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在2022年，由中共石家庄市委宣传部、石家庄市文联主办，石家庄市作家协会承办的“历史的足音”——纪念石家庄解放75周年主题征文大赛中，“乏驴岭上看春光  秦皇古道意绵长”斩获一等奖！

  一   乏驴岭，神仙张果老走过的地方

乏驴岭！神仙张果老路过的地方。神往已久，今日有闲，随前往。綿河与三零七国道相伴而行。一会儿不见了踪影，一会儿又牵手同行。悠悠河水，宽宽窄窄，缓缓急急，像一位旅行的人，累了缓步慢走，精神了，疾步前行。

正是二十四节气“雨水”之日，农谚：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燕来，九九加一九，犁牛遍地走。冰，自然是没有的，柳，树身已经泛绿。

远远地望见了锈迹斑斑的大铁桥，横卧在古老的河道上。人们雅称：“躺着的埃菲尔铁塔”。巴黎的埃菲尔铁塔是拿破仑为得胜的法军回国建造的凯旋门。而，卧着的“铁塔”是法国殖民中国的铁证。村口的塑像张果老，披着银白的春光向客人微笑。

伫立铁桥上观望，视野开阔，群山环绕，悬崖绝壁。山皆石山，坳，腰，坡，岭，灰黑灌木像毛发，装扮坡坡岭岭。过桥，迎面一个巨大洞口。路边一位老人，头发稀疏，和一个人闲聊。上前询问，得知这就是废弃的正太铁路隧道。洞里，黑魆魆寒气逼人，小心移步，出洞，洞口处立一块石碑：正太铁路乏驴岭遗址。

沿着河边水泥路行走。走来一位胖胖的妇女，问她这里还有什么好去处？她懒洋洋地回答：“有啥好玩儿的？除了破房子就是石头！还有那个隧道，大铁桥！看！那里打过仗！”她指了一下远处的高山峻岭。兜头一瓢凉水，不免心生寒意。人啊！时间久了，看惯了眼前的一切，也便麻木，就好得“白内障”！要刮目相看，才能看见真相。

路边的石屋，高高矮矮，破破烂烂，枯草蓬然，尘落窗前。鸟雀筑巢于屋檐，猫狗遗粪于庭院。瓦斜，门烂，石台阶千踩万踏溜光可鉴。唯过年的新春联透着喜庆，给人暖意。边走便思，多少年前，这里人烟鼎盛，烟火满满，鸡犬之声相闻，嬉笑怒骂于巷间。如今，人去院空，春阳默默，难免孤寂。

抬眼看，平坦处有一座新建的阁楼，石头拱圈，青砖做栏，匾额为“乏驴岭关”。上去走一圈，竟然没有豪壮之气！眼前是井陉著名的灌区沟渠。远处山风掠过，似有千军万马拼命弑杀！历史记载，一九三七年，日寇发起娘子关战役，西北军杨虎城一部以乏驴岭为主阵地，与敌人血战九天九夜，一万三千之众，剩二千七百余人，可见战况之惨烈。此时，万山沉寂，似乎祭奠阵亡的将士。

宽宽窄窄的街巷，行人稀少，几棵古槐街旁伫立，一座古戏台落寞地张大嘴巴欲说还住。阳光披在墙上，春风掠过耳旁，万山布满沧桑。一道小瀑布山腰间飘落，是乏驴岭电站，走近了，铁将军把门，失望之余，看见河道筑一低坝，水漫坝顶，流银溅玉。水草绿旺旺，浅黄黄，在清澈的河水里翩翩起舞。河水伴着春风流进心里，整个身心也绿了起来，不远处，红砖房屋层层叠叠与其他地方无异，随返。

夕阳西下，上车回家。各种车辆在公路上急吼吼地奔驰，生活的气息迎面扑来。看到沿路来来去去忙碌的人们，我回顾，深思，遐想。

  二、秦皇古道，江山依旧，情意绵长

太行，王屋二山，方七百里，高万仞，本在冀州之南，河阳之北。《愚公移山》开篇即指出太行山，王屋山的地里位置和雄伟气势。彼时，太行山已是天下名山，名声远播。愚公挖山不止，感动了上帝，上帝派神仙把两座大山背走了。

乏驴岭，八百里太行山一个独特的小村庄，村口宣传栏记载，八仙中的张果老携柴荣将山移到山西忻州，二仙载山行至乏驴岭，此处坡陡，路险，柴荣车子翻下綿河，张果老的驴蹄在青石上踏出印痕。仙困驴乏，寻洞暂歇，乏驴岭随有此名，也留下仙迹。

