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辉的历程（第一部）

新疆大学中文系毕业生，先在乌鲁木齐市教育局工作。两年后，即一九九零年三月十日——他二十二岁生日的这一天，他被调到自治区教育厅工作。

他父亲是山西人，从小家境贫寒，生活艰苦。一九四八年十月他十八岁时他参加了革命，加入到解放战争。他随后续部队一路西进，途中没遇到多少敌人，可经过甘肃陇西时，他眼睛一亮！在一群讨饭人的中间，他发现了黄伟的母亲。从她脏兮兮的脸上，他不仅看到了小姑娘的纯朴，而且还看见了小姑娘的美丽。他带着她爬山涉水，风餐雨宿，紧随着后续部队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新疆。

他母亲，人老实，没文化，在自治区人民医院做清洁工。这岗位，她一干就是三十多年，直到退休也没想过调换。她比丈夫小四岁，开始忙于丈夫，后来她忙于工作，到了三十多岁才为丈夫生下一对儿女。

姐姐黄华，大黄伟四岁勤劳贤惠，像母亲；聪明倔强，随父亲。功课之余，不是帮着母亲做家务，就是帮着父亲抄文件，很少出去玩过。她在新疆医科大学毕业后，既不托人，也不找关系谋求公职，甚至不跟父母说一声自己就去一家私人诊所上班了。

黄伟呢？正相反。不像父亲那样聪明，却像父亲那样懒惰；同母亲一样漂亮，又同母亲一样懦弱。从小学到初中，父亲没时间管他，母亲又管不了他，最后的担子全部落在姐姐的身上。姐姐不仅像家长那样照顾他的生活，而且还像老师那样关注他的功课。他上高中既姐姐上大学时，无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和大雪纷飞，姐姐都要从较远的大学赶回家中照顾他，辅导他。邻居们说：他不是姐姐的弟弟，他是姐姐的孩子。

他父亲一直在自治区政府机关工作，当过勤务兵、股长和处长等，离休前已是自治区政府的一位副秘书长了。虽然文化不高，可水平不低，很会说话，也爱帮助他人，在人群中有很高的威望，他感到欣慰；可对家人，他坚持原则，从不违规。虽然儿子不明事理，妻子保持沉默，可是女儿呢？她的眼睛里却流露出不满，这使他心里感到内疚的同时还多出一份忧虑。

庄征表示：铭刻在心。

黄伟上学后，庄征在农村插队，节假日有时回来探亲。黄伟在庄家见过庄征，在自己家也见过庄征，他开始熟悉庄征，也开始想念庄征，但是他并不喜欢庄征，他害怕庄征。因为，庄征每次探家时都要带回好些礼物，有庄征父母的，有黄伟父母的，有庄丽和庄芹的，也有黄华的，自然还有黄伟的。每次姐姐们总是高高兴兴地领回大哥的礼物，只有他要等到被大哥训导完后，才能领回属于自己的那份礼物。

最近，由于庄征的缘故，姐姐黄华动了让弟弟黄伟去自治区教育厅工作的念头。

她让黄伟去找庄征，可是黄伟不敢去；她去找了父亲，可是父亲不愿去。她知道，即使父亲去了，也不会对庄征张口。黄华动气了，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拉起糊里糊涂的母亲直奔庄家。庄芹庄丽不在家，只有两位长辈。听完她的汇报，在庄婶的催促下，庄叔二话不说，当场就拨通了庄征的电话。  

庄征很为难，他知道这是黄华的主意，也清楚黄伯伯的真实想法，更了解父亲有恩必报的秉性。他不想拒绝，可又不便办理，所以他犹豫了，不知不觉地在情绪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变化，可这一丝小小的变化还是被聪明的办公室冯主任捕捉到了。在冯主任的追问下，庄征向他和盘托出。

冯主任说：“从基层选拔一些年轻化、专业化和知识化的干部充实机关，很正常呀！”

庄征说：“这小子，虽然外表英俊，可脑子愚钝。”

冯主任说：“头，你在开玩笑！他是本科生。难道你让我相信新疆大学中文系培养出了一个傻子吗？好了，你别操心了，我会办理好的。”

庄征沉默不语。

第二天早上，刚上班黄伟就开始做准备工作。

首先，骑车赶到自治区教育厅，收拾办公室和办公桌，把留下的东西放好，把带走的东西装好；其次，去乌市教育局，在原先的宿舍中把自己的东西全部用编织袋装好后运回家中；然后，把一些生活用品和一些喜爱物品装进皮箱，再把一套刚刚运回且半年都未洗过的行李捆好；最后，他左手扶着肩上的行李，右手提着皮箱，既不让父母插手，又拒绝了姐姐的相送，他说：要像民工那样，自己带着“家当”，先乘“中巴”车，后乘“大巴”车。

这么大的变化！难道他有女朋友了？

姐姐心里纳闷，她一边对惊奇的母亲和疑惑的父亲解释一边大声地对弟弟喊道：“这套行李脏了，留下来换套干净的，不然那边的人会笑话你的！”

“没时间了，”黄伟一边下楼一边对姐姐说：“到那边我自己洗，你照顾好爸爸和妈妈，以后我每个星期都回来看望你们。”

作者简介:

恩清，名李彬。住建部主管，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和中国土木工程学会主办的《施工技术》和《城市住宅》杂志新疆负责人，《中国建设报》新疆新闻传媒专员。兵团朗诵学会顾问，新疆和兵团作家协会会员，乌鲁木齐市作家协会理事，乌鲁木齐市水磨沟区作协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