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母子情深
宿云峰
雨雪夜,我不知,只感觉夜里睡觉有些冷。
早上7点,母亲的电话准时响起。她叮嘱我,昨夜有雨雪,天冷,外出要多穿衣服。这是我和母亲多年的常态,朋友经常拿来开玩笑,笑后却是无尽的羡慕。近几日,全国疫情有些严重,我被困在高密回不去青岛。母亲在疫情严重的青岛被封闭小区里每天担心我,电话由原来的早晨一次,改成了早晚两次。每个电话都几乎是一样的内容:吃饭了吗?在干

什么……行,你快忙吧,我没事……
在母亲的眼中,我永远都是个孩子。
此刻,我浮想联翩。
时光茬苒,从我记事起到我大学毕业后在外面闯荡,在与母亲的无数次的离别中,印象最深刻的分别有两次。
四岁那年,我们家还在吉林,父母要种18亩地,要照顾我们姐弟四个,实在精力有限。在舅舅的提议下,母亲决定把我送回山东老家,让奶奶帮忙照看我。母亲一手抱着我,一手提着五十斤大米,那是那个年代我们唯一能拿出手的礼品。我现在都不知母亲是怎么能在抱着我的同时,还能提着五十斤大米上下火车的。两天一夜的行程,母亲一路的疲惫,早已模糊在我的记忆中。

回到高密奶奶家狭小的胡同里,面对陌生的奶奶,我一步不离的跟着母亲。母亲让我在院子里的石榴树下玩,她跟奶奶在小声的叮嘱着关于我的一切。我听见了,但假装没听见。他们不会知道一个四岁的孩子已经有了思想。那个下午,我清楚的记得母亲抱着我走到门口的方石头上,把我放下,然后摸着我的头说:你跟奶奶在这玩,妈妈去姥姥家,晚上回来………我点点头。母亲快步走到胡同口,回头不舍的看着我,转身离开。我久久的望着胡同口,我心里告诉我自己说:"我知道,妈妈走了,不会回来了"。这是我人生中记忆的第一件事。那天下午,我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很久很久.……

上大学那年,母亲执意要到北京送我,父亲说这么大的人了送什么送。的确,其实参加艺考,我早已只身闯荡过北京了。但是,我还就想让母亲送我。
北京对于母亲来说,早已胜过当年的四平。母亲眼花缭乱,晕头转向,我带着母亲在天安门、西单转了一天,为母亲在天安门照了相。在北京站送别母亲,看着母亲检票后随着人流走下楼梯的背影时,我忽然眼睛湿润,很不舍,于是我急速翻越了检票栏杆追了上去,我一路追随着母亲,一直到她进车厢坐下。母亲不经意的抬头看到了窗外的我,她很惊讶,笑着向我摆手,我看到母亲的眼睛红
了……
火车开动了,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母亲的笑脸留在了我的面前。那天下午,我在月台上站 了很久很久,就像四岁那年一样...
母亲永远在我的身边,我永远在母亲的心里。

作者简历
宿云峰,出身于农民家庭, 毕业于中国戏曲学院戏剧影视文学系,编剧、制片人、作家,导演。著有长篇儿童励志小说《金色的芦苇荡》,系列儿童魔幻小说《宿侯千一与异世界》。著有小说《养儿》《我的恨有谁知》《坏河滩传奇》等。著有《烽火艺声缘》《炫舞之恋》《黄金敢死队》《龙图腾》等十部电影剧本。著有42集电视连续剧剧本《乱世风云》,38集电视连续剧本《迎春花》。小说《迷茫时代》获得了湘潭市文学论坛一等奖。《养儿》获得了郑州市枫叶杯文学大赛二等奖。曾任职北京文联主办的《北京文学》杂志漂流版总策划,湖南电视台都市频道任职策划。现任青岛千一影业集团总经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