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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黄土高原到印度高原
——访黄土地走出的画家杨光利
文/祁河
初识杨光利,是跟随刘文西、王有政老师到陕北采风写生的路途。他不善言辞,带着一分陕北汉子特有的憨厚,总是跑得最远不停歇地画画拍照,欲将那苍莽质朴的黄土风情悉数收入胸中。
也许同是绥德老乡与同庚的原因,尤其是欣赏过他的画作后,便对这位当代人物画坛为数极少,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并能够承载时代特征与民生重量的画家敬重有加,想往走近他的内心世界。戊戌十月初六有幸再次走进他在白桦林居的画室,就他的艺术实践与心迹追求进行了采访。

一、黄土高天萌生的艺术生命
“高原的阳光,一年四季都以他的热烈投入土地的怀抱,使这里的人们具有旺盛而永恒的生命力。艺术就是人类情感与精神的生命,而人本身也是天地的杰作。”这是杨光利叙述自己艺术历程一篇文章的开头。
1955年农历除夕,绥德城中的一眼土窑中一个陕北娃娃降生了。不久就随着在西北文工团二团后改为秦腔剧团当指导员的父亲搬到米脂县。作为陕北左路碗碗腔第五代传人的后代,他虽然没能选择祖辈行走于黄河两岸的演艺生涯,但那融合了榆林小调、清涧道情、碗碗腔、大秦之腔曲牌和惟妙惟肖、色彩艳丽的皮影,多多少少使他年少的心灵埋下了韵律与绘画的种子。上中学的时候,当了宣传委员的他开始办黑板报、出墙报,临摹一些插图,特别是西安美院的刘文西院长常常来绥德写生画画,遇见后跟随先生左右一看就是半天,使他有了要画画的冲动。而陕北的窑洞、沟壑、梢林、坡塬、剪纸、石狮、秧歌、唢呐,尤其是陕北人那种吃苦、乐观、倔强、宽厚、善良、质朴,敢爱敢恨的鲜明性格都印记在他的脑海与血液里,要寻找一种契机、渠道和载体,升华传递与奔涌出来……


二、天竺之国摧生的白描世界
“黄土高原既是我的生身之地、创作之地、流连之地,也是我的精神家园。……我身后被 岁月风化的黄土墙体,就是我生命的背景与永恒的动力。”这也是我看他的《厚土》产生的共鸣。
的确杨光利的创作是与陕北这块黄土地分不开的,虽然自1991年调入陕西省艺术师范学校当了美术教授,四年后又调入陕西国画院做了专职画家,但他追随刘文西创立的黄土画派,扎根黄土、深入陕北,以百姓生活为创作导向的脚步一刻也没有停留。他每年都要回陕北七八次,不断汲取这块神奇沃土中的养分,来寻找这里人们的精神世界而激发自己的创作灵感。他的许多作品如《翰林马家》《厚土》《簸黑豆》《月夜》《编小辫》《土香》《寒食》《根根和他的姐姐们》《绥德石娃》等都是以陕北人的生活为题材并多以工笔重彩来表现的。




三、青藏高原孕育的艺术巅峰
“我怀着一颗赤诚的心,在黄土山路上跋涉,寻找自己艺术创作的源泉。也希望自己的视野,能冲破自我这个狭隘的圈子,找到更大的自我。”这也许是杨光利先生对绘画艺术真谛永不停息的探索和追求的动力。
读了苗壮、冯国伟两位先生《白描的质感》《杨光利的白描之境》的评论,我问杨老师:知道您一直寻找着自己的突破。您画的印度风情系列,是否意味着您画风的转变?或者下一步您会如何打算。关于印度系列,我想整理归纳一下用长卷再表现出来,还想画些着色与带些场景甚至小品画,算是总结和告一段落。光利老师爽快地回答并说:我这个人不愿重复自己,也不愿意模仿别人,总想搞些新的东西,画印度系列并不是我画风的转变,而是根据题材的需要来丰富内容的表现力。


作为陕西国画院副院长,陕西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国家一级美术师,杨光利已经功成名就。在很多画家热衷于追逐名利金钱的表演时,他能稳下来,不炒作、不攀比、不卖钱,勤奋地创作、不断地超越自己,实在是难能可贵。
在即将完成这篇文章的时候,我想再次引用杨光利老师的心语:“我最大的收获是理解和领会了艺术技巧与生活的关系。作为一个人物画家,人物的个性及其生动与否、画面大结构与纯朴、真实的气息和人情味,与表现技巧之间谁轻孰重的关系。我希望在探索前行中推进,逐步完善自己的艺术面貌,甚至欺许自己的绘画中建立一个更大、更具有精神高度与生命力的高原。”
在当代中国写实水墨人物画中,杨光利师承传统又勇于创新,使自己的创作植根于人们在常态的生活观察体验中,以此来表达人性的本真与生命的真谛。他以陈稳的心态努力搜寻自然状态中人与人之间的亲情之美,人与自然的和谐之美,自觉从容地保持着对乡土色彩的独特体验。他具有中国北方农民朴实、沉厚、善良、坚毅的品性,时刻保持着对自然之美、人性之美和生命之美的敬畏,从而使自己的画风始终洋溢着深厚的生活气息并与时代同行,达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

四十多年来,他走遍了陕北的村村镇镇、沟沟坎坎,收集了大量的创作素材,也使自己的情感灵魂不断升华。从黄土高原、印度高原、青藏高原,从重彩写实至白描写生,杨光利的每件作品都倾注了对生活的挚爱和细微的刻画,是对现实社会自然而然的流露和对美好未来的期冀,给繁华浮躁的都市保留下一片静土,给纷扰复杂的社会留住了人性之根。从而使也他的创作充满了隽永静气、恬淡雅和的风韵。
祝愿杨光利先生从黄土高原再次出发,继续一步一个脚印地攀登,去达到自己绘画理想的艺术巅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