴空,人们纷纷驻足观看。我想,那些藏匿在写字楼或者办公室的公司达人在哪里,为啥为不出来。
到了这一年冬天的尽头,我抱着光盘来到了一所大学,里面的绿树像森林一样,因是雨后初霁,到处听到雨滴声落在树叶上。转到一僻静处,此是经济政法系,西师的教室多在绿树掩阴处,令人仿佛置身于祖国的大花园。一位张老师看过之后,说你把名片放在这里吧!而后,我抱着光盘从大学的石梯往下走时,天上正下着小雨,光光的影悠晃着地上在青石和雨滴;学校门外的对面是一座连绵起伏的山。山间云雾茫茫。不知那座巍然屹立的群山连绵到哪里。四周极静,听不到一丝声音,只有我从石梯下来时听到的脚声。出了大门,我站在这所大学门外的马路边给瘸总打电话,也是给瘸总报喜,说,公司的名片已经发到各个办公室去了,静侯佳音吧!
那一年瘸总是用的所谓大哥大打的,此物好像比一块烧过火的耐火砖头还重,但夹到胳膊下比鸿毛还要轻,因为那个东西就是金钱就是时间就是东西。从风景如画的大学回到公司办公室,停电了。瘸总也没有回来。我们暂时进不去。不知保安从哪里钻出来拿着对讲机在走廊上转来转去,喂喂喂地乱说一通,保安说赶快把电送过来,他们的业务电话多得很,搞都搞不赢!我跟燕霞站在公司防盗门边窃笑。保安是在说假话,保安的对讲机里什么声音都没有,完全是一片空白。对讲机说话会发出嚓嚓嚓的声响,就像咱们瘸总用刀片割客户的钱袋子一般,毫不留情。瘸总经常神出鬼没地走,神出鬼没地来,一来还没有坐下就开始过问业绩怎么样,一张脸从来比哭还难对付。
办公室被盗的第二天一早,办公室主任辞职走了。
秋天里,瘸总不晓得到哪里去了。瘸总自一个事业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出来后,一直靠自已办公司,全都是临时招聘几个人跑业务,完了,各自走人。公司没有垮就是胜利。好几次,瘸总经常叫上我们公司全体员工三个人吃饭,瘸总的食量依然是那么好,说话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即使公司在现在这个时刻非常地不景气,瘸总吃东西的肠胃,从来没有输过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不像我见到过的一些国企领导在其产品一再不好走而又有黄世仁逼债的情况下往小姐的床铺上跳。瘸总的公司名称换了又换,最后刻意取名叫公司。据我知瘸总是读书人,时刻保持对人对世的。瘸总捕捉信息的能力是非凡的,我在那里干了整整半年,瘸总从来都是胳膊下夹着包,这个出租车下,那个出租上;连吃饭都是发扬我军连续作战,几天内接连打几仗的作风,从不拖泥带水。现在想来,90年代末期,中国第二轮经济浪潮时垮了好多公司,又崛起了好多公司。公司成了中国致富奔小康的必由之路。然而,我打工的公司还屹立在山城的某个写字楼里,出生入死,算是对得住公司这二字的发明人了。当我们与瘸总并肩站在东方的时侯,启明星正放着长长的光亮,茅坪河的水哟闪银光——我对瘸总说,那是毛委员在灯下写文章;那是红军在万泉河边打胜仗。从某大学回到公司,电终于来了。这时瘸总意外地出现公司防盗门里,他说现在公司换产品了,不卖光盘改卖魔塔了,就是一种医失眠头痛的保健帽子。老范你跟我去见一个人!就是现在——
从16层楼上下来,瘸总前脚刚迈进一辆出租车车门,扭头对我说,老范,整魔塔那个黄总现在发了,去年就是三百多万的利润!我和瘸总昂首阔步并肩走进皮条瘸总的办公室,然后坐下来面对皮条女总的时侯,一抬头发现做皮条生意的居然是我们原来一个国企单位的会计刘娅红。女的,一只眼睛有点斜,但皮肤绝对是一流的白晰直到晃人的眼睛。谈判进行得很顺利,五五分成罢了,双方握手又坐到所谓的沙发上。刘娅红不时地眨眼,这不是她不礼貌是她的眼睛有问题,长此以往,前面那个男人终于有一天睡醒了,娅红我们算了。刘娅红也不惺忪地说算了就算了噻!
