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青山绿水中走来
文/青山依旧
还在七月下旬的时候,当时我住在海南,有一天清亮老兄打电话说:周日(7月30日)组织几个文友到三山溪谷去采风。
“三山溪谷?三山溪谷在哪里?”我对这个名字似乎没有多少印象。
清亮老兄告诉我:“三山溪谷”就在路罗镇。
我大半辈子生活在山里,也曾经在路罗这个地方工作多年,不止一次去过天河山、紫金山、峡谷群这些景色秀美的风景区,就连名气不大的凤凰崖虽然没有到过,但也耳闻已久,然而唯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叫“三山溪谷”的地方。
有人说“天上掉下个林妹妹”,真不知道这“三山溪谷”是何方神圣,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人在许多时候就是这么奇怪,越是疑惑就越是寻摸着想要揭开它的神秘面纱。于是,我急忙忙从海南飞回来参加这次活动。然而天不作美,没想到台风“杜苏芮”比我坐的飞机还快,已经抢先一步将暴雨送到了太行山麓。清亮老兄在微信群里通知说:受暴雨影响,“三山溪谷”采风之行暂时取消。接下来连续多日暴雨肆虐,不断传出西部山区洪水泛滥、路毁桥断的信息,这个“暂时”不知道是多少时日,我心想“三山溪谷”之行或许要化为泡影。
终于,又一次在微信群里看到清亮老兄发出的通知:山里的道路已经修好,定于本周六(8月26日)到三山溪谷去采风。活动终于成行,我听闻信息非常高兴。 8月26日一早,我们10多个文友搭乘一辆中型轿车,出邢台市西行,先走邢汾高速,再沿邢左公路西去过路罗镇,在一个叫“小庄口”的三岔路口刚刚拐向白岸方向,“三山溪谷”便到了。原来,这是一个正在建设中的民俗文化园,位于邢左路旁边河道南岸。有一座钢筋水泥的桥梁通向园区内,南边的引桥显然是被洪水冲断后刚刚修复的,暴涨的洪水已经消退,但河水仍然较平日大了许多倍。河水撞击着河道里的鹅卵石,卷起簇簇浪花。
我们走下汽车,徒步走向景区,迎面一道古朴简洁的门楼上“三山溪谷”四个大字赫然在目。穿过门楼,沿着曲曲弯弯的道路前行,眼前呈现出令人目不暇接的奇妙景象。正对面山脚下直挺挺矗立着几排楼房,楼体高低错落,线条流畅,白光光的墙面上切割出整整齐齐的窗格,紫褐色的楼檐为楼房镶了一道彩边。身边道路旁一排垂柳枝叶婆娑,犹如一道绿色屏障做了远处楼房的天然陪衬。垂柳之外,路侧栽植最多的是竹子,青青翠竹或三五一簇,或排列成行,或密麻麻成片成林。最妙的是一处叫作“竹林水岸”的地方,一座小桥横在溪流之上,桥两侧绿竹郁郁葱葱,桥下摇曳着一溪绿荷。路两侧植了繁多的花草,也间或有几株松树或其它杂木。现在不是花盛时节,偶有几株月季绽放,红艳艳的花朵成了这绿色世界绝妙的点缀。天阴沉沉的,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太行渔村”门前小巷里,由雨水汇聚成的涓涓细流在路面上肆意流淌。擎一把雨伞,踩着零零散散铺在路面上的小磨石,晃晃悠悠穿行于小巷中,飘飘然犹如到了江南小镇。 这儿有一条“太行老街”,汇聚了太行山乃至周边地区的古老物件。长长的廊道上停放着大车小辆,有大户人家的豪华马车,也有农家运肥运粮的架子车,还有山里人特有的独轮车,这些车辆都是木制的车轮,有的在木轮外裹了一层耐磨的铁皮。其它如耕田种地用的犁、耧、耢、耙,纺线的车子,织布的机子,提水的辘辘,盛物的篓子……老辈子用过的农耕器具应有尽有,地上摆的、墙上挂的到处都是。长廊西侧是一排仿古的平房,土木石结构,对开的木质屋门上张贴着大红对联,亦如既往山村农家的住屋。屋内是各种展室,分类陈列着传统家具,有精雕细琢的架子床、拔步床,有婚嫁时用的大花轿和食箩。