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河，适时拐弯

《河湾》\张炜\花城出版社\2022年6月

□李永斌

      长篇小说《河湾》是著名作家张炜沉潜五年后的全新力作，2022年8月初的一次文学座谈会上我才有幸与它见面，并且获得了作者本人的现场签名书。在这次座谈会上，我不仅亲耳聆听到作家张炜对于文学的深度剖析，更是第一时间获取到了他创作小说《河湾》时的心路历程和初衷。会上，作家张炜那缜密睿智的逻辑思维和幽默风趣的谈吐深深吸引了我，使我更加对《河湾》这部小说产生了一睹为快的冲动，回到家后便迫不及待地阅读起来，这一读，竟然让我对张炜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原来小说还可以写得这样美，果然是文坛大家，每次出手都是不同凡响。

      此书可以说是一部散文诗式的长篇小说，从头到尾辞藻华丽但不油腻，富有诗情却不做作，达到了一个集诗、散文、小说精华揉合体的新高度，这不得不归功于张炜那高超精湛的语言表现能力和他对各种艺术张力的把控。

      本书向读者勾勒出一个虚虚实实的另类世界，而这个另类世界又让我们觉得似曾相识，甚至产生共鸣，因此又是极度现实的，所以读来仿佛置身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之中，让人有种轻松畅快的舒适感。小说以小家庭为核心展开故事，与如今日新月异的网络时代所发生的事情纠缠在一起，使人读来跌宕起伏，悬念重重。开篇出场的画家朋友所描绘的“访高图”暗喻出了主人公傅亦衔的一生写照，“访高图”中的能人异士都在体面的表层之下寻求一份隐秘的生活，那是被漂移无定的精神与现实所逼迫而急需寻找的一处温暖港湾。而他心中隐藏了一个最大的“异人”便是自己的爱人洛珈。他与她都在历史的迷局中出现畸形的幻觉，从而造就了彼此奇特的两性关系，以及在生活中那种若即若离的矛盾共同体。而余之锷与妻子苏步慧同为傅亦衔的挚友，他们远离闹市，寻得一处至美的河湾，却又不屑与“归隐”沾边。虽敏感睿智、处世通透，然而面对肆虐的现实洪流他们依然最终完败。傅亦衔见证了这一切，他回望历史，步步扎心，既怜悯又愤恨，既痛苦又彻悟，妄想寻找出一条冲破命运迷局的出路。

      现实与虚幻交错，历史与个人纠葛，这在小说创作中是最难写的，想要处理好并不容易，然而作家张炜却将这个难题拿捏得举重若轻，笔法适时拐弯，随意几招便轻松化解。这源于他对整个人类历史的宏观和微观深刻理解。历史的巨轮在行进中也会适时拐弯，从而改变走向，进入一个更加美好的崭新时代。而渺小的人类也是一样，每个人的人生都像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湾，在遇到生命中的瓶颈时要学会拐弯，这应该就是作家张炜对历史和人类命运深度剖析后所要表达的最终思想。人生如河，学会拐弯，并不是掉头逃跑，而是调整状态，继续奋力向前。

      转自：黑龙江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