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彭文前,湖北省来凤县大河中学高级语文教师。曾系多家学会会员。现为县州诗词楹联学会会员,省诗词学会会员等。从教43年来,论文有200余篇在全国语文教师论文大赛中获得一、二等奖,连续八届14人次荣获全国语文教师“四项全能”者称号;《再议“永之人争奔走焉”》等论文荣获“世界重大学术成果”特等奖。出版特色专著《艺海古韵》、教育教学论文专著《勤耕苦耘集》和散文集《岁月深处》(五人合著)。多年被报社、杂志社评为优秀指导老师。2008年10月,被中国青年教师协会和中国素质教育报告编委会评为“中国素质教育先进工作者”;2010年12月,被中国教育研究会评为“全国教书育人标兵”。多年来共计创编7000余首“三棒鼓”词,约15万字。

我到“母校”培训三棒鼓
作者|彭文前(湖北)
现在的大河镇中心学校,是原大河镇初级中学撤办并入来凤县教育城之后,于2019年恢复初级中学而与大河镇中心小学合办于一起的学校,也是我在乡下初中被两次拔尖调入该校工作28年而退休的学校。该校现在的社会声誉之好与初中撤办之前由盛而衰多年的人们怨声载道截然不同。该校前身是大河镇初级中学,其前身的前身是来凤五中(高中)。我于1975年春季高中毕业。为了比较准确地表达思想感情,我称现在的大河镇中心学校为我的“母校”,本文之题目便由此而定之。
从今年3月7日开始,一直到6月8日,整整三个月时间,我到“母校”培训三棒鼓,效果比较令人满意。我首先想说的话是,这是“母校”领导乐意传承三棒鼓,给我搭建了一个平台,让我发挥余热的结果。
春假一个星期之后的3月15日,天气晴朗。课间操时,我和我们大河镇大河坝社区三棒鼓真传队骨干王福久和张孝丙,以及两名初三学生(去年7月份培训过)按“母校”德育处的要求,以三棒鼓的形式向全校师生宣传国家安全法,反响很好。表演完毕,向学琼校长向全校学生说明培训三棒鼓一事,学生们都听得非常认真,皆喜洋洋者矣。
课间操解散后,不到三分钟时间,就有50多名学生报名。其中,有好几名女生问我教她们抛菜刀不。我说抛菜刀不是三棒鼓里面的内容,我不教。那几名女生因此高高兴兴地报了名。第二天午休时,又有不少学生报名,我一统计,已有98名学生了。前两天报名,来者不拒;由于没有合适的场地,第三天报名我便“刹车”了。

培训三棒鼓,最好是从娃娃(小学生以及初中生)抓起。因为娃娃时期,手脚灵活,抛棒比较容易学到手。因此,具体培训时我的的做法,也就不同于其他三棒鼓培训者的做法——不教抛棒……
既然如此,那么首先必须解决道具问题。这,我是有备而来的,首先教学生做简单的道具——鼓棒,即将我事先备好的用过了的8开硬纸本或练习册,做卷筒示范,然后再适当地缠上透明胶布(不整筒都缠上),鼓棒就这样做成了。之后,我号召他们各做这样的三个棒。
第二天中午,同学们都按要求做好了这样的三个鼓棒。于是,我由易到难循序渐进地教他们抛鼓棒,即从抛一个鼓棒开始教起,再教抛两个鼓棒,进而教抛三个鼓棒。在培训过程中,我除了坚持多做双手合抛两个鼓棒或合抛三个鼓棒示范进行教学外,还以自己左右手都能单独抛两个棒来要求学生左右手也能单独抛棒。这样地培训两个星期后,竟然有1/5的受训学生学会了左右手都会抛棒,为他们今后抛出更多“花草”(术语,指抛棒的动作样式)奠定了基础。在这个方面,郭鸿彬、田梦祥、邱体源、吴继松、肖文博、李文祥、田业祥等同学不仅学会了抛三个鼓棒,只手抛两个鼓棒也学会了;田梦祥和郭鸿彬还学会了纺棉花,古树盘根等。这可是民间许多老花鼓艺人都不会抛的啊!

