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臧杰 (黑龙江)
推荐: 茹悦 (旅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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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医
文/臧杰
琴从大洋彼岸发来短信,告诉怎样正确佩戴口罩——还是那样温柔而细心。忙检讨自己:好久没有和咱家二老联系了。停顿了一会她回我:老爸去世了。
胡叔是河南人,地主成分,又是高知,在那个扭曲的年代便是异类中的异类。王姨是辽宁人,境遇和胡叔相同,两人在六十年代初大学毕业便被下放,在这人烟罕至,冰天雪地的原始森林——大兴安岭,一呆就是四十年。
素不相识的二人惺惺相惜,在简陋的木刻楞房子里成了家,养育四个特别优秀儿女。
在那个交通极不便利的地方,在医疗设施极度匮乏的林场医院,优秀的夫妇渐渐成了顶梁柱。以砍伐为业的林业工人常常发生大的外伤,胡大夫常常救人于危难之中。以至于现在好多老人谈起胡院长作的开颅 开胸手术,年轻人都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14岁那年,我病了。邻居姐姐是大夫,开了药,吃了几天后,开始头重脚轻踉跄了。母亲带我去医院,因为姐姐说我感冒加重了,要打点滴。母亲去开单子,我站在走廊里等。平时还算知道干净埋汰的,那时太难受了,还是出溜到地上。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噢 是你呀(我和琴是同学,去她家里玩过)……”王姨把我扶到她的诊室(王姨是儿科的主任),细细的问了我几句:“我去找胡大夫,我看你不像是感冒”。后来来了好多人,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昏厥了。我得的是脑膜炎,我得救了。
儿子医学院毕业那年从北京经过,去看望二老。事先已沟通过,到了地方,敲门没有人回应,电话也没人接,儿子给我打电话有点担心。这时看到八十多岁的老两口搀扶着回来了——出去给儿子买礼物去了。不善言辞的二老和儿子聊了好久(琴说 父母一直希望后辈有一个学医的 可惜……)
刚刚接到消息,王姨也染上病毒了,心下戚戚…… 王姨 ,为你祈祷,相信你一定能逃过这一劫,因为你们给过他人以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