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乘飞机使用过的机票,上面的内容都是人工用圆珠笔填写的,字迹看似潦草,但基本信息都准确无误。它是由中国民航签发的,航班是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CA961号,日期是1989年3月25日,从北京出发,经阿拉伯联合酋长国的沙加和埃塞俄比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中转,目的地是肯尼亚首都内罗毕。
这是一个改变我今后人生轨迹的航班,所以我对此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这样一番折腾,两个多小时就过去了,而老板的大儿子穆哈莫德却在到达厅外焦急地等候了多时,见我们还没有出来,又跑到国际出发厅去找我们,也没有看到人,把他弄得心急火燎的,以为发生了啥不测。
最终,我们还是在办票柜台关闭前,赶到国际出发大厅,换好登机牌,登上了飞往中国的航班。
张总年轻时当过兵,曾是一名出色的坦克手,这急救知识和技能自然是在部队里练就出来的,所有动作不仅专业,有条不紊,而且非常有力、到位。他站起身,对这姐弟俩说: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应做的事是把病人的领带和衬衣纽扣解开,让病人的气道畅通,然后再视病情确定下一步的急救措施。
看到病人的神志基本恢复正常,我便把手里的风油精和万精油留给了弟弟,告诉他怎么使用,又把张总交代的注意事项向他俩重复了一下,就离开前舱,返回到我们的座位。乘客们见我们成功处置了突发危情,给我俩报以热烈的掌声,机舱里充满了愉快的气氛。
飞机继续以巡航模式飞行。过了一会儿,空姐来到我们座位前,示意说机长要见见我俩。话音刚落,机长就上前伸出双手握住张总的手,连声用英语说着谢谢、谢谢。张总一看机长并不是孟加拉人,而像是华人,便试着用汉语回应,结果对方马上改用汉语说你们是中国人啊。张总高兴地说道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任何一位学过急救知识、有急救能力的人都会出手相助的。
为了表示感谢,机长即刻邀请张总到驾驶舱去坐坐,并抱歉地对我说,驾驶舱只有一个空座位,不然你们两位都可进去坐坐。我说不用了,我看看驾驶舱就可以啦。这样,我们跟着机长来到驾驶舱,我参观了一下他们的工作环境,便返回了我的座位。
后来,空姐发放晚餐时,连给了我两份餐食,外加水果拼盘,以表谢意。晚餐后,张总回到座位上,他告诉我,原来机长是新加坡华人,这架波音737是孟加拉航空公司租用新加坡航空公司的。当接到客舱报告说有病人昏迷的消息后,他都与航线前方的印度加尔各答机场取得了联系,准备按地面的指令飞到指定空域,先把燃油放掉,然后再备降到机场。他说这一降一升,不仅费时间,而且还要重新加油,加上地面费用,一共要花费至少五万美元。
在驾驶舱,机长以红茶和点心招待张总,又向他介绍驾驶飞机的要领和航路情况;然后空姐端来晚餐和红酒款待他,把他像英雄一般对待。
不想这一小小的举动,得到这样热忱的回报,我们为自己在万米高空的爱心善举感到开心,更为在云海之上留下中国人助人为乐的身影而骄傲。
夜幕降临,飞机飞临印度与巴基斯坦边境地区上空。从空中,我们看到了这两个国家之间明显的分界——布满重重铁丝网的边界线灯火通明,隔开了曾打过三场全面战争的两个敌对国家。据说,这边界线是人类可从空中看到的世界上几条防守最严密边界线之一。
旅途中,这样惊险的经历和温情的故事还有不少,都值得我们慢慢回味、细细品尝。
国际航班一般都飞得很高,起飞不久后就穿过云层,飞到了一万米的高空,通过舷窗已经看不见陆地。机翼下是厚厚的云层,像一座座相连的雪山;头顶上是蓝蓝的天空,白色和蓝色在远处融成一条天际线,好看极了。
国际航班因为要跨越多个时区,飞机要么乘着阳光追月亮,要么披着星星赶日出。在悬窗边看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可明显感到地球的自转和光阴的流逝,这让人倍感时光短暂、人生珍贵。
旅途中无聊时,可瞟瞟窗外的云,你会发现,那云彩别有一番风味。在地面抬头看天空,云彩高高在上,遥遥而不可及;它们可以幻化成飞天,幻化成神马,幻化成腾空而起的巨龙,幻化成雕像,亦或幻化成宏大的历史战场,在天空演绎着时代的兴衰。而现在,云彩就围绕在身边,虽然隔着一层玻璃,但仍觉得触手可及。
飞机继续高飞,云彩就在脚下。它们时而如薄沙,朦朦胧胧地漂浮着,笼罩着大地;时而又如白雪皑皑的原野,让人忍不住想踏上去堆雪人、打雪仗;时而又像冰川,时而又如冰山,让人想起泰坦尼克号的沉船,想到杰克与罗丝那让人落泪的爱情......
