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欲望（二十八）
文/乐天（北京）
人可以有欲望，但不能有邪念。
公社大院内，即将远离故土的热血男儿们，正与送别的亲人依依惜别。
俺孤身一人，站在大门口欣赏风景。
此时，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公社派出所门前。两位警察拖着一个双手戴着手铐的人，走下车来。这个人看到俺后，快速避开俺的双眼，极不情愿地低下了头。
这位“烈士子女”怎么了？俺暗暗琢磨着。
去县武装部的路上，公社武装部长与任干事看了俺一眼，想尽量离俺远一点。无奈车上就那么大点儿个地方，人又多。只听两人小声地说起了“烈士子女”的事。
这个人不仅仅是身体过不了关，思想也不咋的。任干事静静的听着。
今年他体检被淘汰后，由于不知道内幕，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折腾。
昨晚，他不知道从哪里探听到了实情，气不打一处来。告状已经来不及了，他就决定报复大队长张宗华。
凌晨一点来钟，喝得晕晕乎乎的他，用围脖把自己的头部包裹了一下，悄悄潜入村工厂。把院内四盘炉的风箱砸烂，炉子掀掉，隔着院墙把大锤扔到了院外。
他很欣慰地欣赏着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的现场，觉得还不过瘾。于是又潜入车间，顺手把五台电锯上的电源线扯断，又一台一台地推翻电锯平台。这回他高兴了，满意地向外走去。
在门口，他忽然收住脚，心想一不做二不休。他再次返回，来到上着锁的精加工车间，熟练地打开锁，砸烂机器上的仪表盘，拽断电源线……他高兴的一屁股坐在工具箱上，掏出烟狠狠吸了几口。
他想去财务室瞧瞧。财务室有两间屋子，外间是办公室，里间是值班室。今天值班的是一个女孩儿，初中第二年就赶上了“停课闹革命”，她接手会计工作还不到十天。为了尽快熟练会计业务，她主动向厂长要求值班，每天学习到十一二点钟才休息。所以，她对厂内发生的情况浑然不知。
来到财务室，他撬开保险柜，把里面的现金装进兜里。还把撕碎了的账目，“潇洒”地抛向空中。他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心里美极了。
他推开值班室的门，看到床上熟睡的女孩，径直扑了过去。女孩惊醒后，慌乱地挣扎着，不经意间扯掉了他头上的围脖。“哥，哥哥，是俺呀！俺是小静！”女孩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他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
事后，看着蜷缩在床上的赤裸的叔伯妹妹，他知道惹祸了。他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狠狠砸向妹妹头部。
……
俺忽然想起，大队长和武装部长谈话时的神色与情形，忽然想起大队长匆匆离去的身影。
二十年后，刑满释放的这位“烈士子女”，在黑龙江一趟载煤的列车上，因错过站而从高速行驶的煤车上跳下时，一头撞在了地上，草草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此处，俺觉得应该再申明一下：人不该有邪念！绝对不能有！
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是天理！
哎！欲望啊欲望！“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