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雨后佛峪行
宋文东
前几天,有驴友跟我说,佛峪沟来大水了,瀑布正好看,咱们周末去吧?驴友还发给我一段那瀑布汹涌澎湃的视频。我说,咱俩想到一块了。正好今年夏天咱们群还没组织去佛峪消夏,周末就去佛峪走一遭吧。
但夏日的天是娃娃的脸,说变就变。就在我们刚定好了游佛峪的日子,天气预报又变了,周末两日都有大雨,周一还有小雨,这可咋办呢?冒雨爬山是户外运动的大忌,稍有点户外经验的人都懂。其实我也知道绕道矿村,不需要费多大的劲儿爬山,轻松地就可以去佛峪,但这不是我们驴友的选择。无奈之下,我们第一次安排个非周末的日子以补上这“每周一爬”。
那天是个周三,上午八点,大家在龙鼎大道南端部队大门口集合齐,便进山了。那天的最高气温达到了34°,也属于高温天气了。我们决定走马蹄峪线路,这样能比走白云山线路缩短四五公里,总里程大约在8公里左右,毕竟在大热天里,也算是休闲游吧。小路在林荫里,基本见不着太阳,倒也惬意,但却无风,比较闷热。随着山林小路的深入,山脚下的溪流的潺潺欢唱声也一直陪伴着我们,令人舒心爽意。小路蜿蜒曲折,渐渐地靠近山沟,最近处到了不足10米远的地方,山溪的歌唱声更加地响亮了。
马蹄峪入口处有一爿农家乐,大概存在十几年了,已经成了南来北往游佛峪驴友的“驿站”。许多驴友都跟农家乐老板娘很熟悉,我们也经常在此用餐。农家乐附近的沟底有一个不大的水池子,可能是早期人民公社时期建设的吧?池水靛蓝,清澈透明,像一块蓝宝石嵌在山谷之中。这就是驴友们传说中的凤凰池了。那道把水沟拦腰截断的石坝有三米高,水坝北端有一股二米宽的瀑布从坝顶翛然跃下,轰轰的水声震耳欲聋,颇有气势,数十米以外就能听到。可惜除了爬山的驴友,能够来到这里欣赏美景的游人太少了。
峪内森林中的古木巨树众多,有些巨木,本是栋梁之材却因为被暴风掀倒而躺在山谷里多年无人问津,好端端的巨木就这么慢慢地腐烂掉了,甚为可惜。可是从峪内将巨木运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峪内没有一丝风,闷热异常,这可能与“马蹄”一般的地形有关吧?我平时只要运动就出汗,在这样的环境里运动汗水就出得更多了。我用毛巾不停地擦汗,一条毛巾擦不了几次,就得拧一拧,竟然哗哗如注。
大家开始下山。接近峪底,尚未看到瀑布个影儿,但瀑布的轰轰之声就传上来了。大家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下到峪底,视频里的佛峪瀑布磅礴之势已经不在,不过瀑布的水量尚可,这也是济南郊区一带最美的天然瀑布了。
瀑布高有十几米,宽三四米,像一匹巨幅白绸挂在石壁上。石坡并不平直,而是像有五六道梯蹬一般,使得瀑布层次分明,皱褶有度,似飞非飞,颇为秀雅。瀑布少了几分野性,多了几分柔美,溅落在下面的水池里。水池子长宽各有十几米,水不深,最深处不过五六十公分。水池底部多碎石,少泥沙,或许与全石底有关。水池东南边巨石上刻有“浴佛池”三个大字,字体圆润,遒劲有力,据说为清代乾隆年间大学士阮承信所题。因为今天是非周末,因此来佛峪的游人并不多。我们十几个驴友则成为浴佛池里的主宾了。大家有的穿着鞋子入水,有的早有准备换了鞋子,我们几个则是光着脚丫加入了玩水的行列。大家在浴佛池里玩起了水仗,又过了把孩子瘾。有的人衣服全湿透了,就像个落汤鸡似的令人好笑。
玩了接近半个小时,我们准备离开了,高哥忽然来到了浴佛池边。我问他,怎么下来了?他说,休息了一会儿,感觉好多了。
林汲泉在瀑布下游不远处的东侧崖壁上,有石阶通达,是我每次来都必到的地方。泉子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流淌着,雨季如此,旱季亦如此,水流一点也看不出变小,或者变大。泉从崖壁上破石而出,泉穴能塞进个鸡蛋一般粗,泉流汩汩地注入下面的水池里。水池有上下两个,上面那个稍小,下面那个稍大,都呈不规则的扁圆形;内有半池子水,深1米左右,清澈见底。泉眼旁边崖壁上有人题刻了”林汲泉“三个隶书红字,醒目显眼。林汲泉是济南72名泉之一,名字与清代《四库全书》的主要编撰者之一,著名的藏书家周永年有关。周永年,济南历城人,自号“林汲山人”,曾在此筑房读书,名“林汲山房”,此泉也就被称为“林汲泉”。周永年对佛峪很有感情,他曾画了“林汲山房图”带到北京,供自己闲暇时缅怀。
泉池边缘上有人用钢管子和铁丝网围了起来,目的显然是对水源进行保护。过去曾经有根水管子从泉池里把水引到般若寺遗址上的农家乐,这钢管子与铁丝网显然与店家有关。现在农家乐已经被拆除了,恢复了遗址的清静,可是这些锈迹斑斑的铁管子、铁丝网却还架在泉上就有点煞风景了。下面的池子里有人插根塑料管子从泉池内引出水来,可能是为了方便游客品尝泉水吧?泉水从水管子里哗哗地淌个不停,如果能不让泉水在石阶上漫流该有多好!
