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小鸭”致昔日同窗书

张兴源

全不怪罪你们呀我的鸭姊鸭妹鸭兄鸭弟

我知道那时候我长得的确并不那么美丽

便是现在也只因为湖水清了清得令人陶醉

不用说水里的倒影总比它的实体更有些诗意

说实话我还想跟你们一起举掌扇翅游水嬉戏

只是你们别再像从前那样远远地把我孤立

可也别把我供奉在神龛上任我独自流泪

我最受不了的是一切种类的清高与冷寂

那种桃的刘郎曾盛赞过秋空万里清碧

可到底是苏子瞻的高处不胜寒方合我意

你们的生活中埋着我扯不断的童年梦幻

白天鹅的理想离不开你们羽下那片辽阔水域

有一日你们能把那形形色色斜风细雨鸡零狗碎

一古脑抛掷在咸水湖臭水沟和污浊的垃圾堆里

你们的水晶屋定然会变得更清更亮更有些光辉

到那时还管它天鹅阵在太空编织的是人还是一

                              1988年1月23日于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