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李江:82年北大中文系文学专业,媒体退休编辑、记者。中作协会员。长篇小说《双面人生》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与加印,获黄河文学奖一等奖,入围第七届茅盾文学奖。在凤凰网小说转载中长期占点击榜首位。长篇小说《狗聊》由加拿大国际出版社出版。另:长篇《笑面猴》、《绝色股民》由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出版,《人狗情缘》获北大方正全国长篇小说比赛优秀奖,《飘飞的蝴蝶》入选全国微型小说作家集第二辑。另写有电影剧本《在那遥远的地方》《老人与狗》《忠犬》《老人与猫》。

长篇小说 (上下卷、共四部集)
双 面 人 生(连载六)
作者|李 江(中国)
朗诵|浩瀚大海(美国)
上 卷
第 一 部
第一章

(六)
我太想早点见到晓芳了。可是,晓芳和其它人已经去上工。大庙里,静静儿的,没一点儿响动,只有大庙外用茅草泥巴砌就的简易木板厨房里冒着些蒸汽。我瘸着腿,到自己的地铺上去,发现自己一双破了几个大洞的臭袜子,被洗了补好放在枕头边上,一双脏球鞋也被洗过了放在铺边上,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感动,手里拿着那双补好的袜子,似乎整个身子都在那一瞬间颤憷了。我激动得热泪盈眶,长这么大,谁对我这么好过!我走出去,站在大庙门口了望守候,急切地盼着晓芳归来的身影,觉得太阳咋就粘在蓝天上不动了。
我重回到地铺上,摸出那几个果子来,如数家珍般地又端详一阵子,果子一个个红鲜鲜的,就是诱人口水,从昨晚到今天,我还都没有尝上一个,馋馋地把它放到鼻子上嗅了嗅,重又挪开去放进口袋中,心想,我不能吃,我吃掉一个,就会给晓芳少给一个。端详一阵,我将它们又小小翼翼找张旧报纸包好了,去到晓芳她们住的那边,找到她的铺,掖在晓芳的铺底下,心里暖暖的出来。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如果是让别人先于晓芳发现了,晓芳不就吃不到嘴里了?特别是那个大嘴马秀兰,若发现了,还不几下就嚼个光。我就又重去到女铺那边,从晓芳铺底下取出果子来,想,还是亲自交到她手里的好。取上果子钻出来后,却发现卷毛怎么回来了,我下意识地把那包果子往裤腰里藏。卷毛早看见了,上前来,狐疑地看着我审问:“你咋了,胳膊上脚脖上都缠着纱布,吓人倒怪的?为啥现在才回来,刚才你往腰里藏啥?”
我知道卷毛错怪了我,只好把昨晚的经过如实招来,又把掖在腰里的果子也亮出来给他看。卷毛明白过来后,就笑了,说:“刚才我可真是怀疑你了。我就说呢,你张一凡平时象个人似的,再穷,也穷得不至于偷鸡摸狗吧。”
“你把我想成啥了!”我气恼地说,又问:“你咋回来了?”
卷毛就说:“队长让我来取把镐头,碰上了一块大石头,用铁铣咋挖都挖不下来。把果子给我,我给你带去给罗晓芳。”
我不让,说,“嗯,说的倒好,还不带到你嘴里去了。”
卷毛就央求:“给两个,让尝一下,把人馋得。”
“不行。”我抱紧了腰,防着他。这一举动反而提醒了卷毛,就上前来抢。我使劲躲着他,但脚脖子被扭了,胳臂上也被狗咬了,哪里是他的对手,眼看果子被卷毛抢了去,就在下边骂道;“卷毛我操你妈,你今天要是抢了它去,我就跟你玩命!”
卷毛见我发这么大火,一怔,才住了手,悻悻地说:“谁让你拿出来撩人?不见也就不想了,见了又吃不上,馋人!”
我扯扯被卷毛撕巴皱了的衣服,看卷毛那样儿,于心不忍,只好从腰里摸出两个果子来给他,说:“只能给你两个,本来就不多几个。吃了就吃了,千万别再告诉马秀兰,不然,她也又要。”
卷毛一边接,一边说:“这还差不多,不就几个破果子,都让你拉琴呢。”
我就说:“你说话可算话。”
“那天不说了嘛,让你拉。”
卷毛走了,我没跟去,我怕工地上人多,给晓芳果子时又让别人发现抢了它。再说,我的腿也瘸着。
捱到中午,终于,看见一群人扛着铁铣走回来了。远远地,我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头上系着一条红围巾的晓芳。那条红围巾在满身尘土的人群中,在身后祁连山峰白雪的映衬下,是那么耀眼夺目,象舞动跳跃着的小红旗。
晓芳随着人群来到了我身旁,大吃一惊,问我,“你咋了,腿上和胳膊到处是药水纱带的?昨晚为啥没回来?”
