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良的罗飞
文/咏雪
今天遇到一件开心事,让我又想起罗飞。
那年二月,春暖花开。媳妇快生宝宝了,我要当奶奶啦,心情也像季节一样心花开放,高兴着呢。想想宝宝内衣裤和尿片已洗好消毒,到生宝宝时看是男是女,按天气温度冷热再买外衣不迟。
一天,一辆货车在店门前“吱”刹了一下,车内传来叫我的声音,我低头忙着理发没注意外面,似乎有人在叫我,便有人接声叫我到公路上拿东西,放下电剪赶快跑出去。在阳光照射下被行驶时的货车惯性带动着一梱东西,在公路边上带着泥尘滚动,我还在疑惑的张望,从驾驶室内传来罗飞的声音:“快捡起衣服。”货车风驰而去。
扑去泥尘打开包裹里面全是宝宝的橘黄色内衣裤,天蓝色棉衣裤,宝宝外出穿的保暖套装。瞧,罗飞总是在我需要时候出来了。
记得那时候,罗飞开的“向阳”饭店,生意非常好,店面整洁,菜肴色香味美,服务周到,座无虚席,人来人往,服务员穿梭于席间。说实在话,同学时,我在她家能吃上一礼拜的,也许是习惯了腻在一起,从广东回来就是想去见见她,那怕随便聊上几句心里才舒服。长田到官塘有一段距离,蹭饭吃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每次去她那除进门招呼一声,递来一杯茶,便把我晾在那里忙去了,吃饭时她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坐在我的身旁,聊几句,稍微吃点点,手就无力地放下。叫大家:“你们吃,剩下来浪费了。”有时叫年轻服务员:“吃呐,年轻人要多吃点长身体哩。”我也像她的什么人样豪不客气坐上就吃,她丈夫李向英俊潇洒涵养高,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副穷酸相,我哩吃完不说谢谢走了,回来心里就踏实了。
我又去吃饭,罗飞高声喊:“都来齐了吗?吃饭呐。”我觉得她有点反常,席间,她叫大家吃菜后开玩笑说:“你们几个伢则妹则谈爱没?说给我听听,谁喜欢谁?”服务员都没有作声。她又说:“谈爱是要问过父母的哩,你们父母同意了我来做媒人。”有几个服务员看看罗飞边吃饭边笑笑。
吃完饭,她附我耳边说:“妹细滴,伢细滴都不懂事,我又不是他(她)们的父母,不好说什么,只好经常提醒他(她)们,未结婚还有前途,不懂事结婚了把前途毁了。”
那年,我准备给大儿子订婚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哽咽着打电话给罗飞,罗飞知道后马上对我说:“别急,到我这来。”她那一句话解决了我的难题。
到了那天亲戚们坐上了我们的订婚车,走到“向阳”饭店,门口还竖起了《孔府订婚宴》的大牌,谢谢罗飞夫妻的关心周到。席间亲戚们都赞不绝口:“好吃,色香味美。”这次我在那些趋炎附世的亲戚面前得意了一回。
从此,罗飞夫妇更加关心我,有时候还要托人寄一些东西给我,我觉得自己像个刮痞子,便在言谈中我会随口说出来:“我是个刮痞子。”话一出口熟悉的人也会随着我俩大笑起来。
一天,街上来了个残疾流浪汉,衣衫褴褛一身污垢来到饭店前,站那不走。罗飞看到便要服务员叫他进来坐到一旁送去饭菜給他吃,流浪汉吃完饭便问:“你们这要帮手吗?”服务员听到这句话面露讥笑不答,边向其他人使眼色,意思是一个残疾人在饭店会给饭店带来不雅。
谁知罗飞一口答应并说给一般人的工资,她这一答应呀让服务员们目瞪囗呆,还给工资呢。
罗飞知道他(她)们的意思,便大声说:“去、去、去,都去做事。”她便去找一套合适流浪汉穿的衣服叫他先去洗澡。哟!这一洗一换不打紧,出来大家一看残疾人春风多了。当然,残疾人找到了一份有吃有住还有工资的工作,喜从天降,他脸上露出了笑容。
罗飞这一答应,春夏秋冬一年四季,她为一个连地都扫不干净残疾人供着吃、穿、住,一住就是十几年。
罗飞转行做衣服生意,想辞退残疾人,见他躲在角落流眼泪,心软善良的罗飞只好继续收留他。我经常去她店和残疾人也相熟了,当我问他:“罗飞改行了,你怎么不走呀?”他很直接:“走啥,李向、罗飞对我好啊,我不走。”他说得理所当然,我只好笑笑。想想残疾人赖着不走,活像条寄生虫,我哩是个刮痞子。
可能是她的善良,天遂人意,不管罗飞她做哪行都做得金生水起。
天,升起了金色的太阳,风,轻轻吹拂。
我又想去罗飞那,坐上公共汽车十几分钟刚好到她店门前。
嗨!罗飞生意好!嗨!冬冬来啦,快坐。
坐下后,我只有眼珠随她在五颜六色的服装中转动,她生意忙我也早已习惯了,眼珠随她转胀了就站起来看看有没有我合适的衣服。
快中午了,罗飞慢慢才有坐下休息时候,我们聊不了几句话又叫吃饭,吃完饭罗飞又开始忙着接应顾客的讨价还价。我指着那碎花叠得四四方方的东西问:“那是什么哦?”罗飞拿一个硬塞给我,我反正是刮痞子就收下了。
太阳西沉,我站起来:“罗飞我要回家啰。”罗飞便叫李向来看店,我们边走边聊到车站,我挥手上车,晚霞中罗飞那酒红色头发随风飘逸,晚霞映在她福气满满笑脸上,深绿的裙子轻轻柔柔飘拂,多漂亮。
我挥着手里的东西:“罗飞,我回去啦。”我又刮走了一个兜兜。

作者简介:黄欢冬,网名咏雪。湖南省岳阳市散文学会会员,生活在平江,自然受到文化的熏陶。让回忆更亲切,今天更充实,明天更美好。数篇散文诗歌发表在纸刊杂志和网络平台其中《干妈的蘑菇汤》等作品获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