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超市里又买回了苹果。青青的那种。他总是喜欢这种苹果，本地人习惯把这种青苹果唤做“香蕉青”，但吃得人并不多。苹果多是她吃的。素日里，他并不多买其它水果，他更不喜欢吃零食。
起初，是为了那一个记忆。
他第一次与她见面，是在介绍人芳芳的家里。她穿着极其朴素，就像邻里之间随便串门一样，几乎未作任何妆饰，真是一个十足的素女的样子。
他先看她的脸。觉得这是一张很纯的脸，且还带着学生的阳光气息。她说了几句话，声音很中听。她与之前所见的几个带着“找对象”面孔的女孩截然不同，这使他对她立刻产生的好感。
她咬了一口苹果，就把苹果放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没有再动它。他看着这苹果，忽然有吃掉它的欲望。临走时，他看了那苹果一眼，看到被她咬了一口留在苹果上细细的齿痕，心里有了留恋。
她第一次上他家，他准备了一盘苹果。他细心地削了一个苹果，看着她把它吃下去。她走后，他把她留下的果核放在嘴里嚼，然后咽了下去。
他于是常买苹果。后来，就成了习惯。
过了很多日子，他跟她谈起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提起那一个苹果。
是吗？亏你记得。
一本经典著作里说，苹果是禁果，是色诱使人吃了它。
又来了，你就会说这些。
她嚼着苹果，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就喜欢吃这种没有熟透的，咬起来很硬的苹果。
他翻起画册，有一幅画，画着一个少女，少女手里有一个苹果，那苹果是青的。他用手掩住苹果，发现少女的脸很冷漠。
在绿色的玉米田里，成子试图去吻倩倩。
这是华北冀西的夏季，玉米疯狂地生长着。
成子第一次努力就取得了成功，这并没有使他感到意外，她的吻很熟练，很热烈。
为了等待父母早日把他的户口办到省城去，他不再想出工做农田里的活，也不想去二十里外那个被人称作“劳改队”的釆石场劳作，他整天呆在家里，除了看书，以外不做其他。
倩倩为一个二十几毫人的绿化工地做饭。她与种树的男女工人借住在人家的窑洞里，每到做饭的时候，她就忙活起来。
成子与倩倩说话，帮她剥菜、切土豆丝儿…… 工人们的饭也简单，做好后，各自取个小马扎坐着，等歇工的伙伴们回来开饭。
成子伏在窑洞的一张写字台上，在一本很厚的本子上写日记，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他琢磨用什么词句使这极其平凡的日子有一些滋味。他抬起头，她正关注地看着他的本子。他把本子合上。我写了你。
是吗？她笑了，眼睛里闪着热情。她的眼睛很美，成子看着这双眼睛，心里有些惶惑。
成子偷看过倩倩的手机，他当然知道她的解屏密码，他虽说没能在手机里发现惊天秘密，可也有些聊天记录，从内容上看，与她有着密切的关系。他若无其事地把手机交给倩倩，倩倩打开手机，看着一个个链接，他看着她，顿时感到一阵空虚。
一次，他怔怔地盯着坐在马扎子对面的她，她没有把目光避开去。
他抓住了她在剥豆荚的手，我喜欢你！他很难地说出这一句。
她没有把手缩回去，她的脸红了。
他吻她的手，然后拥抱了她，吻她的脸。他知道自己吻得很笨拙，把她的脸弄得湿漉漉的。
一颗心是孤独的，另一颗心也是孤独的。
成子在日记里这样写。
未完待续
作家简介] 梁成芳，男，62年生，汉族，大专学历，河北省石家庄市井陉人。以小说创作和情感散文擅长。作品散见于全国多种文学期刊及网络平台。发表中短篇小说150万字，情感散文及杂文180余篇，共计200多万字。头条百科人物。系中国当代文化艺术中心作家委员会会员，山西省作家协会会员，山西省晋中市作家协会会员，榆次文联作协会员。
换一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