我立刻就有一种见着亲妈了的感觉,眼睛湿乎起来,嗓子哽咽着,把昨晚发生的事情又给晓芳讲了一遍,晓芳吓坏了,就数叨我,“你看看,就为几个果子,几乎搭上条命。”
我就表白:“我本来是要昨晚回来的,都要出门,硬让蚊子给说动心的,其实主要是想摘回来给你吃。”晓芳听了我这一句话,显然大受感动,眼睛直勾勾地望着我。我就又感激地问:“是你把我的球鞋洗了,还把我那么破的袜子都给补好了?真都不知让我咋感谢你。”
晓芳笑笑,说:“本来还想把你的被子褥子也洗了,没时间了。”
一个农民从我们身旁走过去时揶揄我俩:“收工了不回去吃饭,尽唠啥,肚子不饿呀?”
这时候卷毛和马秀兰也走了过来,卷毛就酸兮兮地说:“张一凡有好东西要给罗晓芳送呢。”
马秀兰就上前来,冲着我鼓起的口袋要掏,一边说:“不就是几个破果子,拿出来,大家伙一块儿享用。”
我攥紧了口袋不让其掏,一边拿眼睛剜卷毛。
卷毛嘻皮笑脸地说:“啥大不了的事,吹胡子瞪眼睛的。过两天果子下来后,我到农民果园子里买一筐来,够你们吃。”
晓芳就在旁边对我说:“拿出来吧,大家伙吃,都是一个点的。”
我只好把那剩下的十几个果子拿了出来。马秀兰就瞪着眼睛瞅着果子说:“就这么几个破果子,看你把它捏得牢得啥宝贝似的。”
“它就是我的宝贝,不想吃拉倒。”我莫名其妙地发起了大火。
基建队长见我没把粮拉来,却瘸着回来,把我训了一通,另派卷毛下午去拉粮。腿瘸着实在不能去上工,就在大庙里歇着。晚上卷毛拉粮回来,告诉我一个好消息,说蹩子家的狗好好儿的,根本就没得什么病,是蹩子怕我们去偷他的杏,故意放的风。本来,还有两针过后要去城里打,这一下不用去了,我心情一下子彻底放松了下来。我想好了,吃完饭后,如果再不开批林批孔会,就约晓芳溜到大庙后边的柳树下呆一会儿。因为脚瘸着,也不能走远了。
可是,偏偏晚上,巡回放映队的又来到了基建队上,要放电影。要是平时,我巴不得看电影。能看一场电影,是我们盼星星盼月亮的事,就象小时候盼着过年一般。可是,今天,我却有些失望。我太想晚上约晓芳出去了。
庙门前的两个树杆子上架上了幕布,场子中央放上了桌子,放映机。下工后的人们,不吃饭,先纷纷将砖头石块往场子里搬着占地方。然后,才一个个抱着海碗坐在上边吃饭。卷毛也去搬石头,一边搬一边吩咐我道:“盯着点,别让旁人捞跑了。”
因为收工晚,吃饭慢的还没有扔了饭碗,电影就已经开始了,人们急猴猴地都去场子里找自己的座位坐。晓芳还没吃完饭,我去到她身边,悄悄问,“你想不想看电影了?”
晓芳反问我:“你想不想看?”
我回答:“想是特想,可是我更想……”
“更想干啥?”晓芳一边吃饭,一边抬头望我。
“我更想我们俩出去单独呆会儿。”
“那就走,不看了。”晓芳又不无遗憾地说,“其实我也特想看它的,我还真一次也没看过《闪闪的红星》。 ”
这时候,卷毛在外边的场子里喊道:“你们俩还磨蹭个啥?再磨蹭地方就被别人挤没了!”
