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娃他舅》
●作者/安焱(陕西宝鸡)

我认识在幸福院工地干小工活的工长的娃他舅有一段时间了。前两天,我把他开了,原因是安排娃他舅和老赵给天花板上订保温板,上午我有事忘了给他俩说,他们也就糊涂地只管订,忘给了天花板上的线盒留出口。下午一上班,我去工地再三提醒娃他舅,至少叮嘱了三遍,让他记着给下午所干的屋顶天花板的三个线盒把眼眼留下。微笑着的娃他舅点头答应的很好。还说我交待过的事,绝对不会再忘了。结果等下午下班,我去工地检查时,整个下午,一间房的保温板没订完咱不说,最重要的天花板上的三个线盒被保温板盖的严严实实,看不见在哪儿。这种不负责任的干法,无疑给后边拉电工作,留下了后遗症。

次日早上,娃他舅来上班,我批评了他。他给我辨解说他忘了。领导再三交代,属于工作内容范围内的事,上班时间,四只眼睛看着,结果还是给忘了。我很生气,让他干完今天,明天不要来了。
结果,第二天娃他舅没来工地,第三天他来了。一大清早跑工地说他要两个小灰桶,去刷正在修建中的安氏祠堂的屋脊。
关于修建古老的安氏祠堂,是历经风雨百年后,年久失修的结果。原计划在今年秋修补一下屋顶就好了。谁料,天公不作美,多日的连阴雨,把老旧的土山墙淋倒塌了。于是就出现了安氏祠堂全面开挖的重建工程。
修缮安氏祠堂最初念想是我建议我家老三的。后来,他从西安回老家多趟,考察了土崩瓦解的老祠堂旧貌后,发大善心,而发起了这桩光宗耀祖的善举。
为了使安氏祠堂重建工作在安全的前提下,保质保量顺利完工。我家老三多次跟村上姓安的书记沟通,让他找人包工,所有的建材由远在西安开包子公司的我家老三出钱,命常住农村的我负责记账,清点数量,报账登记这一块。

再回过头说,去祠堂干了一天活的娃他舅来幸福院工地,我并不意外。他说明来意后,我说整个工地灰桶只剩两个好的,后边砌墙还要用,我没给他。他只有灰溜溜走了。
娃他舅走后,在幸福工地上班高举保温板的老赵说:“那个人并不是来要灰桶,而是来想干活,找的一个借口。”站在脚手架上,接过保温板的大工老安说:“不给就对了!那个人使不得。他去塬边干活,头一天看上主家圆头铁钎,第二天埋在沙里,第三天就拿回他家了。前两天,他只跟我干了一天活,把我的一盒烟弄去,我顺路搭他的摩托回家吃中午饭,他还上我家拿了我几抓柿子。”
说到这里,我想起之前在工地搞内粉的“瞎老四”,由于天热,他把外套挂在架子上,不一会儿,他去抽烟,发现外套里只抽了一根的那盒好猫烟不见了。
我还想起之前在工地干小工干的好好的“老猛男”,突然不干了。后来,我请他来干,他干了几天又不干了。
过了好些日子,当“老猛男”来我家结工资时,对我说他最终不干的原因。还是因为怪娃他舅。不要脸的娃他舅晌晌问他要烟抽。他买的烟,原来不在工地干活三天一盒都吃不完。上班一到工地,不到一天就被娃他舅要完了。这还不算最丢人的。有一天,娃他舅把“老猛男”的山下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了“老猛男”装在外套里的100多块钱。“老猛男”的外套放在离他工作不远处的砖墙上,娃他舅去“老猛男“的衣兜找烟,烟没找着,发现了钱。于是娃他舅便临时起意,顺手把“老猛男“衣兜的钱拿走了。
后来,“老猛男”找娃他舅好说,另外还有在场的证人作证,娃他舅把钱退给“老猛男”。
这个娃他舅,在工地没人敢惹,起初包括我在内。因为这是幸福院主体建设工地的工长的娃他舅。
再后来,幸福院工程即将结束,又恰与收秋种麦,工地放了几天假,借之机会,我让自傲自大,思想无法与最高领导保持高度一致,导致出现不少的返工活,造成材料的巨大浪费的工长光荣下岗了。唇亡齿寒的娃他舅还在工地干活。一是我还没抓住娃他舅的不良把柄;二是因为我被娃他舅日日的工作热情,积极,主动的表象给忽悠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是一个轻意不相信别人谣言的人。除非我亲眼看到。这是我留娃他舅在幸福院干活到最后的原因。
但我心头又浮现娃他舅今年4月份,在我家当小工,砌瓷瓶栏杆期间,只干了三天活,问我要了半袋水泥,一包沙子的往事。

后来,在工地干活的老赵说,前些年,娃他舅给赵家沟一家盖私人房,把主家的两仟块钱摸走了。因为主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娃他舅干的,告发起不了作用。那事主家只有挨个肚子痛,最终不了了之。
这就是安家工长的娃他舅,一个满嘴的仁义道德,嘴上说不沾别人小便宜,背地里却偷偷摸摸,狠不得把工地搬回他家的无名小人。

安焱:原名安红朝。昵称麒麟才子。1972年生。陕西扶风人。中国新时代著名诗人、文学家、书法家。曾用修行名“拈花居士”。著有《安焱诗文集·天上的脚印》《安焱散文集·与天相隔》《安焱短篇小说集·红唇留香》《六瓣芙蓉》以及长达52万余字的长篇小说《虎凤蝶》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