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 天 的 婚 事
文//赵 沉
疫情像个泼皮无赖，依附在人们的生活中久久不愿离去。春天却如同受伤的小脚婆婆一样，慢悠悠地姗姗来迟。新年已无踪无影了，人们又开始匆匆忙忙地讨生活了。放眼望去，满街道的人熙熙攘攘，南来的北往的东游的，西逛的，依稀可见疫情渐退之后久违的惬意……
三年的疫情已使人们疲于应对，好多行业百废待兴。而婚姻市场却似乎不受影响，由于大姑娘的稀缺，彩礼一路飙升。据一位同学说:目前已上升到28万～30万了。大龄男笑天的父亲盼子旺闻讯心头一阵抽搐，整个人都蒙圈儿了！
三十大几的儿子至今没老婆。此事成了老盼头心头的一块硬伤，千言万语万语千言化作一个字——愁！
儿子笑天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状态，用他本人的话说:“我嘛，长得还不赖，眼晴虽小却还帅，没车却把房早买，五险一金交的快……”“我呸！好一个没心没肝没肺的东西！”老盼头常常冲着自我感觉良好的儿子啐唾沫:“还‘钞票银钱我怀里揣，不信没人把我来爱！’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现在比你本事大的帅的小伙子多的拿鞭子吆，都找不下老婆……”这样的骂声至少持续快十年时间了。而儿子笑天却毫不在乎，一副刀枪不入，油盐不进的神情。摊上这样的主儿也算是作爹的前世造的孽吧！
说起这婚姻市场嘛，相信很多老铁们也和老盼头同样的闹心吧！说实话，谈及此事色变。年期至今，他先后见了十多个为儿子张罗婚事的朋友：张家的大哥:“贤弟呀，给我儿子瞅个对像吧！车房齐备，儿子在私企上班，月工资5000块，我退休工资每月6000……”“老哥呀，帮我给我儿子找个媳妇吧，儿子在X工程公司作主管，月薪上万，大都市有住房，去年刚买的“奔驰”牌小轿车，”X中学的原教导处主任王老师急冲冲地给老盼头说个不停:“家里没有吃闲饭的，我和老伴都有工资，老了不要他(儿子)两口子养活)……”还有张三和李四，说起来头都大了，张三的儿子不到三十岁，在村里却早已成了剩男。他爸为了给儿子找媳妇，砸锅卖铁在城里买了电梯房，又使出浑身解数将儿子塞进了煤矿。而给儿子介绍见面的二分之一都是带孩子且比男方大6~10岁之多的离异女性。即便有未婚姑娘，一听他这条件头摇的如同货郎鼓一样，连面都不见。这李四更没法说，为了给唯一的儿子攒钱买房娶媳妇，妻子十多年前摘柿子掉下树摔折了腰楞是舍不得花钱医治。结果，腰变成了“罗圈”，为相亲让儿子一人独自上了新楼房，夫妻俩至今绻缩在山里的茅草房里，怕影响儿子婚事，从不敢去新楼房一次……
眼瞅着这一大帮子同盟军，为儿子婚事劳心费神，颜面不顾地虐待自己。老盼头那个烦躁闹心，哪简直没法子用语言描述。他向来爱面子，当着大伙的面极力掩饰自己儿子的状况，否认自己是他们中的一分子。
他时常想八十年代期，人们缺吃少喝，住着破窑洞。大多小伙子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生活规律基本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花上不到500元就可以把婚事办的稳稳当当。很少有人因为是个农民就娶不到媳妇，还有部分智障娶亲都不足为奇。
单说这笑天吧，从二十五六就开始张罗着相亲。自己东家找媒婆西家寻亲友的，几乎磨破嘴皮跑断腿。其间，高矮胖瘦黑白俊丑都说遍了。只要他说可以考虑一下的，没等回过神来，人家早已成了别人的新娘。直到他三十五六还是一条单身狗。回想起儿子崎岖又坎坷的相亲路，联想当前婚姻市场的种种弊端，是儿子太挑眼还是姑娘们太奇葩？他百思不得其解！
老盼头愁肠百结地苦熬日子，时常希望出现转机，儿媳妇从天而降，来年让他抱个大胖孙子。这天晚上，他眼望房顶，辗转反侧，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梦见，百无聊赖的他打开电视，屏幕上播放着孟飞老师主持的《非诚勿扰》。会场中央24位美貌靓丽的女子花枝招展，争香斗艳。随着孟飞老师一声:有请下一位男嘉宾出场！在铿锵有力的乐曲伴随下，儿子笑天漫不经心地走上了前台。他的VCi里反应的情感经历:虽然屡次相亲，却未曾正式谈过一次恋爱，希望找到一个诚实善良，温柔体贴的女生终身为伴。没等片子播完，24盏灯灭了2/3。稍顷，一位女嘉宾问他:“假如，我和你牵手，你能带我游遍全球吃遍世界各国的美食吗？”(她有着博士学位)；还有一位女嘉宾向他提问:“假如和你在一起，你可不可以陪我爬山，潜水，蹦迪，玩过山车吗？”(她研究生在读);还有一位中外合资企业高管，年薪200万，她如同高傲的孔雀公主般直白的说:“无论和谁牵手，我都要做丁克一族，你能配合我吗？”笑天紧张的满脸通红，一时语塞，竟说不出话来。嘭…嘭…嘭……一阵阵腥风血雨的灭灯声，伴随着嘻笑声，在0/24的尴尬里，被悲壮的曲子送行，笑天悻悻而归……
老盼头惊醒了，他睡眼惺忪，百思不得其解：学历高就该不生孩子了吗？有知识，有学历就该不食人间烟火了吗？不谈柴米油盐了吗？我是该怜悯儿子呢？还是该怨这奇葩的世道呢？
赵沉
于2023年2月19日凌晨2点30分
作者介简介:
赵沉:高中文化程度，彬州市作协会员，生于甘肃陇东。长居陕西彬州，专业美发师，特常用灵巧的双手打造世人形象，又用善良之心捕捉生活百味。有作品散见许多报刊杂志及网络文学平台。《看今日北滩》《逆风》《七祭亡魂》曾一度受到读者热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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