我就只好说,“那就看吧。”
晓芳看我有点失望,就补充说:“要不看一半走?到时候你从后边捣捣我腰,我就知道了。”
晓芳就去伙房放碗,放完碗,和我去和卷毛马秀兰一道并排坐在四个大石头上看电影。电影看了一半,我就想伸手去捣晓芳的后腰,可是扭过头去看她的脸,我发现晓芳已经完全被剧情吸引住了。电影上正在演胡汉山在烧村子,杀潘东子的妈,此时音乐也特悲壮。晓芳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幕,湿湿儿的,真是不忍心拉她走。加上我自己也真是舍不得走,就忍住了。电影放完了。灯亮后基建队长让每个人把自己坐过的石头往场子外边搬,晓芳这时候才问我:“你咋刚才没捣我?”
我说:“我看你看得投入的,都哭了,没忍心叫你。”
“可不咋的,把人都迷住了。多长时间了就没看过这么好的电影了,真吸引人。”说完又补充一句,“明天晚上吧。”
我说:“就怕明晚又开批林批孔会。”
晓芳就说:“不管它,就是开会我们也溜出去。大不了再挨一顿骂。”
“好,一言为定。”我说。我太想跟晓芳单独出去了,好将那天在荒地里将要发生的事情完成了。
可是,第二天中午,基建队长就叫我打铺盖,让卷毛用个架子车拉着送我回青年点养着去,重换个知青上来。我不想回去,央求说:“队长,没事,我这腿再有两天就会好的,明后天只要稍稍能走,不疼了,我就去干活。”
队长不耐烦道:“你留着不就想和罗晓芳在一起?你这样碍手碍脚还影响别的人干活,赶快收拾了铺盖走人。”
没折,我只好服从,卷毛和晓芳帮我捆扎行李,放到庙门前的架子车上后,晓芳安慰我说:“我会找机会回去看你的。再说,我们总不会老在基建队呆着,总有回点的那一天。”
晓芳目送着卷毛推起架子车拉着我,走远了,她才摆摆手,回过头去上工。我坐在架子车里,一直盯着晓芳的身影不见了,才转过头来,卷毛目睹了晓芳送我的一幕,酸酸地说:“脖子扭疼了没有?早都走远了,还一个劲地看。”
我不理睬他,只顾想晓芳,心里空落落的若有所失,直后悔听了蚊子的撺掇去偷那果子,不然,在基建队上呆得好好的,就可天天跟晓芳在一个架子车上干活,多好!
“俩人好上才有多长时间,尿水都快掉出来了。不至于吧?”
“滚你妈的x,谁都象你!”我狠骂卷毛一句,卷毛就再不吭声。
我半躺在车中,想着晓芳。走了一会儿,卷毛又和我诞起了嘴:“老实说你摸过罗晓芳了没有?”
我转过神来,害羞道:“我是你,不要脸?”
“那天在荒地里两人想干啥?”
“想干啥,啥也不想干。”
“啥也不想干,啥也不想干去那么荒凉的地方干嘛?”
“你不是都看见了,也就是说了说话,唱了会儿歌,那歌不能让别人听见了。”
“哄鬼去,要不是我和马秀兰找上去,我不喝一嗓子,两人就啃到一起了。”
一提到此,我心里就又恨起卷毛来,“你他妈的真不是个东西!”
“我不是个东西?别忘了刚开始是谁给罗晓芳挑水。”
“人家说了,对你根本就没那份心思,是你一厢情愿的。”
卷毛就叹口气,酸溜溜地说:“罗晓芳有个啥,不就长得好点。一个当地丫头,土兮兮的,连个普通话都不会说。”
“那你还贱兮兮又挑水又送黄瓜的。”
卷毛就转过话头,“你相信不相信我摸过马秀兰了?”
“啊?”我大吃一惊。
这时候,路过一条水渠,卷毛就顺势放下车子说,“歇歇,到渠里洗把脸,喝上点水再走。”说着就猛地放下了架子车,故意要摔我下去的样子。
我喝道:“我掉下去了。”
“摔死活该。”
我笑着说:“咋了,我哪惹着你了?是队长派你来的,又不是我要让你拉我的。”
卷毛放下车把,到渠沿上弓着身子去撩起渠水抹脸,又捧着双手喝了两口,回过头来问我:“你想喝不喝?”
我说:“我不渴。”
“你他妈躺在车上大爷似的当然不渴了。洗脸不洗?”
我回答,“也不洗。”又着急地追问:“话说了一半不说了,我急等着听呢。你说你摸了马秀兰了,人家就让你摸?”
