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之足球高俅宋徽宗苏东坡

-------中国古典名著与足球系列之一

作者/天津大学刘锋

《水浒传》在中国古典小说名著中是写中国古典足球最热闹的。其第二回《王教头私走延安府九纹龙大闹史家村》中就有极精彩的描写。

先写高俅。“且说东京开封府汴梁宣武军，一个浮浪破落户子弟，姓高，排行第二，自小不成家业，只好刺枪使棒，最是踢得好脚气毬。京师人口顺，不叫高二，却都叫他做高毬。后来发迹，便将气毬那字去了毛傍，添作立人，便改作姓高名俅。”这里的气毬即早期的足球。

这个高俅还真有些本事，除了踢球外，会的还不少，“这人吹弹歌舞，刺枪使棒，相扑顽耍，颇能诗书词赋”。高俅的书法居然有传世的。

几番辗转，高俅进入小王都太尉处，“这太尉乃是哲宗皇帝妹夫，神宗皇帝的驸马。他喜爱风流人物，正用这样的人。一见小苏学士差人驰书送这高俅来，拜见了，便喜。随即写回书，收留高俅在府内做个亲随。”这个“小苏学士”指苏辙，苏东坡的弟弟。小说在这个地方有了改动，应该是大苏学士苏轼苏东坡。高俅的机会又来了。真所谓“机会来了，挡都挡不住”。“忽一日，小王都太尉庆诞生辰，分付府中安排筵宴，专请小舅端王。这端王乃是神宗天子第十一子，哲宗皇帝御弟，见掌东驾，排号九大王，是个聪明俊俏人物。这浮浪子弟门风，帮闲之事，无一般不晓，无一般不会，更无般不爱。更兼琴棋书画，儒释道教，无所不通。踢球打弹，品竹调丝，吹弹歌舞，自不必说。”这个端王就是以后的皇帝宋徽宗。端王也喜欢足球。

小王都太尉派遣高俅给端王送礼，而端王正在踢球。“见端王头戴软纱唐巾，身穿紫绣龙袍，腰系文武双穗绦，把绣龙袍前襟拽扎起，揣在绦儿边，足穿一双嵌金线飞凤靴。三五个小黄门，相伴着蹴气球。高俅不敢过去冲撞，立在从人背后伺候。也是高俅合当发迹，时运到来，那个气球腾地起来，端王接个不着，向人丛里直滚到高俅身边。那高俅见气球来，也是一时的胆量，使个鸳鸯拐，踢还端王。端王见了大喜。”鸳鸯拐是踢球的一种技术。　　

于是端王问高俅道：“你原来会踢气球。你唤做甚么？”高俅叉手跪复道：“小的叫做高俅。胡踢得几脚。”端王道：“好！你便下场来踢一回耍。”高俅拜道：“小的是何等样人，敢与恩王下脚。”端王道：“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但踢何伤。”高俅再拜道：“怎敢。”三回五次告辞。端王定要他踢，高俅只得叩头谢罪，解膝下场。才踢几脚，端王喝采。高俅只得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奉承端王。那身分模样，这气球一似鳔胶粘在身上的。”端王大喜于是就索要高俅做了亲随，以后一路扶摇直上，做到了殿帅府太尉。齐云社是踢球的组织，是现代足球协会的前身。

南宋王明清的笔记小说《挥麈后录》是这样记载高俅的。“高俅者，本东坡先生小史，笔扎颇工。东坡自翰苑，出帅中山，留以予曾文肃。文肃以史令已多辞之，东坡以属王晋卿。元符末，晋卿为枢密，都承旨时祐陵（宋徽宗）为端王。（端王）在潜邸日已自好文，故与晋卿善。在殿庐待班解后，（端）王云，今日偶忘记带篦刀子来，欲假以掠鬓可乎。晋卿从腰取之。（端）王云，此样甚新可爱。晋卿言近创造二副一犹未用，少刻当以驰内。至晚遣俅赍往，值（端）王在园中蹴鞠，（高）俅候报之际，睥睨不巳，（端）王呼来询曰，汝亦解此技耶。（高）俅曰，能之。漫令对蹴。遂惬王之意，大喜呼隶辈云，可往传语，都尉既谢。篦刀之贶并所送人，皆辍留矣。由是日见亲信，踰月（端）王登宝位，上优宠之眷渥，甚厚。不次迁拜其侪类援以祈恩。上云，汝曹争如彼好脚迹邪，数年间，建节循至使相，遍历三衙者，二十年领殿前司职事，自俅始也。······其富贵然不忘苏氏，每其子弟入都则给养问恤，甚勤。

”高俅曾经是苏轼的小史。小史指侍从，书童。晋张翰有《周小史》诗，写姓周的小史很有意味。诗云：“翩翩周生，婉娈幼童。年十有五，如日在东。香肤柔泽，素质参红。团辅圆颐，菡萏芙蓉。尔刑既淑，尔服亦鲜。轻车随风，飞雾流烟。转侧猗靡，顾盻便妍。和颜善笑，美口善言。”高俅虽坏，也还不是太坏，至少还知道报恩。“其富贵然不忘苏氏，每其子弟入都则给养问恤，甚勤。”忽然兴起一个问题，东坡先生是不是喜欢足球？其实不仅是喜欢，而且还写过小说。据明《顾氏文房小说》之苏轼撰《艾子杂说》所云：“艾子使于魏，见安厘王，王问曰：“齐，大国也，比年息兵，何以为乐？”艾子曰：“敝邑之君好乐，而群臣亦多效伎。”安厘王曰：“何人有伎？”曰：“淳于髡之笼养，孙膑之踢球，东郭先生之吹竽，皆足以奉王欢也。”安厘王曰：“好乐不无横赐，奈侵国用何？”艾子曰：“近日却告得孟尝君处，借得冯驩来，索得几文冷债，是以饶足也。”

居然说到“孙膑之踢球”，且也还是齐国好踢球。不过，时间又提前到春秋时期。那么，东坡先生有依据吗？

作者简介：刘锋，江苏扬州人，天津大学教授。现为天津市楹联学会名誉副会长，曾任天津《楹联》杂志主编。对联作品以集句联、怀古联最有特色，集句联300副选入中楹会主编的《百家联稿》。18篇楹联研究论文入选“中国楹联（学会）论坛”，其中《对联起源考证》获全国学术研讨会论文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