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根树
文/李辉
我们都不知道
它有多渴望活着
或者它是怎样才能活着
它把自己吊在悬崖峭壁上
它一定经历了很多风雨
要是风再大一点
它肯定都会摔成粉身碎骨
一个没有根的树
大地上没有它驻扎的地方
天空更不是它的归宿
它注定是随风飘荡的浪儿
只有深埋地底的爱
才能够捉住它的把柄
将它拉回土壤
在我忧愁干涸的黄土上
留下叶子
在我欢喜的山谷里
让它枝繁叶茂飘洒花朵
曾种下满园的爱
悉心照顾了好多年
它却从不生长
每一条细小的根
都是它的命
于是乎开始漂泊四海
做一棵无根的树
在没有结果的空间
肉眼看上去觅见不到根
却和坚硬的石头拼命
我多想把这山劈开
去看看它的刺痛
孤独 柔软 坚强 忍耐
都被它藏在了哪里
藏在黑暗的一片海里
藏在浩瀚月光的一条河里
藏在溺水的鱼肚里
待风暖燕鸣碎撑一抹绿色
饺子就酒
文/李辉
再没有比今夜
更适合想念
我将拥有这一年中
最长的黑暗
先允许我
做一个别嫌长的梦
飞到前世
把太阳擀成皮儿
敲碎月亮拌做馅
天地上下唇一合拢
羊肉馅的饺子就包好了
饺子无论是被拖下水
扔下水或自己跳下水
一生中不趟一次浑水
就不可能成熟
岁月是皮
经历是馅
酸甜苦辣皆为滋味
饺子和酒一样不缺
即使没有炉火也无妨
两只眼窝里的温度
足够一个人取得温暖
有些火种只适合
无声毅力和信心拧成饺子的褶皱
人生中难免被人狠狠捏一下
被沸水滚烫一下
再下到锅里煮一下
又被咬一下
倘若没有经历九九八十一下
硬装成熟总会露馅
今夜之后
我将不会再为你解释
那些一秒一秒撑长的白昼
会逐渐吞食暗夜里挣扎的煎熬
而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严寒紧逼
也无需担心闲人打扰
你要来找我
就会怀揣一束洁白的月光
在故乡的老槐树下等你
我知道你不会空手而来
会带上寒冬刚酿的酒
就着我热腾腾的羊肉饺子
我们屏住呼吸不叙旧
静静地等一朵雪花
轻盈地落下
漫山雪
文/李辉
你看那窗外飘着漫山雪
落在心中的相思情难解
又想起那一年伤离别
让时光有重叠
如果不是一片落叶
我都不知道
落下的雪也带着伤
我甚至以为自由的坠落都很快乐
我甚至以为冬天的懦弱
是因一场暴雪
不再仰望真情了
一叶一落撞开了光阴
叶生的时候是曾经
叶落下来成了遗物
山重水复
只是时过境迁的回声
信赖的西风劫持了来路
漫山雪埋过了脚面
攒积了满腔的泪水
最深的伤都是没有声音的
废墟下埋着的同胞
心里也藏着故人
突然想到绝望
想到积雪消融时
交出勇气过滤身体里的杂乱
深冬的凛风刚刚成行
远方的山顶
就已漫山雪意苍茫
寒风推开深冬的门窗
我凝神细视窗外的漫山雪
由远而近缓缓而至
当六角雪花翩舞成蝴蝶之时
浓醇的思念浸染诗句
爱情的芬香漫溢在
每一朵雪花上
我无从抵御
她盘踞于我的体内吞噬相思
像春天的藤蔓
在冬天也茂盛的攀爬抽枝
浑然不知时间在退后
你我能否隐遁在雪花中拥抱
没有疼痛没有一丝痕迹
因为你我一对视便映红这漫山雪
跌落在河里的那块石头
文/李辉
小时候跌进河里石头
可能和我一样是个不惑之年
它外表依然坚硬
可是内心像水一样柔软
它喜欢黑夜中的空旷
用同一个苍白的词
叩击人间
今夜把银白的月牙儿
挂在耳垂
因为黑夜可以承载
雷电一样的呐喊
它越活越不是自己
跌落 碰撞 每天都在重复
它在不停的重复中
依然咬牙重复
冬天沉醉在雪白的梦里
灰白的大蜗牛用触角传递信号
河水早已干枯
狗尾巴草 蒲公英
陆续牵着手飞走
河床里裸露的乳白石头
是客厅里不可多得的摆件
红唇在苍白的空中飞来飞去
他说在等一个能把自己
雕刻成玉件的石匠
我要牢牢的牵住
曾经把他丢进河里的那个人
摇曳无法被转述的话语
曾经跌落在河里的那块石头
为何迟迟不肯离开
玻璃窗上的冰花
文/李辉
清晨岀操回来
窗外是万里风起
如何不肯落雪的长夜
屋子里点灯
一寸一寸漫过晨曦
原来跋山涉水过了时间的河
才到深冬时节
发现窗户上开满了冰花
图案千变万化惊掉下巴
既像一幅山水画
有鸟语有莺啼
有灰姑娘的水晶鞋
还有可爱的小熊和洋娃娃
那玻璃上晶莹透亮的冰花
如梦如诗亦如幻
太阳缓缓升起
温暖的阳光照耀在窗户上
冰窗花开始慢慢地融化
顺着玻璃流淌下来
我仿佛看见一棵桃树下
喜鹊麻雀混在一起叽叽喳喳
在金色的阳光里
透过玻璃它们折射出的光线
绚烂夺目色彩艳丽
听说看见五彩斑斓光亮的人
会变得很幸运
窗户上葳蕤和山峦如何相映
也许问世间万物相比
望向你时多的只是一双
偏爱的眼睛
作者简介:李辉,本名李金惠,四川省诗歌协会会员、西藏自治区作协、昌都市作协会员,高原之巅的诗歌爱好者,在《相如文学》《清风笺文学》《青柠书鸢》《长风文艺》《都市头条》《今日头条》《亚洲华语文旅卫视》《蜀川文学》《西南商报》《i内江》《内江日报》《藏东文学》《四川诗人》《搜狐网》《军休生活》《新文青》等平台发表五百多篇诗歌并著有《爱在深冬里》二本诗集,喜欢记录生活的点点滴滴。曾经多年的戎马生涯给人生以自信,不问结果,只问心情,希望明天更美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