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
文/杜仲龙
这是一个临时保姆
约期四年
有人花钱雇佣
但并不抱着我们
只负责看管
最节制地投喂
就像大筛子里养蚕
自己变蛹自己结茧
老蛾子今天飞回来
寻找自己的幼虫时代
蚕圃爬痕仍可辨别
幼蚕仍然许多
但没有一个像她
也没有一个像我
母校新校区
西安城河之阳之柳
折了几枝插到
终南山之阴的肥土
那里云追着蓝天加衣服
雨给太阳洗脸
太阳用云把山的背擦干
柳枝感念长成大怀抱
可以抱住终南山星月
南飞的鸟儿
也在这儿歇了脚
但后母比我们还年轻
宽阔怀抱属于别人
我偶尔投入如同远亲
她不会把我抱紧
聚会母校
她没有生下我们
既不是父也不是母
抱过我们就像街坊邻居
喜欢小孩子随意抱起
这怀抱是一只大篮子
我们是它里面新摘的菜
被收拢好像一个子宫
把我们重新怀了一次
我们挤在瓶子里像泡菜
结了血缘因为互染味道
我们离开就像被倒掉
那瓶子现在已经空了
不是因为母校我们反哺
因我们重聚她又做了母
杜仲龙，生于1961年，就读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七九级，1983年毕业后赴乌鲁木齐八一中学任教。喜欢十四行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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