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快乐（组诗）
潘兰香
母亲
忙碌一生的母亲，真的老了
现在只能沿着芳草萋萋的小路，回忆
曾经的小麦，油菜，棉花
摘一篮子茄子，辣椒，黄瓜
偶尔顺手采一把田堘的野菜回家
从菜地归来的母亲，白发在立夏的风里翻飞
坐在栀子树下择菜，不时凝神倾听
院外的车声和人声
重孙子跑进跑出，如热闹的花朵
喜悦了母亲的眉梢
当娘的心
老娘说去找仙姑帮我算命了
早上五点出发八点就回来了
仙姑问你姑娘是不是去哪里玩了
老娘说，是呢，过完年去过长沙
仙姑说，那是丢了魂，要叫魂
老娘告诉我这些话的时候，如释重负
你的病老不见好，原来是丢了魂
听着她的话，我说算命的都那么信嘴一咵
你老人家也信
老娘说，信不信，也是我当娘的心
坐在栀子树下和老娘聊天
老娘和我说话，老态如她坐着的那把椅子
古旧，斑驳
光影透过栀子树，洒满我们的全身
一树的花蕾和绿叶，让这五月的日常
不再古旧，琐碎的话
在初夏的风里轻轻远去
近八旬的老娘一再试探我的病情
别人治病都很快好了，你怎么就好不了
我忍着眼里的酸涩，继续撒着谎
我只是新冠后遗症，慢慢会好的
我观察她的神情，不敢再说下去
怕她听出我话里的漏洞
母亲节快乐
老娘姐姐嫂子弟媳，我生命中的女性亲人
光阴无情，五月的风
吹拂你们如雪的发或乍现的银丝
我不由感慨：可怜青鬓老
多么想自己如得道高人，念动咒语
让你们青丝如瀑，容颜如玉
可我只是一个凡人，和你们一样
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母亲
那么，今天我送上一句最普通的祝福
作者简介：
潘兰香，学了医，却做着学医之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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