当晚瘸总就和刘总开了房。
眼目下,开房在全中国已经成了很随意的两个字。发达国家观念上开放让中国人弄反了,中国人弄成了行为上的放荡,紧跟上来的是医生。铺天盖地的达克宁、洁尔阴让这些幽男怨女在床铺上大显身手。在二人走进陵墓之前说完人世间最骨麻和肉麻的话语。在缺失信仰和道德的年代,我们正在转型的时侯,瘸总很哲理地告诉我们:老范,贫寒才入烟花巷,嫂子,哥哥借你一双大脚快把那些男人埋葬!如今,那些性着迷者性沉溺者和性亵渎者包括瘸总和刘娅红这些职场高手情场专家,中国公司的所谓纳税人正在往五星级宾馆赶,马不停蹄。
第二天一早,瘸总一屁股坐在沙发,看着豪华办公桌上的一架飞机对我说,老范,昨天晚上开房光小费就是1000。其余的不算。瘸总说开始娅红还挺鸡巴羞涩的,结果拿拢去才晓得那真是真是一亩好地啊!我看到瘸总一脸的惬意,没有去拂他的幸福指数,相信在社会康庄大道上瘸总的小费是能够堤内损失堤外补的。末了,瘸总用手抹抹脸,望着我说,你以为开房那么容易?我好奇说,为啥?亲爱的的总——我们想开开还不到啊!老总您这是咋地——
瘸总低下头说,这个女人抱子心切。
小姐 们梦中都想找一匹白马,然而现实就有那么残酷,错过了就没有了。这一年,我一个人卷着光盘的宣传资料到处跑业务,那是一幅精美的摄影画。我是不是一匹白马,遗憾的是瘸总没有给俺这样一个机会。我是一匹老马或者一只秋后的马蚱。
作者简介:胡志金,曾在《长城文艺》《蜀峰》《海棠》《《文史精华》《民间传奇故事》《红岩》《解放军文艺》《昆仑》《神州》《阅读经典》《中华传奇》《战士文艺》《泸州文艺》《神剑》《佛山文艺》《红岩春秋》《西南军事文学》《中国兵工》《贡嘎山》《草地》《重庆文学》《小小说月刊》《当代作家》《武当》《武魂》《武林》《晚霞》等期刊发表过作品。另在报刊上约有二百余篇拙作。其中纪实文学《一个重庆老知青的土匪人生》(整版6000字)发表在重庆商报(1998年10月8日),较有影响。2008年第7期《文史精华》上发表的拙作《重庆武斗,全国唯一的文革公墓》,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史网、凤凰卫视及海内外百余家网站及媒体转载。著有长篇小说《钢枪在手》(非自费),该小说2011年1月由解放军文艺出版社出版(35万字),现由重庆市有关部门选为人民兵工八十周年红色经典著作。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2012年,长篇小说《钢枪在手》由重庆市九龙坡区宣传部选送“五个一工程奖”的侯选作品。散文《春森路19号》获《解放军报》2012年3月12日“在党旗下成长”征文优秀奖”。长篇小说《再访一双绣花鞋》 获《今古传奇》杂志社2015年度全国优秀小说征文大赛优秀小说征文,《今古传奇》杂志社第一批入围作品。2015《书香重庆》长篇拙作《口水人生》入围100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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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判现实主义长篇小说《江南新梦》梗概:该书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小说,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之末的江南小城,是一部中国版的《茶花女》和《复活》式的悲剧故事。作品通过男女主人公的悲剧人生,透视了当今市场经济社会中人性在金钱面前的扭曲、异化与裂变,解读了人生、爱情、事业等永恒不变的人类主题,展现了在人欲横流金钱至上的经济乱世之中,清者自清和志行高洁者的人性之美……小说规模30余万字,183节,是一部都市题材的言情小说,也是一部现代版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品。
长篇历史小说《白衣卿相——柳永》内容提要:“千古词状元,宋史未立传”“凡有井水饮处,皆能歌柳词。”柳永满腹经纶,却终生抑郁;才情绝世,却乐于与歌伎厮混;自诩“白衣卿相”,但最大的官职不过是一个屯田员外郎;生前穷困潦倒,死后却被无数后人追忆……本书以饱含深情的笔墨,基本依据传主一生的活动线索和命运起伏,刻画了柳永这位既生不逢时,又生逢其时的落魄词人的艺术形象,着力记述了这位大词人悲喜交集的人生。《金秋文学》是开放性纯文学电子刊物,守住文学最后一片净土,留下心灵最后的精神家园。现面向全国(海内外)华人作家、诗人、编剧、**家等文学爱好者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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