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窄之行:将平面吟诵意象为立体弹奏
——序汪贵沿诗集《宽窄行》
杨然/文
汪贵沿诗集《宽窄行》,名副其实,按《宽》《窄》《行》三部曲格式,将他的纷纭诗章摆布在了人们的视线圈层。要一语道破其中的奥妙之秘,就现代诗的多元门道而言,我是办不到的。因为条条道路通罗马,从汪贵沿的诗歌角度去看,也通往他所统揽的各宽各窄,各行之旅。我在阅读过程中感触最深切的一点,是他层层叠叠的各路诗歌的宽窄之行,都能殊途同归地将其林林总总的平行吟诵,依托意象的转化连通到直立起来的层面,因而弹奏出诸多情思行走的立体意味,使他的各路诗篇都能抵达意想不到的语言境界。
汪贵沿没有标榜他是普天之下一个别具一格醉心于自我诗歌自弹自唱的行吟诗人,但他的各路篇章却高风亮节把这一切曼妙弹奏肆无忌惮地呈现了出来。他不需要解释什么,从甘于行吟,到敢于弹奏,他都是秉持于歌诗词赋的天性,从而从容于他所有的坦露,所有的感悟,所有的叙述,所有的抒情和书写。不论行吟到哪里,他都能从宽宽窄窄的事项中,高高低低的逸事里,大大小小的时事上,远远近近的事态间,捕获唯他才能捕获的灵感,唤醒唯他方可唤醒的才华,由此漫步于他的篇章领地。在这个意义上,他是一个弹诗之王,吟诗之王,因为在许多经纬坐标上,唯他献出了独一无二的诗章。
他行吟于《宽》,我读到了妙不可言的《行色江南》,《醉在绍兴 》;他用诗语挖掘了《中国第一条人工河》;他用分行支撑了自己《父亲一走,我就成了天花板 》……
他行吟于《窄 》,动情于《医生李文亮 》,留意于《雨水很复杂的下着》;情思的触角从来没有空过,伸向《厉害了,黑蝙蝠 》,也伸向《大米生虫了》;他把《解封日》立为诗题,让我们好了伤疤勿忘痛,不管是《病毒》还是《封路》 ,他都历历在目;在这方面,他记录了尤其多的事象,他的弹奏沾满了见义勇为的客观见证者的理性和正气……
他行吟于《行》,毫不掩饰《今夜,我将沦陷在你怀里》,直面《我的诗已被灵魂淹没》,坦荡在《人活着就是为了活着》的意念中:他弹奏着《流行语》,以其双向的姿态吟诵走远又重新逼近的《往事》……
因而,他的《宽》《窄》《行》是独到的,因为他没有同行者,他的行吟和弹奏始终就只有他一个诗人。但他拥有了朋友,沿路不断涌现出来,在路上,包括我,我也是在途中偶然与他路遇的,所以愿意停下步子来,读他的诗,为他的诗集写序。读一本诗集,我不善于面面俱到,也不乐于一网打尽,更不喜欢包罗万象,心意到了,点到为止。寒冬乍到,天色已晚,就写到这里罢。
是为序。
杨然2024年1月21日寒冬之夜写于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