走遍了五大洲,看过世界之大,就不会再执着于某些无谓的东西;旅行让人的视野变得宽阔、胸襟变得宽广,让人变得更加豁达。旅行是自我调节和改进的最好方式!
历经山河,仍觉得人间值得;远方很远,步履不停,最好的时光在路上!
在出国的旅途上,无论登机前、航程中,还是到达后,总有一些意外情况发生,有时还有危急的情况出现,但好在总是有惊无险,平安度过,安全到达。
飞机是一架图154机型。我们登机后,看到里面的标识都是中英文的,便意识到,这架飞机肯定是中国航空公司淘汰后,被转手卖给了伊朗的航空公司。
因为西方国家多年的制裁,伊朗从国际市场上一直买不到现代化的新型飞机,也买不到飞机零配件,在使用中的飞机要么是机龄20、30年的老飞机,要么是二手飞机,完全满足不了国内民航业的需求。飞机出了故障需要更换零部件,要么从老旧飞机上拆了零件换上,要么从黑市上高价购买。因此,好多飞机往往带病飞行。
在飞行途中,我发现头顶的行李舱有油往下滴,便按红色按钮呼唤空姐,向她指出了漏油点。她二话没说,拿出一张用餐的毛巾递给我,示意我把漏油点堵上。我问要不要报告机长,她没哼声,转身就去忙她的了。
好在50分钟的航程很快就过去了,飞机安全降落在德黑兰梅赫拉巴德国际机场。但是,正当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起身准备下飞机时,一个满脸胡腮的人却出现在舱门口,用手指着喊我们坐下等一等。
等到乘客们都下了飞机,这位满脸胡腮的人对我说:来,你们都跟我来。我们跟着他下了飞机,来到飞机腹部的行李舱口,他示意我们找出自己的行李,搬到旁边停着的两台敞篷吉普车上。
吉普车旁站着几位戴墨镜的人,还有两个荷枪实弹的士兵对着我们。我不明就里,问他这是干吗,我们还要到国际出发大厅去赶飞中国的航班,我向你们抗议。他很礼貌地回答道:不要急,不要急,这是例行检查,你们国家也有这样的检查吧。我无话可说,给同事们解释了一番,按他的要求先找出行李,然后便上了吉普车。
吉普车带着我们六人驶到航管楼,几个戴墨镜的人把我们分成两组,帮着我们把各自的行李搬进了两个不同的房间,很客气地给我们每人一瓶矿泉水,让我们坐下。我喝了一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等待着看他们下一步要干啥。结果,在我们这个房间,并没有人来检查我们的行李;但在隔壁房间,我的另外三位同事在端着枪的士兵的监督下,一一打开他们的行李箱,让那几个戴墨镜的人检查了一遍。
他们把我同事带的所有行李箱都翻了个底朝天,并没有查到任何违禁品,只是拿着我们在客户工厂试生产出的铜杆样品看来看去;另一位同事是电气工程师,带有PLC编程用的编码器,他们也拿着仔细端详,又用金属探测器检查了几番,又问我这是用来做啥的。
我给他们做了解释,又拿出签证文件给他们看,他们才明白我们是中国工程师,到伊朗来为客户调试设备,现在完成了工作,要回中国去。
最后,他们既没解释也没道歉,派了一个士兵把我们带至机场的国内达到出口,让我们坐在那里,也没有告诉我是否可以离开。那个士兵看着我们呆了一会,见没有带墨镜的人再来,自己就悄悄溜走了。
这是我第一次到意大利去用过的机票,准确地说,是意大利航空公司机票的票套,里面装着客票和行李票,也是一式多联。那时都是在旅行社或票务代理那里订票,拿到机票的那一刻,我一下就被其精巧设计的票套吸引住了。它们采用了文艺复兴时期名画的局部图,配以航空公司名、客票和行李票的意大利文和英文,体现了文艺复兴发源地的独特风格和魅力。
作者简介:
英语翻译、外贸经理、九三学社社员,曾任中国援外专家组翻译、德阳市人大代表、市政协委员;因国际经济技术合作和文化交流出访了很多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