卷毛诡诡地撇一下嘴,冲我笑笑,吊我的胃口,回到车边来,坐在车把上,说,“你老实告诉我,你摸了罗晓芳了没有?你告诉我了,我就告诉你我咋摸马秀兰的。”
我真想听他是咋摸马秀兰的,他咋就这么快又跟马秀兰粘在了一起,但又不肯给他说我只是拉了拉罗晓芳的手,其实到现在为止还连罗晓芳的脸蛋都没亲上一下,怕他知道了实情杀个回马枪,在我离开基建队后又趁虚而入粘乎晓芳,就不吭声了。
卷毛一边用衣袖抹着脸,一边望望远处的祁连山,说:“你看,祁连山这会儿多好看,一个山峰连着一个山峰,山顶处的雪多白,象玉一样,要是能爬上去看一下就好了。”
“四千多米呢,多陡,你给我爬!”我说。
卷毛抹干了脸,从口袋里摸出张事先裁好了的小纸条,又从另一只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里边放着些土烟丝,攥起一撮来,放在纸条上,卷巴着,拧好了,嘴对上去一抿,用唾沫粘好了,叼在嘴角,一边掏火柴,点着了,深深地吸上一口,吐出来,突然就说:“马秀兰她特主动,你相信不?”
“咋主动的?”
“想听?”
“真想听。”
“想听就先坦白你跟罗晓芳的关系,到哪一步了,都干了些啥?坦白完了我再给你细细讲,马秀兰是咋主动让我摸她的。”
我说:“弄了半天你还是想套我,我偏不讲。”
“你不讲,那我也不讲。”
“你先讲,你讲了,我就讲。”我对他咋摸马秀兰的抱着强烈的好奇。
“说话算数?”
“算数,哥们啥时候骗过人。”
“狗屁,那根黄瓜是咋回事?”
“那么件小事也叫骗?”
“那还不叫骗?把罗晓芳都神不知鬼不觉地骗到手里了,我还在那里傻乎乎地给她一个劲地献殷勤。早知道那根黄瓜她给你,我喂狗也不给她,把我气坏了。”
“赶快讲你的吧!”我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再不讲我就不听了。我也不给你讲我跟罗晓芳的事情,急死你去。”
卷毛这才眨巴下眼睛,讲起来:“其实马秀兰早都对我有意思,我们在没来基建队时,就亲过一次嘴,你们哪里知道。”
“我的天。”我叫道,“在点上时不是大头老给马秀兰挑水?”
“别看大头抢着给她挑水,老乡们也把他俩编排在一起。马秀兰亲口对我说的,大头太穷又太粗了,还从茅房墙缝里偷看她们女知青屁股,所以根本就不喜欢他。本来乔队长刚开始派我们来基建队时,就没有马秀兰。她看我来,才主动要求老乔派她来的。”
“第一次亲嘴是咋回事,先讲讲?”
“那是刚插队后不久的一天,收工后,你们都前边走了,我和她落在后边,她就穷逗我。我一不小心,她就从后边往我脖子里扔一把沙子,我反回头去追她她就跑。把我给撩逗痒痒了,她再一次上来时,我就猛扑上去拧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沙窝里。她挣扎着,我突然发现被我抓在怀里的马秀兰一瞬间变好看了,就顺势亲了一下她的脸蛋。马秀兰吃一惊,在下边骂了我一句:‘你耍流氓’。我一听她这么说,更来劲了,就说:‘要耍就耍到底’,又狠狠地在她嘴上亲了一下。亲过她放她起来后,我就后悔了,觉得她并不怎么好看,比起罗晓芳来差远了。从那以后,马秀兰就粘乎我得厉害,我对她老实说没多大兴趣。但她要粘我,我也就跟她随便玩玩。”
“你这损也太随便了,玩世不恭。”
卷毛深深吸一口烟卷,凑上前来,吐出一口来,几乎喷到我脸上,我躲避着用手扇了几下,骂卷毛,“滚你妈的,别调戏我,我不是马秀兰,赶快往下讲。”
卷毛又吐两口烟雾出来,飘到我面前来,又渐渐散开去,然后往下讲:“马秀兰也知道我心思不在她身上,但她就是爱跟我在一起,知道我对罗晓芳有心思,老挖苦我,也和你一样的屁话,说我是剃头挑子一头热,那天跟我去荒地,见到你和罗晓芳搂抱到一起,回来后,没把她乐死!第二天上工歇息时,她就约我绕到工地后边一苞谷地埂上,要和我说说心里话。我说去就去。去后,说着说着,她就说她小肚子上靠肚母脐处有个大瘊子。我不信,我说一般好象瘊子只长在手上胳膊上,没有听说长在肚母脐处的。她说不信你就来摸摸。我就伸过手去。可是她的皮带系得太紧了。