会抛鼓棒的人,一定会抛花鼓刀。这是我切身体会到的,我把这话说给了受训学生们。训练不久,不少学生学会了抛棒,很想抛刀(花鼓刀),因此要我把我的花鼓刀拿来给他们抛一下。为了满足他们这个要求,我拿出我那三把花鼓刀,学生们一一拥而上,首先拿到这刀的学生一拿到手上就抛起来,与抛棒一样地抛着,抛罢,接连好几名学生有序地接过刀来就抛,都眉开眼笑啊。此时,他们心里的高兴劲我完全可以揣摩出来:我会抛刀了,我成功了!此时,我向他们说,会抛花鼓刀了很好,但是,我不希望你们去学抛菜刀一类的凶器,因为那是杂耍,在杂技范畴之内,有危险,不是三棒鼓表演必须具备的本事;三棒鼓是曲艺,应该以唱为主,正宗三棒鼓表演,必须三个鼓棒都派上用场,否则的话,就不是正宗三棒鼓表演。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不学抛菜刀一类的道具。同学们都心领神会地说道。
培训时间固定在周一至周四午休时间内。起初,无论晴天雨天等,都在该校廉洁楼按年级分别到一、二、三、四层楼进行三棒鼓培训。由于影响教师们午休,两周之后培训场地发生了变化,即阴晴天午休时,在学生宿舍楼一楼外面的水泥坝子上培训;雨天,在学生食堂一楼里面的两头的空隙处培训。
由于午休时训练,对学生下午上课或多或少地有一点儿影响,以及个别学生急于求成心切而又暂时落后于其他学生,因此有三名学生不来接受培训。我找到这三名学生了解情况,原来是他们怕落后而才不参加培训的。我说他们不要太性急,坚持参加培训,抛棒一定能学会的。于是,这三名学生又来参加培训。由于认识提高了,这三名学生在训练当中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赶上先进的同学了。我明白,这是我用耐心取得的结果。此外,又有学生来报名学习三棒鼓,我又来者不拒,直到6月8日这天,还有学生来报名学习三棒鼓的,另有三名学生学习打连交棒呢。
在培训过程中,我发现郭鸿彬、吴继松和郭明靖三名学生的鼓棒与众不同,即抛的棒不再是三个纸卷棒(筒),而是比较标准的每一个棒凿有合适的三个方孔各自嵌有三个小铜钱的三个鼓棒。这惹来其他受训学生的羡慕。为此,我特地问这三名学生的花鼓棒是谁做的。郭鸿彬说是他外公做的,第一副鼓棒不大如意便做了第二副;吴继松说是他爷爷做的,郭明靖也说是自己的爷爷做的。这可以说,在我们大河镇培训三棒鼓,是很有基础的,家长或家长的家长等都是积极支持其晚辈学习三棒鼓的。
为了提高训练效率,培训一开始我就指定张友宣同学负责训练报到登记,监督训练。张友宣同学特别负责,受训学生也很听话,都自觉地按我的要求练习抛棒。功夫不负有心人,坚持参加训练的50多名学生都学会了抛棒技巧(其他同学因小考和中考不得已放弃抛棒等训练)。“母校”领导及时给予肯定,撰写的《来凤县大河镇:“三棒鼓”进校园活态传承非遗文化》于4月28日在《湖北日报》(客户端)网络平台给予报道。县电视台记者推波助澜,5月4日同题云上恩施。这在社会上产生了很好的反响,受训学生们看到后,自觉练习抛棒等的劲头更足了。
内行们都知道,三棒鼓培训,光是抛棒训练肯定是不够的。因此,我又教学生唱三棒鼓。那么,唱什么内容呢?为此,我早就做了准备,把中小学生守则编成三棒鼓词,打印出来,人手一份。然后教他们唱和敲锣打鼓等,唱一段时间后进行检测。家长们知道后,有的很感激我。有的还说我这个培训得好呢!
最近,我通过微信了解,得知一些受训学生还在坚持抛棒训练,各自都有一些进步。其中,最令人感动的是,在学校打篮球左手搞骨折了的郭鸿彬,除了做好左手敷药促使康复的事外,右手抛棒却还在坚持着。
上周星期三是大河镇赶集之日,一些认得我的上了年纪的如肖先树、杨海全姚新和等人,看到我就主动地走近我,握着手夸奖我教的那些徒弟棒棒抛得好,还问我为什么要教他们抛棒棒。我说,如果我不教的话,恐怕前辈花鼓艺人的抛棒打鼓的绝技就会或一定失传了,多么可惜啊!围观的老年人都说,的确是这样,现在的花鼓没有以前的好看了,主要就是不抛棒打鼓。他们还说,电视台的编导们,很可不懂三棒鼓,总是把仅仅抛刀(菜刀)当作三棒鼓表演,或者把没有抛三个鼓棒的表演当作三棒鼓表演。殊不知,这是误导啊!这些老年人真敢说,我不愿说的话,他们全说出来了。这更加坚定了我的观点, 即总有一天,正宗三棒鼓一定会得到有识之士或相关领导们的认可的!一旦得到这些领导的认可之时,就是电视台上取消非正宗三棒鼓表演之时,就是国家级非遗三棒鼓正宗传承的起步之时。
正是因为这样,我决定到“母校”培训学生打三棒鼓,从抛棒棒开始教起。如果我不这样培训的话,前辈花鼓艺人的绝技就真的后继无人了,这不仅是我个人的遗憾,还是我们大河坝社区三棒鼓真传队的遗憾。作为该真传队队长,我不来这样培训,还有谁来这样培训呢?
6月8日,是我培训三个月的期满之日,学习抛棒的学生习得情况我心中有底,满心欢喜;学习打连交棒的三名学生打得怎样呢?我无法知道,因为我回到距该校单程不低于500来里的恩施了,不方便现场检测,以后再说吧。
三棒鼓是国家级非遗名录之一。作为已有三棒鼓艺龄57年、默默传承三棒鼓49年(保守统计不亚于500名徒弟,主要是学生)的我,还是心存遗憾,即徒弟们会唱三棒鼓的多,全能的却很少,大概只有百分之五吧。这是我的遗憾。事到如今,离古稀只差两年的我,趁现在身体还可以,便在“母校”培训三棒鼓,期望受训学生都能成为全能三棒鼓艺人,消除我的遗憾啊。
——写于恩施


本期荐稿:芳草地(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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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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