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囚记(燕栖楼随笔之五)
(一)
曾慕书中匿有三,黄金颜玉百味甘。
应怜多少登徒子,历尽劫波只为贪。
(二)
治国齐家做栋梁,曾经刺股亦凿墙。
宵衣旰食平天下,愁煞几多拼命郎。
——(《书囚偶得》)
以上两绝是写完《囚“书”记》之后的的即兴之作,至古及今,有多少人为了梦想而读,悬梁刺股者有之,凿壁借光者有之。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立志时,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规劝世人读书得趁早,要不然等想读时就太迟了。所谓“好读书时不好读书,好读书时不好读者”云云。
写完《囚“书”记》,忽又脑洞大开,囚书者,写的是书的感受,我非书,又岂知书之所感,书非人,又怎会有人的感情。缠绵的也许是自作多情的观照。怜书明珠暗投,所遇非人而已。世间万物,为人所亲睐者不知有多少,为人所专情且矢志不渝的也很多。但人总善变,兴趣也会转移,虽着年龄,阅历的变化,年轻时所狂热追求的东西,年老时未必一如既往,年轻时极端排斥的,年老时未尝不会重抛媚眼。写囚书,多是一种主观臆想。而写“书囚”,更多的是我个人的切身感受。庸庸碌碌的几十年,曾困扰自己的东西很多很多,浮名浊利,都是无法抗拒的诱惑,昔日管宁割席,反映出两个人的人品差距。读书者,应修君子之道。读一本好书,就像是与道德高尚的人交流。所以读书人,要做学问,就读与专业有关的书,要修身,就多读些与修身有关的文字。择书而读,以便养性。
我对于书的钟情由来已久,可谓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幼时看“小人书”,少年时看《故事会》《故事大王》《童话大王》,青年时看《青年博览》《青年科学》和一些“青年杂志”,那时比较感兴趣的是《辽宁青年》《福建青年》,后来则迷上了《读者文摘》(即《读者》)和《青年文摘》,青年时代喝足了心灵鸡汤,记住了一些励志的诗文名句,大部头的长篇小说基本上是高中才接触,除了四大名著,我喜爱的几乎是历史演义之类的作品,所以《说唐》《说岳》,《杨家将演义》《呼家将演义》《明英烈》以及征西征东之类,都是高中看完,至于迷恋金庸的武侠系列则是电影《少林寺》播放以后,除了金古卧梁等武侠外,《玉娇梨》《燕子李三》等正宗国产则是高中后期才看的,我一方面严守“好学生”的标准不去看言情小说,与八十年代热得不能再热的琼瑶保持距离,但最终还是抗不住青春的诱感,我最终还是私下里购买了一本《彩霞满天》和一些三毛的作品。其实那时学校管得挺严,武侠也禁,言情也禁,柏杨也禁汪国真也禁,琼瑶也禁三毛也禁,能堂而皇之的塞到书包中的只有一本岳麓出版社出版的《红楼梦》和父亲为我买的《三国演义》,那时流行女不看三国,男不看红楼,可是我却深陷其中,内心里不仅拥有一大批的英雄还同时进驻了一批才女。真是“身是壮士身,心是少女心”,我的性格因受文学的熏染长成了怪胎。
从囚书到成为书囚,我之堕落似乎是一种天性,在游戏贫乏的童年少年时代,信息闲塞,且电视普及较晚的农村,只有各类的书籍点燃了我的梦想。当处女作《我思想感情的一段经历》第一次变成铅字发表在报纸上后,一位同学给我留言说“有一颗文坛新星,正冉冉升起”,可是几十年过去了,那颗同学期待的新星并没有升起,只有对文字的敬畏与虔诚依然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