有几个房间布置齐整,对门靠墙处摆着条几方桌,方桌两侧各放一把太师椅子,墙角处还撂上一个脸盆架。条几上竖了穿衣镜,墙上挂一幅配有对联的中堂画或领袖像。这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农家正堂标准的布置格局。我们这些人多是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走过来的,睹物思怀,很容易勾动对既往生活的回忆。我与众人一样,不由地坐到太师椅子上,与这古老的记忆合影留念。 我陶醉于这美妙而又古色古香的氛围中,然而依然对“三山溪谷”这个名字心存疑惑。陪我们参观的一位女士指着周边的地形地貌解释说:大家看这后边的三座山峰,还有前边的这条河谷,不正是“三山加一谷”吗?这么一说令我恍然大悟,可不是吗,度假村背后三座山峰突兀而起,直插云霄,此时被如丝如烟的白云缠绕着,隐隐约约宛如仙境一般,再看眼前的河谷水流哗哗奔泻,因为在雨季,水流大了些,在平常的枯水季节也不过就是一泓涓涓溪流,称作“溪谷”也未尝不可。我由心佩服开发商的文化创意,这“三山溪谷”的名字既与地形地貌吻合,又蕴含了丰富的文学韵味,足可以诱发人们无穷的想象与向往。
毕竟在路罗镇工作过六个年头,“三山溪谷”所在的地方距离我所在的学校也就二三里的路程,我对这一代应该说并不陌生。在我的印象中,这里先前也就是一片荒滩,遍地沙石,野草丛生,想不到只不过几年的时间,竟然摇身一变成为这么一个诗情画意般的境地。我为这沧海桑田般的变化而感到震惊! 文化园正在建设中,但坐落在这样一个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未来可期。不经意间,我的脑海中呈现出这样一幅画面:一些衣着考究的城里人远道而来,或沿着小街漫步,或围坐在石桌旁叙话,尽情享受闲情逸致;一些年逾古稀的白发老人,或相互搀扶,或独自摇着轮椅,慢悠悠徜徉在花前树下,乐呵呵安度幸福时光;更有一些如我一般无聊亦或有聊的半拉子文人,在古街里挨挨挤挤,于刻满岁月年轮的老古董中搜索尘封的记忆,寻觅历史的印痕。
多半日的浏览观光,我对这“三山溪谷”竟然有点儿恋恋不舍了,但心中仍然存了些许的疑虑。园区背后的“三山”叫什么名字?有人说叫“三个垴”,山里人称凸出的山头叫“垴”,“三个垴”就是三座山峰,这勉强说得过去,但也十分牵强,按说每个“垴”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前些年,我曾经与两位家在本地的同事一起攀着壁立的山崖登上最东侧的那座山峰,同事似乎称之为“桑格垴”。后来遇到一位做旅游的朋友,他也说叫“桑格垴”,并且说这“桑格”是元朝初年曾经到过这里的一位蒙古族将军的名字。众说不一,我对这“垴”的名字真有些迷糊了。 其实,究竟叫“三个垴”还是“桑格垴”,这些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三山溪谷”是一个真实而美丽的存在。
“三山溪谷”,你从青山绿水中走来!带了山的厚重,携了水的灵秀,你是一个洋溢着活力与希望的人间福地。 【作者简介】青山依旧,本名郝永渠,河北省邢台市信都区人,大学学历,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邢台市作协会员。中学高级教师,国家级骨干教师,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高级家庭教育指导师,原邢台县浆水中学校长。有多篇作品在《中国教师报》《散文百家》《邢台日报》《牛城晚报》等报刊杂志发表,著有散文集《青山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