泉下面山坡上有几棵粗大的青檀,屈干虬枝,身影婆娑,都属于古木了。以前来未发现有保护标志,现在都挂上受保护的铁牌了。佛峪的青檀总数有数十棵,般若寺门口崖壁上一带最为集中,有十多棵,都是百年以上,甚至几百年的古木了。见它们都挂了保护牌,有的还加了电子监控装置进行重点保护,甚为令人欣慰。我知道山东境内有3处古青檀群,除了佛峪以外,还有灵岩寺,那里的古青檀应该数量最多,也最为古老;另一处则是枣庄的冠世榴园,古青檀数量也不少。山东境内别的地方还有没有古青檀,我就不大清楚了。这些古树名木,都是我们的宝贵遗产,应该好好地保护它们。
般若寺遗址上除了东侧还有两间像原来般若寺的偏房尚在以外,其余的庙堂早已荡然无存了。现在那家私搭乱建的农家乐也已经被有关部门全部拆除,恢复了先前的清净,这是应该的。拆除了那些简陋的棚舍,石壁上又露出来一尊未遭到毁坏的佛像,让我喜出望外。这尊佛像似乎踩着一只凳子就能够到,却保护得很好,甚感意外。那些比这尊佛像还要高许多的都难逃一劫,而这尊佛像却能够绝处逢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济南卧虎山水库北的黄花山隋代造像群,佛慧山开元寺遗址唐代造像群等一些摩崖造像处也有这种情况出现,不知道这是不是当年的那些破坏分子的良心发现呢,还是尚有一丝善心不忍呢?此外,我还发现了几处石刻,也是以前没注意到的,现在字迹还很清楚,笔法遒劲有力,绝非出自凡人之手,也算一个惊喜吧。
般若寺遗址下面有座古老的牌楼,是佛峪的标志性建筑。牌楼正中刻有“佛峪胜境”四个大字,可惜现在已经模糊不清了。关于“佛峪胜境”牌楼的资料极其匮乏,也不清楚这座牌楼最早为何人何时所建,如果追溯到隋代般若寺同期所建,那么这牌楼应该有千年的历史了;如果属于较晚的清代,也存在百年以上了。牌楼四柱三门洞,底座为青石砌成,上半部系木建筑。顶部分三部分,中间略高,两边稍低,覆青瓦。整座牌楼设计古朴典雅,建造精美,雕梁画栋,是不可多得的艺术精品。但就是这样一座艺术精美之作,历代多次保护性重修是断然少不了的,奇怪的是牌楼前后连一通碑记也没有,实在令人费解。
牌楼还是我第一次见它的老样子,残檐碎瓦,风雨飘摇,岌岌可危,不免令人为之忧心。记得我们上次来,牌楼前沟上的木板桥也糟朽不堪,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桥断伤人。现在已经被人整修一新,游人安全就有保障了。但安装的钢结构护栏则有点丑陋,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长期的呢?
壶嘴泉,又名茶壶泉,在般若寺遗址西南100多米处,要经过“佛峪胜境”牌楼,还要过三次峪底的山溪方能抵达。壶嘴泉位于萝圈崖山坡上,破石而出,水量颇大,有点出乎意料。泉水从石壁上一个水舀子把一般粗的洞口里涌出来,注入下面的小池内,然后沿山坡漫流至佛峪沟汇入山溪。驴友们纷纷接泉水品尝。驴友老丁用空水瓶子取水。我见泉水进入了水瓶子,内壁立马生满了水雾,外表沁出密麻麻的水珠,仿佛自己也感觉到了这水冰冷的温度似的。老丁递给我一瓶子水。我一接触到瓶体,那种冰意就像触电一般立即传遍全身。我喝了一口,那个凉啊,就跟小时候在乡下喝井拔凉一般,一口下去,冰澈肺腑,清爽怡人。
如果从壶嘴泉顺着佛峪沟一直往西北方向走,也不再需要爬山,不过几公里的路程就可以出峡谷回到龙鼎大道南端集合处。但部队拉了道铁丝网将佛峪沟所在的峡谷拦腰截断,大家就只能望网兴叹了。我们驴友爬山一般是不走回头路的,但是今天我们不仅需要翻同一座山两次,而且还要走几公里的回头路才能出山。
品尝了泉水,大家也都饿了。透过佛峪的浓荫寻找太阳,此时正在我们的头顶上,原来已经晌午了。
2023年8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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