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故乡的小黑河
散文/潘瑜
久居外地,常常梦见故乡的小黑河,我的母亲河。
小黑河,早在我国南北朝时的地理学家郦道元,在他的《水经注》中就有记载,蒙语为巴哈图尔根河。
她从阴山中段的大青山哈拉沁沟轻轻走出,穿过美丽的呼和浩特市,唱着欢快的歌,转着漩涡,在土默川上蜿蜒而行,归并于大黑河,纳入滋润华夏的长黄河。
她似蓝色的哈达,绿色的苍龙。我喝着她的乳汁长大,是她美丽、毓秀的见证。
祖先逐水草而居,早在清朝乾隆年间,先人们就依偎在小黑河的身边。
我出生在呼和浩特城南,小黑河边的一个村庄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春天,小黑河水“哗啦啦”开心地响着,跑出河堤,浇灌着土默川的黑土地,河水欢快地流着,百灵鸟儿在蓝天下快乐地唱着,不久田地里便禾苗儿青青。
夏天,小黑河水忽儿浪花飞溅,忽儿温柔平顺。我和小伙伴们光着腚,“扑咚”,从古老的木桥上跳下去,不见了,吓坏了在岸边、垂柳旁洗衣服的大妈、大婶。“我们在这儿呐!”我们从她们面前的水里冒出来,摸着脸蛋上的水珠大喊。大妈、大婶们笑了。
最好玩的是傍晚坐小船去邻村看戏,站在船上听戏台里传出“咿咿呀呀”的唱戏声,我们乐了,也学着唱,仿佛也是剧中的戏子。
秋天,鱼儿在小黑河水中游着,间或跳出水面,大人们干活去了,我们几个小孩,只要支起筛网,一会儿便是一筛网活奔乱跳的小鲤鱼、鲫鱼,还有光滑的泥鳅。
冬天,小黑河封冻了,静静地躺在村边,伸向遥远的地方。快乐的事儿又来了。
腊八节那天,我和二哥打开冰窟,钻下去,蹲在没水的河床上,抬眼一望,是梦幻般的冰下天堂。
有的冰仿佛是密密麻麻的银花玉树,有的冰却似洁白的亭台楼阁,还有的冰相互连着,似乎白雪皑皑的小山,顶着厚厚的冰层。
我正在出神地观察,突听见什么地方发出“嚓嚓嚓”的冰断声,吓得我和二哥赶紧搬了一块最美丽的冰,栽到家门前,浇上红红的腊八粥汤,冰块“叭叭”地响着。老人们笑着说,那是预兆来年吉祥的声音。
长大了,为求学,就要离开了小黑河。
那天傍晚,我坐在小黑河岸上,久久地凝望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情黯然、眷恋。
直到月光撒下金色的轻纱,我仍呆呆地坐着,并拿出横笛,和着河水咕咚咕咚的自然籁声吹着,眼里竟簌簌流下两行泪水。
再见吧,我的故乡,再见吧,我亲爱的故乡小黑河!
此后,我走出家乡,流浪在地球,见过了许多大江大河,或是汹涌澎湃,或是波缓水平,各有特色,千姿百态。但我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忘不了铭刻在我心中那条温馨的、毓秀的故乡小黑河。
那一年,我回到故乡,急着去看小黒河。使我伤心欲绝的是:小黑河病了。
她变的浑浊、忧伤、苍老,一股细细的灰黄色水流,发着痛苦的声音,疲倦地流向远方。
在污染中河两岸的水草没有了,还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那些不懂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人啊,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小黑河?她是咱们的母亲河呀,
不!我坚信亲爱的小黑河,她的病一定会治愈。
进入新时代, 政通人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我虽乡音未改,但两鬓已斑白。这一年的夏天,我归心似箭,又回到始终魂牵梦绕的小黑河边。
只见小黑河的容颜换发出靓丽的青春。
岸边的红楼倒影在绿水里,悠悠晃动,垂柳枝梢吻着河面的涟漪,依依不舍,白鸭悠闲地在水面上嬉戏,两岸不远处,五颜六色的鲜花如落地的彩云,各种品牌的定单瓜果,富了农民。
小黑河,碧水长卷,波光粼粼,更是人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垂钓者静雅禅心,跳舞者情意浓浓 ;真是美艳姣姿,醉了画中的游人。
“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我不敢认识小黑河了,你已变为人间仙境?
河边的小村平房,已融入美丽的青城,变成一排排高楼大厦,是一道塞北亮丽风景。
啊,小黑河的美容师是祖国环境保护的大手笔恩人,真把小黑河变成愈发灵动的苍龙。
故乡的小黑河,永远是我,及各族父老乡亲,镌刻在心中愈变愈美的母—亲—河!

2023年/夏
潘瑜,内蒙古土默特左旗人,内蒙古自治区作协会会员,无机化工高级工程师。小说《枸杞红了》,获内蒙古自治区文学创作最高奖“索龙嘎”奖、《山丹之恋》获呼和浩特市“五个一工程”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