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领导,你为何变得如此阴冷?
文/董惠安
能够成为领导的人,大都是在某个单位团体中参与管理与决策的官员或首席执行官。印象中,领导多是德高望重、修养极高、极受群众尊敬爱戴的具有长者风范的人。我的几位领导——有小学校长、媒体高管、公司监事长、董事长等等,不仅是上司,而且还成为了朋友,他们也拥有着相当规模的互动互信群体。可如今在网络中看到的一些领导,其形象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他们是怎样上位的,咱不知道;他们对上级领导是不是毕恭毕敬?咱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对部下或所管辖的民众态度阴冷,管制手段凶狠。举几个例子吧——
2021年7月,航天投资控股有限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张陶殴打院士,造成两位院士多处骨折,后被刑拘;
2021年12月,山东平度市云山镇的女书记王丽,对上访者谢某武一家威胁道:“有一百种方法去刑事你的儿子”,舆论发酵后,王丽后被当地政府作出停职调查处理;
2023年9月23日,江西某建筑设计院领导温某彬在工作群内布置了下周一的任务,群消息有三人未读。此后温某在群内称“千万不要以为周六周日就是非工作日”“我个人初步决定,明年开始实行周六周日工作制度,如果不能接受,可以考虑提前离职”。几天后上级部门声称“此言论系温某彬个人行为”;
2023年9月25日,在咸阳市住建局办公大楼前,一女子声称要见住建局领导,被两名保安压制在地,且两人都分别踩着女子的脚部,最后在路人的强烈要求下才松开;两天后保安被处罚。但领导始终未出面……
也许这些事例都是偶然发生的意外。我也很想将其理解为一种偶然现象。然而,干群关系紧张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单位领导、政府官员是否依旧还是德高望重、极具长者风范的“特殊材料制成的人”?我不知道,因为我在现实中几乎看不到他们的真容——就连电视上也很少看到。一方面领导很少在电视上讲话了,也许是三年疫情闹腾得了,曾经有过的“电视问政”也不见了,访贫问苦、节日慰问之类的活动也不见了。加上机关楼高了、门禁森严了,群众要见领导早就成了高不可攀的奢望。另外,有的领导有了拳脚功夫,譬如张陶董事长,能把院士打得满地找牙,一般群众敢靠近他么?再看看那位平度女书记王丽,有那么多“刑事”上访群众的手段,德何以高?望何以重?再说说江西某设计院的温某彬,不是想着如何充分调动员工积极性和创造性以提高效率,而是通过剥夺《劳动法》规定的双休日权利,达到提高工作效率之目的。甚至威胁抗拒者“辞职”。殊不知,每周44小时工作制是世界工人阶级经过艰苦斗争争取来的制度成果,“双休日”更是中国改革开放中的一种制度完善的成果。温某彬就凭借手中的权力,说改就改啦?这样的领导何德何能之有,敢冒天下之大不违?当然,受他管辖节制的群众员工自然无权评说,但选择他的上级总该摸着心口想一想了,如果他的取消“双休日”的决策一旦实施,那可真就成了当今遥遥领先的“世界第一”啦!那影响大了去了。想想吧,不是有个词叫“细思极恐”吗……至于咸阳住建局的领导,至今还是很淡定的,仿佛发生在自家大门口的保安脚踏女子事件,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想提示一下这位仁兄,你实在是脱不了干系的!一般人都会理解为,门卫保安是忠实地执行了你的命令的。没有你的指令,借他们十个胆,他们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找你的弱女子当做刺客一样擒拿压制住的。就算你一概不知情,但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全国皆知之时,你也得出来走两步,表个态吧?你的淡定,只能显示你的冷漠与无情。古时候当民女在衙门外击鼓时,县太爷都得升堂接案,如今你不出面,总该派个手下接待一下吧?而且公安部门的通报中,只说这个女子已经“闹”过好几次,派出所也处理过,云云。而对于此女子到底有何诉求,只字未提。大家可以想想,她的诉求一定是和衣食住行中的“住”有关,如果真是反社会的行为,公安机关早就把她逮起来了。再想想,如果她居无忧、食有鱼、出有车,她早就颠颠地去跳广场舞了,早就潇洒地坐高铁乘飞机国内外旅游去了,何苦跑到住建局大门口找打呢?何苦要见根本见不着的领导呢?
