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行
文/川石（李建国）
几年前的一个国庆小长假，儿子自驾车带我们去黄山旅游。早就听朋友们讲过一句美誉:“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因此，一直对黄山牵挂于心，那次终于圆了我多年的游黄山之梦。
为了避开出行车流高峰，我们半夜从深圳出发，沿途玩了六天五晚的时间。不仅饱览了黄山迎客松、莲花峰、天都峰、光明顶等美景，体验了黄山日出的壮观，而且还顺路游览了宏村古镇、徽州古城、佛教九华山、瓷都景德镇等人文景观。但是，让我至今仍念念不忘，留下最美、最深刻印象的，却是那次驾车的长途夜行。
我们深夜出发，又在深夜回家，来也匆匆，去也忙忙，大部分时间白天游玩、晚上赶路，行走在夜路上。天空中的那勾月牙儿，都慢慢地由弯变圓了。以前，极少驾车夜行，更没有长途奔波的体验。没想到在茫茫夜色里开车，竟然有许多出人意料的，美的景色、美的感受、美的印象。
当夕阳西下、夜暮渐渐降临时，眼前一辆辆汽车疾驰而过，两旁的路灯不知何时睁大了眼睛，把道路照得亮堂堂的。在柔和的橙色灯光下，冰冷的公路也显得格外温馨，变成了暖暖的颜色，带点褐、带点黄、又有点儿金光闪烁。仿佛一条绵长的缎带飘舞向天际。 待夜暮完全笼罩大地，远离了城市，便只有那雾气般的淡淡的黑与宝石般点点橙黄的灯光了。这时车灯划开夜幕，高速公路上白色的车道线、隔离线，不断地向前延伸，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连接着天涯海角。两旁护栏上的反光色带，则在灯光的照射下不断变幻着色彩，同时飞快地从车窗两旁退去，消失在身后茫茫夜色之中。从前档风玻璃窗望去，闪烁的车灯组成了一条滔滔不绝的长河，奔流向远方；又像一条巨大的銀龙，鳞光闪闪，在半空中腾飞。 沿途道路两旁的各种交通指示牌由远而近，像一张张交警温馨的笑脸，及时向司机提示前边的叉道、弯路、方向、里程、服务区、加油站等交通信息，同时提醒司机注意行驶安全。另一条车道上，车灯闪耀，由远而近，好似无数流星从身边飞速划过；同车道上的车辆，如同无数奔驰的烈马，有的被我们甩在身后，有的超越我们扬长而去。
一座座桥梁、隧道像数不清的珍珠玛瑙，被高速公路串成精美华丽的项链，让广袤无垠的大地显得风姿绰约，也为旅行者穿山涉水铺平了道路。车载音响播放着低沉优美的音乐，导航仪不时预报着各种行车信息，仿佛有导游温馨地陪伴着你旅行，让你忘却了漫长旅途的寂莫和孤独。 夜空中，月亮像个害羞的小姑娘，从一片乌云后伸出半个脑袋，悄悄地向你窥视，星星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璀璀璨璨，闪烁不定，像无数淘气幼稚的眼睛不停眨动。远处的灯光，则像秋夜里的萤火，有时稀稀疏疏，有时密密麻麻，在不停地变幻着图形，那儿也许是一座村庄、一座小镇或者是一座小城。远方的山山水水，更像徐徐展开的巨幅朦胧画卷，将大自然的迷人夜景展现在你的眼前……
轿车在夜色的包裹中疾驶，追寻着远方的目标，去迎接一个又一个霞光万道的黎明。也许，这就是夜行独具的魅力，让我兴奋，让我沉思，让我留下了难以忘怀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