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重回母校
游雪莲(四川)

小学毕业已经四十年了。我每年都回母校一趟,因为对故乡的眷恋、对亲人的思恋、对同窗的怀念,更因为奶奶的坟墓就在母校操场边。我是一个泪点很低的人,每次回去又将要离开时那种不舍之情,让我难以释怀。
今年清明,给奶奶祭扫完毕,我又到启蒙之地——文家寺小学重游。学校已停办多年,教室因年久失修已有部分开始坍塌。“危房,请勿靠近!”警示牌提醒过往的行人注意安全。
学校附近的万姓住家户,已在那儿生活了几十年,旧房早已翻新成小洋楼。“汪汪”狗叫声,引出面带微笑的房主,看到我,他挠挠脑袋,似乎想起了我:“你是我妹的同学,傅老师班上的?”他这一问把我拉回四十年前……
徘徊在母校门口,脑海里立刻浮现一幕幕当年上学的情景。
望向校园中间的空坝,一片狼藉。废弃的砖头、石子,还有枯枝败叶满地散落。同行的万大哥介绍说,主管部门为了盘活闲置资产,几年前就将学校租赁给一家养殖场,由于经营不善,租赁人已去。
慢慢靠近当年上课的教室,琅琅书声仿佛从各个教室传出;课间的欢声笑语回响在耳边,操场上的追逐嬉戏再现眼前……
校园虽已破败,但它见证了我们的成长。四十年过去,但回忆起来还是这么亲切,难以忘怀。
当时的学生娃似乎有些“傻”,把一切都想得很简单。该学习就学习,该玩时就玩。男同学们“骑马打仗”,挤爆花;女同学“修房子”,“叠籽儿”。四个同学坐一张长凳子,课桌上划着“三八线”……
校园四周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低矮的扁竹根开满白色和蓝色的小花;那条笔直的绵长寂寞的青石板路,斑驳陆离的砖墙缝隙中瑟缩着几根细细的野草。轻抚教室门口两边风化了的石门柱,墙面片片褪色的白砂砖。试着推开早已腐朽木窗望了一眼当年的教室,真想进去在那座位坐上一会儿,锁锈门朽窗烂墙危,我只能在教室外踽踽独行。
当年劳动课栽下的小树苗已长成参天大树。女贞树结的籽儿散落屋顶,密密地在瓦缝间长出了一茬一茬的幼苗,向着朝阳迎风摇摆,得意洋洋,极像童年时无忧无虑的我们。沿着校园熟悉的小路,来到当年课外活动的地方——操场,一眼看去,杂草丛生,不忍靠近,如我此时蒙尘荒芜的内心,需要好好清理。
多想在此重新开垦一片地,种花草树木,常来浇灌养护,恢复原有的风情。即使生活一地鸡毛,我就把它扎成漂亮的鸡毛掸子,拭去身心上的尘埃。
缓步来到操场舞台处,那年庆“六一”儿童节的情景历历在目。我担任班里合唱队的指挥,同学们用动人的童声齐声唱着《少先队队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爱祖国,爱人民,鲜艳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动听的歌声,萦绕耳畔。
不舍地离开母校,偶在回归的路上,情不自禁轻哼《再回首》:“再回首,云遮断归途;再回首,荆棘密布……”
走不回去的童年,不可抗拒的晚年,这也许就是步入中年后的无奈。岁月带走了青春年华,但带不走曾经张张熟悉的笑脸。岁月如歌,人生如梦。一年又一年,流逝的是岁月,沉淀的是对光阴的怀念。
期待有一天班里全体同学相聚于母校,重温那份同窗之情,让童年的笑声在母校再次放飞。
作者简介:

游雪莲,四川自贡人,自贡市作家协会会员,荣县作家协会理事。作品散见《四川农村日报》《自贡日报》《四川关爱明天》《分忧》《蜀南文学》《盐都艺术》《自贡作家》《自贡三农》《自贡社会扶贫》等报刊杂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