我挤不进去。她就自己又解开了她的皮带。我的手得了宽松,伸进去摸,果然在她的小肚子肚母脐处有个小肉瘤。我摸了一会儿,手就控制不住地继续想往下探,马秀兰就眼睛那样地看着我,问我:‘想干啥?’我停住了手,以为她不让我再进一步了,回答说:‘不干啥。你的肚子上的皮肤滑滑的,软软的,手放在上边感觉真好,我想它肯定比你脸上的皮肤要白得多。’马秀兰就鼓励我:‘想摸哪就摸哪,别找借口了。’我得了允许,一下子手就去了想去的地方。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呆?女人的那玩意咋跟人的眼睛一样,会流水出来!我摸上去的时候,马秀兰的那地方就跟个涝池似的。”
我听着,两腿之间,胀胀的。
卷毛接着继续说:“我摸了她好长的时间,后来又出来去摸她的胸脯,好家伙,她那玩意平时看上去也不算多大,怎么我一摸,它就能鼓起来?真是让人开眼了。那两个奶头大的就跟平时我们在老乡家才能吃到的发面馒头似的,煊煊的,捏在手里,简直舒服死了。”
卷毛一边说着,一边出其不意地扑上前来,一伸手,就攥住了我的下处,笑着大叫:“我的天,比我上次看到的那叫驴的家伙还硬!”
我一把打脱了卷毛的手,羞红了脸。
笑了一阵,我又追问,“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就系好了裤带,我们就回来了。”
“再没有往下发展?”我问。
“还咋发展?”
“你装什么孙子!”
卷毛笑笑:“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没有,我硬是控制住了。你想想。要干那事,就得怀孕,她一怀了孕,我不就被拴住了!我还做不做当兵或上大学的好梦了?要是跟罗晓芳嘛,我也就认了。跟她,真不值。”
“又要摸人家,还又不跟人家真好,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我说完了,该你了,老实交待,跟罗晓芳发展到啥步骤了?为啥才几天时间,依恋罗晓芳就像恋亲妈似的,是不是把啥事都干了?我真羡慕你这狗损,要啥没啥,就会吹几下破口琴,办个破板报,就把罗晓芳给迷住了。罗晓芳的底下是不是也和马秀兰一样,一摸就出水?”
“滚你妈的蛋,你把别人想得都和你那么下流。”
“赶快讲,你答应了的,不讲是孙子。”
我犹豫一下,交待说,我和罗晓芳,其实……”
“其实什么?”
“其实还没发展到你和马秀兰的程度。”
“你没摸过她?”
“没有。”我肯定地说,“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嘴肯定亲了吧,啥感觉?”
“也没有。”我说。
卷毛一轱辘翻起身来骂我:“扯屁谎,你张一凡这损我早就发现不讲实话,那天在大荒地里那叫干啥?”
“就是那会儿,是第一次,想亲,让你这狗损和马秀兰给搅和了。你知道当时我多恨你。” “真是队长让我们找你们开会的。”
“得得得,你还不是见罗晓芳跟我好了,醋不叽叽的去堵我们的。”
卷毛就说,“原来你们之间也才没个啥。”
我就把那天晚上回点上过水渠时,和晓芳拉手的事给他讲了。卷毛听完了又说:“这么说两人也就是拉了拉手?”
我默认。卷毛就说:“这么说来,罗晓芳还没完全属于你,哪天我非把她按到沙沟里亲一口。”
我心里咯噔一下,威胁说,“你敢!”
卷毛诞皮赖脸道,“咋不敢,我不都按倒亲了马秀兰。”
“罗晓芳可不是马秀兰。”
“女的其实都一样,一个个装的。我算明白了,你硬亲了她她反而会对你好,就那么薄薄一层纸。”
“你要那样我跟你玩命!”
卷毛看我认真的样子,道:“跟你开个玩笑,看把你气得脸涨得象个猪肝。”

特邀金牌主播简介:
浩瀚大海,美国中文作家协会主播,满庭芳艺术联盟精英主播,现代诗歌传媒2019届金牌主播。NZ国学诗词艺术主播。全民K歌范读导师。曾荣获多次业余朗诵比赛大奖。
本期总编:静好(英国)

注:本期配图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