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散文】远方

四

爷爷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对他的事，我知之甚少。我从没见过我奶奶。很早就去世了。只是有一次梦见一老人家慈祥地看着我，穿着一件边襟的衣服，戴一顶丝绒帽子，帽子中间点缀着一块绿色的长方型翡翠。很是端庄。与我姑奶奶长得很像。

醒来时问我外婆，那是不是我奶奶。外婆答；“那是你太奶奶”。并自言自语道“你怎么会梦到你太奶奶？你们家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爷爷每次从福建回来休假，都会义务帮当地的生产队干活，没事时就去开荒，然后无偿地给生产队使用。我对他这个举动很是不解。问他，他也不答，只是笑笑。

我们家的老屋在河边上，而且是条“活水”河，河水清澈，爷爷退休后，回到这里居住，他最大的乐趣；就是晚上在家门口摆上一张小桌子，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盘黄豆红烧鱼冻，再喝上二杯酒。

那时，民风纯朴，但日子过得艰苦。我们家算是比较好的原因，是爷爷和父亲都是拿工资的，用当地老百姓的话；“是国家的人”。

直到现在，我记忆中爷爷的画面都是那样的孤独。薄暮之中，江南水乡，爷爷的剪影，定格着一幅沉默的画面。离乡几十年的他，与周边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有时我想，在他举目四望时，会不会时常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孤寂愁绪涌上心头？

那座二层小楼的老屋，他是否还能找到他儿时的记忆？野望之景，层层树木染上秋色，对面的华山，在余晖中山峦起伏，这宁静、开阔的景致，能否治愈他几十年飘泊的艰辛？

这些，我都不可得知了，这个沉默的老人，在三十多年前，一次酒后的夜晚，安静地离世了。带着他所有的秘密，永远躺在了他家乡的田野之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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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苏娴，笔名晨曦，毕业于法律与中文专业，研究生学历，文学爱好者。共发表文学作品两千余篇，由中国作家出版社结集出版了系列丛书《风》《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