话题回到本文的标题上,问一问“领导,你为何变得如此阴冷?”上述事例中的领导们自然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我只能做如下推测——
遥想过去革命年代,共产党的领导和人们群众是鱼水情深,而如今有的领导和群众的关系好似是油和水,水难溶于水,永远只会漂浮在水面。过去还有批评说,一些部门是“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可如今有些部门的门根本就进不去,脸根本就看不见,事情就办不成,还会把你打将出来。咸阳住建局不就是这种情景吗?
“为人民服务”的大字镌刻在大门口,为何行动却是另一套呢?我对其中原因的推测是,这些领导的荣辱沉浮与他所服务的人民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只对提拔任命他的上级负责,他们把美好的情感都奉献给了赋予他权柄的人,另外还有能给他带来精神和物资愉悦的人。而对于属下和机关大门外的普通百姓,连多一丝的笑容都不愿施舍。正所谓前鞠而后恭,媚上而欺下。他们要么把部下看成是可任意驱使或奴役的仆人,如张陶董事长和江西某国企的温某彬;他们要么把普通百姓当成“麻烦制造者”,或者当“贼寇”一样防范整治。他们不解决百姓因事情不公而提出的诉求,只是有能耐收拾提出诉求的人。咸阳住建局领导和平度女书记不就是这样做的吗?过去常说领导和群众要打成一片,而现在的情况则是,有的领导恨不得把前来提诉求的群众打得“青一片紫一片”!
还有一个极端的事例我不愿意举出来,话说的这份上真是忍不住了,且说黑龙江肇东市的退休副市长孙德志,通过权力关系和不正当手段将本村村民隋广义的承包土地据为己有,2021年7月,他竟然向地方法院提起诉讼,声称隋广义耕种的田地是他的土地,并要求隋广义归还土地并赔偿80万元人民币。法院竟判决孙德志胜诉,走投无路的隋广义杀死孙副市长,随后自杀。隋老汉死后被当地村民视为“英雄”,而被霸占的土地后来也被当地政府“归还”给了隋家。
这迟到的“归还”有点亡羊补牢的意味。可是这种“归还”如果能在当时的法庭上就完成岂不更好?而“亡羊”之后的“补牢”,是不是应当给领导们真正补上“为人民服务”的初心?是不是应当捞走水面上的浮油,让领导和群众的关系回归到鱼和水的关系?让张陶董事长以及住建局保安的拳脚武功由脚踹院士、脚踩弱女子而转向黑恶势力?让王丽书记的“一百种刑事”手段应对霸占村民土地的孙德志们?
文章写到这里,我想请一些领导百度一下著名的“耿彪之问”,看看老革命家耿飚同志说出了哪些振聋发聩的警示,另外还是温习一下毛泽东主席的一段话吧——
“我们共产党人,我们各级领导是鱼,人民群众是水,鱼离不开水,离开水,鱼就渴死了。”
如果有的人想把领导比作大船,把群众比作水,船在水面上游动,非常风光,但是切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古训,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董惠安2023.9.28
编辑
董惠安,男,汉族,祖籍辽宁海城,出生于陕西宝鸡,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2000年以来在网络上发表纪实文学《一个东北军后代的回忆》、长篇小说《书生沦落半官场》《谁主公平》,在报刊发表大量针砭时弊之杂文,并公开发表历史政论专题片脚本《追寻盛唐雄风》、社会调查纪实《大创启示录——陕西大学生创业与就业的现实与思考》、长篇小说《神泉》《斜谷》、以陈忠实生平为题材的20集广播剧《呦呦鹿鸣》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