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第578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4760期
打麦子
铁裕
在田间地头的那些农民们,弯着腰,汗在淌;
在一片片的那些麦地里面,麦粒黄,飘着香;
农民一个个都挥舞着镰刀,收割着,笑声扬;
一车又一车的麦子拉回家,堆成山,在麦场。
在几十年前,我的故乡八仙营也种麦子。我曾记得,在大营上、松林边;在田坝里、山野上;在房背后、大路边,都会种上麦子。那成熟的麦子,挺着沉甸甸的腰杆,在相互摇晃、磨擦着。只要仔细一听,它会发出簌簌的声响。
五月,是麦子丰收的季节。村民们家家将收割回来的麦子堆在房前屋后,院内墙边。那麦垛就像一座座小山,或像蒙古包似的,既好看又十分雄壮。
收回的麦子必须尽快将麦粒打下,不然既有鸡啄雀叼鼠偷之患,也有风吹雨淋人窃之虞。于是,家家户户都争着用梿枷、石磨、木棍敲打、慢捻、搓揉,忙得不亦乐乎。最热闹、最好玩、最有趣的,要数打卖场上。
那时,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的、小的都有。谁都干得十分卖力,尽管麦屑、麦壳、麦灰,如阵阵烟雾在空中飞扬着,弄得满脸、满身、满头都是,十分的难堪。可村民们的心里却十分的高兴、快乐。丰收了,谁不欣喜若狂?
村民们一边打麦,一边议论着。有的唱起了民谣小调,有的讲起了来年的打算;有的说,卖了麦子要进城买几件新的衣裳;也有人说,明年儿子要婚,姑娘要嫁,得赚点钱给儿女们办婚事。而我呢,却在痴痴地想:
也许我会在没有人的时候,来到种麦的地方;
我要像大哥哥大姐姐那样,要辛勤劳作赚钱盖房;
我在想着我的故乡八仙营,要风调雨顺处处翻着麦浪;
那一些密密匝匝的麦子啊,在满山遍野都飘着淡淡的麦香。
在那时,人们最喜欢在月夜打麦子。那月亮高高的悬挂在夜空,明朗朗的像个羞答答的姑娘。时而半裸,时而全裸,非常的性感、美丽,非常的撩人心魂,也非常的漂亮。
月亮弯弯,将那洁白的光洒在地上;
月亮皎皎,仿佛那玉洁的身上染了一层白霜;
月亮悠悠,独自在夜空中俯视着人间慢慢的徜徉;
月亮洁洁,那娇美典雅的面容一如母亲慈祥而又善良。
在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姑娘、小伙们。他们最活泼、最开心、最兴奋,也干得最卖力、最出色、最快速。有时候一个人可以完成几个人的活,大概是有异性的刺激吧?哪个都想在众人面前卖弄一番,以表示自己很有能耐,很有力量。
这时,不知是谁唱起了情歌,也有人跳起了二人转。虽然粗俗,但也有人听得津津有味。有时唱得连月亮都羞得躲进了深深的云层,只是洒下幽幽的月光。
在朦胧中,要是耳尖,还可以听到叭咂叭咂的亲嘴声。如果有人看见了,就会大喊一声:有人在偷情郎!
这一喊,准会有一对和几对黑影尖叫着,从草堆旁、大树下四散而去。
月夜打麦,总能看到皎洁温馨的华光;
月夜打麦,总会伴随着许多的乐趣许多的欢畅;
月夜打麦,总会充满着许多的爱情人情许多的遐思梦想;
月夜打麦,总能让人们在欢乐快之中产生了无数的憧憬希望。
是啊,谁都会想到,在忙忙碌碌中,有多少的遐想,都飞到了九天之上;有多少的世人,都在静观着这红尘俗世的沉沉浮浮;又有多少人,一任那浮云半掩,晚风轻吹,不去想那些人间的纷纷攘攘。
然而,村民们在打麦时,最怕下雨。你想,正在打麦时,如果冷不防一个炸雷,轰隆隆响起,大雨哗啦啦倾泻而下,不将打好的麦粒冲得四处都是才怪呢。那时的打麦场不是水泥地皮,而是土地皮。因此,坑坑凹凹的,雨水就往坑洼里一股脑的注入,麦壳就像一些小船一样飘荡。
如果再加上大风一吹,麦堆倒地,麦草翻飞。几家人的麦子就会混杂在一起,等你将这捆抱走,那捆又飞来;等你将那捆挪开,又一些乱麦杆飞来;等你将这些理顺,而那些又乱成一团。真是个:剪不断,理还乱。此时,整个麦场上一片匆忙。
而在这种情况下,就会出现一些吵架、咒骂、甚至殴打的现象。而上苍才不管你打不打,吵不吵,一个劲的下着。只下得昏天地黑,只下得人们叫苦连天;只下得天地迷迷茫茫,才会戛然而止。而这时,太阳从云层里探出头来,忍不住笑了。而村民们呢,也重新振奋了精神,忙碌起来。
而太阳这一笑,却笑出了一道彩虹,就像一座美丽的桥,横架在半空。人们的叫骂声停止了,一边忙着清理散乱的麦垛麦草,一边议论着。反正都在忙,都在乱,都在收,都在堆,都在将麦子收进房。
有人说,他看见的是一条青龙从水库里腾云而起;
有人说,他看见的是条白龙从河中卷起浪涛驾雾直上;
有人说,他看见的是条青龙水中在掀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水浪;
有人说,他看见的是条金龙头藏在云中身藏在雾里只露出尾巴来摇晃。
是耶、非耶,姑且不论。但这场雨却让人们又惊又喜,因为人们看到了龙腾云驾雾。据说来年是个更大的丰收年,也有更大的希望。
村民们不说话了,都去收拾自己的麦子。他们是不会过分责怪上苍的,因为还得靠天吃饭。等将所有的麦粒都收好后,人们在喘着初气,抬起头来,认真地欣赏着这大自然的美妙景象。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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