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乡 愁
文/ 齐爱琴
特殊的工作原因,虽说离家不是很远,也还是很少回家,这次回来,是在家里待的最久的,明天就要回城了,因为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北方的秋天真的很美,傍晚的时候走在街头,仰面是高高挂在枝头红彤彤的柿子,还有已经去世的爷爷早年栽的,长在家门前裂开嘴笑的石榴,农人们搭在树干上还散发着清香的,金黄的玉米,还有那绕着树木长起的葫芦瓜,像一个个调皮的娃娃,门前开采出的小小的菜园,种上了碧绿的菠菜,芫荽,破土不久的蒜苗。种在大门两边开的认真而仔细的秋菊,丝丝缕缕都浸润着秋收的甜美,大理花把火红的花朵高高顶起在枝尖,层层叠叠的花瓣儿挤在一起,热烈的向上生长,像极了我朴实善良和对生活充满热情的父辈。田野里,已经露出头的麦苗,压弯了枝头红的艳丽的苹果,还有那青翠欲滴的甜萝卜,这一切都很美好,然而在傍晚微凉的秋风中飘起的炊烟,却让人有了一丝丝离别的忧愁。北方的秋天充满了丰收的喜悦,也有着落叶飘然而下的萧条。每一次回老家,最大的感受是陌生,小时侯雨水泡过的可以打滑儿,摔泥丸玩耍的泥泞的土街道,已经被宽阔的水泥路面代替,那些在风雨中低低矮矮的土房子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高高耸起的高楼和高大而宽阔的门楼,一座连着一座,只是这门楼十有八九都紧紧关闭,使得曾经不长的街道变得空潦而幽长,年轻的庄稼人都进城务工,时间长了,也便习惯了城市的生活,连带着孩子父母都去了城里,散落在城市的街道巷子,曾经那些饭时蹲坐在门口,你一言我一语,你就一口我盘子里的菜,我尝尝你家馍是否香甜的热闹景象再也没有了。偶尔走出的老人揉着已经模糊的眼睛,切切的问,你是谁家的亲戚,忽然就有点鼻子发酸,他们早已忘了那个扎着小辩,玩的满脸泥巴的小女孩曾经也是这里长大的娃娃,走在街道上,看见留守在家的孩子在打闹,已经分不清是谁家孩子了,忽然就很怀念那些已经过去很久的日子,那时候的人们,过年时会一起去赶大集,会农忙时一起去田里,会一起抢收雷雨来临时邻家还未收起的粮食,会一起吃一锅煮好的猪羊肉,会举全村之力,为某一家的儿子娶媳妇,会从十里八乡赶回,送埋年长去世的老人。儿时的伙伴们也散落在各处,有的好久未见,有的再见面不说名字已经认不出了,那个爸爸在单位上班,总会给我零食吃的云妮已经永远的离开了,只有那棵长在村口的皂角树还默默的长在村口,年轮长了一圈又一圈,曾经那些提着灯笼挂在上面嬉闹的孩子们都已经有了孩子,父母这一代人渐渐的成了村子里年龄最大的人,曾经板正的身躯,矮了一些,脊背也弯了一些,回到家谈论的最多的就是,隔壁的大妈已经下不了床,儿女们都很忙,雇人服侍着,忙前的时候,东头的阿爷已经去世,儿女离的远,没有来得及见上最后的一面,弥留之际久久不远闭上充满失落和期待的眼睛,免不了唏嘘感叹人生的苦短和人老了后的可怜,走在路上,迎面看到的不再是曾经那些风华正茂的叔叔婶婶,而是微微佝偻,两鬓斑白的老人,那些被岁月洗刷过的容颜,写满了经历过苦辣酸甜后的豁然,那些记忆里熟悉,热闹的场景,全是对过去岁月的怀念,那些刻在脑海里的过去,便是那一抹抹浓浓的乡愁。时光荏苒,斗转星移,逝去的是青春,是岁月,是年轮,留下的是记忆,是亲情,是缺憾。儿时的街道。浓烈的记忆,这里有年轻的母亲呼唤回家吃饭的回音,有高大魁梧的父亲站在土门楼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充满恐吓的巴掌,有和玩伴过家家的欢乐笑声,有老人去世时低沉的哀乐,有我无尽的牵挂和思念。
炊烟袅袅中忆起了徐志摩的那首《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齐爱琴,陕西凤翔人,生于美丽的横水河畔,勤劳善良的父老乡亲哺育和黄土大地的滋养,赋予了一颗文艺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