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之歌

                文/董小兰

     砂锅沿处，终于开始翻滚。她合上书，搅了搅望眼表，坐去一边。

     中药，又名本草，多有生命力的名字。咕嘟嘟咕嘟嘟……这古老而沉稳的歌谣，给了多少代中国人的希望和延续，是我们先祖留给人类的温暖和信心。

     才在宝鸡上学时十七岁，几个同学滗中药。都怪没过滤的，桌上一大摊，碗里才盖底。不爱说话的她要过砂锅，三倒两倒。众皆愕然。她在心里笑，8岁就和姐姐用两块砖头一根铁丝（折成U型）熬药，十几岁就拿罐头瓶给母亲拔罐的。

    二十分钟了。她滗好头遍药汁，又添好水……

     咕嘟嘟声大了，她换了小火，仔细翻搅，这浮着和沉底的植物动物矿物类。中药有多少呢？最早东汉的《神农本草经》，记载365种；明朝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已载1892种，其中新药就374种；《中药大辞典》中，分为19大类，数量5767味左右。而食疗中，凡入口的粮肉果蔬，哪样不是药。

    枣还圆滚滚的，她压烂几下。今的药里，黄芪白术牡蛎都30克，最少得30分钟。哦，还有30克熟大黄。“人参杀人无过，大黄救人无功”忽然冒出来。呵呵，是非功过啊……

    她不是医生。但中药学方剂学，当年记得还不错。性味归经七情配伍，辨证论治君臣佐使……呵呵，现在这一锅的君臣佐使们，都在翻滚冒泡，像舍身取义的修行者，都愿把最需要的那面贡献到最好。是的，缺一不可，才会各自成就！先煎的，是慢性子；后下的，火药脾气。时间一到，药汁一滗，都成了。方子，是医生精斟细酌的取经团队。中药柜，如最初的微雕高层建筑。各色中药安静如兵马俑，按类按习惯，静听召唤。一个戥子几个指头，安顿得行云流水。浸泡，是必不可少的熟悉认识。熬煮，是天长日久的降妖除魔。药效，是金标准，决定能否推广。当然，红灯对谁都禁止！

    滗好二遍。她把两遍混合，再取一半，如蜻蜓点水般没沾上唇呢又放一边。烫！

    却不由笑了。想起一大碗药汤搁柜子上，八十几的老公公拿勺子，缓缓舀了，慢慢搁嘴里，悠悠咽下，眉梢不动。若有所思好几秒。再慢悠悠拿勺。现在似乎有点理解。恐怕只有在药铺干了一辈子的公公，才会细品出这黑咖啡里的味道归属……

    碗凉了些，她咕咚咕咚几口喝完。苦味不太显，看来肚子不会拉得厉害。女儿第一次就这样几大口喝光，痉挛般挤眼摇头完，眨眨眼，拍着自己的小肚子惊喜地叫，妈，真的啊，肚子尝不出来苦…

     清洗药锅……药渣，不管前身为何，基本能化为土肥。前些年的晾晒烧炕，电视剧《大秦腔》里名角爬着去抓吃药渣的凄楚，都成了过去。经过新冠，经过各种报销，中药完全亲民。携带和保质期，袋装颗粒的的漏撒，早已解决。电药锅，煎药机，自动封袋，邮寄，都分分钟了。而针剂、饮片、口服液、丸散膏丹，等等，不一而足。

     祖国医学早已走出国门，多姿多彩的中药，正努力提升，携手先进现代的生活，用传统和科学互相印证健康观念，把祖国的强大，放声歌唱。

作者简介：

董小兰，凤翔区作协会员，爱好文字和音乐。喜欢记录和感悟生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