几千年中国历史，传说无数，仙迹繁密。这些传说，寄托着人们美好愿望和移山填海人定胜天的信念。然而，与其探索这虚无缥缈的美好故事，我更欣赏现实中人们的积极作为。

秦皇古道，秦即置县。土地贫瘠，山高沟深，生存艰难。

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演过背水之战，百团大战诸多驰名中外的战役，上演过多少英雄悲壮，人间悲欢离合。千年已过，王朝尽灭。历史沉寂，英雄归位。只有江山依旧，人民生活绵延永昌。

自古，江山因诗文增色，诗文因江山远播！

天长，微水，矿市镇古今三雄镇互为犄角，三足鼎立雄踞秦皇古道，南北东西古村胜迹如群星璀璨捧“三月”于綿蔓河畔。其势何其壮也？秦腔东渐，与晋剧结合，高亢激越，传于古道，落地生根，民风民俗兼具陕晋燕赵之风。其俗何其异也？拉花一支独秀，名声不及广东舞狮，晋剧团也辉煌不再，大环境所致外，内容陈旧，故步自封也是其因。乃叹推陈出新何其难也？

再次，挂云六士不输狼牙，而名声不及。井陉灌区引来林县客人，取经而归，即修建著名天河“红旗渠”，之后有黑白电视剧《红旗渠》播出，名声大噪。新拍《红旗渠》又播！师傅授徒，徒弟反超师傅，何也？想到作家贾大山的小说《取经》耐人寻味。

英雄当颂，不唯英雄人物为唯一描绘对象。鲁迅先生说，要看地底下。眼睛向下，笔杆置民间，放眼千万民众普通生活，此常年不息，浩荡之“源”！

《平凡的世界》至今影响巨大，使一个“双水村”普通民众从黄土高原走向世界。

《白鹿原》崛起于西安之郊，奠定仁义“白鹿村”的地标，“耕读世家”流传至今。秦皇古道，历史厚重，民俗独特，山高沟巨，民风坚韧，何以没有人家之辉煌？

    三、回归现实 ，人民就是太行山

张果老传说，抗战遗址，电站，灌区沟渠，废弃石屋，正太铁路遗址，大铁桥，遗弃炮楼，石太铁路村边驶过。诸多宝贝集于一身，得天独厚。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乏驴岭皆俱矣！

乏驴岭半日游，对太行第五陉井陉秦皇古道来讲，只是刘姥姥进大观园，刚走到大门口。读《红楼梦》也是刚看到了一个封面而已。想到夕阳之下的綿河之水，背阴处，碧蓝如海，向阳处浮光跃金，宽宽窄窄，缓缓急急，似恋人抒情，如怨妇倾述，这不就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吗？虽诹几句以述心情：

                          （一） 

             果老到此尚乏驴，    何况凡人血肉躯？

            危哉太行堪蜀道，    更有英雄抗日墟。

            江南水乡真俊秀，    北国峰峦亦称奇。

            朔风吹尽浮华意，    峥嵘岁月与天齐。

                      （二）

             千锤万凿破古岩，    一朝洞开向西天。

             游龙过涧穿峰岭，    晋冀古道银线连。

             旧痕总被新迹盖，    功成身退隐民间。

             后人闲暇叩真迹，    谁人不叹此功凡？

                        （三）

             石太铁路越岭峰，    秦皇古道有遗存。

             陈迹夜深无人语，    古槐风中亦无声。

             凡人不知神仙在，    肉眼岂视古韵深？

             刮目视得三分面，    尚有七分待亲征。

毛泽东主席在一篇抗日的文章中，提到《愚公移山》的典故，他说，要搬走日本帝国主义这座大山，也要感动上帝。这上帝不是别人，是千千万万的普通士兵和民众。井陉灌区的建成也是千千万万的老百姓和干部共同流血流汗浇灌的硕果！太行山依然巍峨地矗立在省城之西，神仙并没有把它背走，反而是千千万万的普通干部群众，发扬愚公移山的精神，开凿灌区，创造人间奇迹，把綿河水引上太行山，浇绿了万亩良田。

习近平总书记说，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人民就是太行山，在山有棱，入河磨圆。想到那位胖胖的妇女为生活而奔波，思绪回到了现实中来，看到远远近近石屋，新房。缕缕炊烟，鸡鸣，狗吠，人声喧哗。一座座太行峰峦像一支支巨型蜡烛，曙光把他们点燃，闪烁起生命的光焰，照亮人世间。綿河继续在古老的河道上倾述历史，现实的沧桑。耳边又想起了粗犷的山西梆子，拉花动人的音乐！心存百姓，路正万里。

乏驴岭上看春光，秦皇古道意绵长。

【作家介绍】马丽军，笔名石夫。业余涂鸦，井陉作协副主席。中篇小说《黑姑》获得首届贾大山文学奖，随笔《经典的意义》获得河北作协第十二届“我的读书故事”征文优秀奖。现在是一名普通海员，服务于浙江海运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