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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连杯”征文0078号

《狗叫了一夜城》

高宁

刚刚立冬，一场雪悄无声息的落下来，村西头独居的老张头推开房门，看见一行爪印走出土豁豁门口。这喂不熟的畜生。老张头嘀咕着走出土墙豁口，整个村子沉寂在灰蒙蒙的黎明中，那行爪印一直伸到村外的大路上，路的对面是新农村，清一色的白墙红瓦，年前儿子儿媳一家就住进那里。

走吧，和儿子栓狗一样都是白眼狼!老张头骂着转身回到屋里。老伴儿死的早，三十余岁的张木匠愣是熬到儿子娶媳妇自己变成张老头，去年村上集中改造新农村，儿子媳妇天天软磨硬泡，拿走了他最后的防老钱，新院子盖成后，两口子翻了狗脸，死活不让他搬进新院，村上乡上组织了几次调解，都被儿媳妇骂了个狗血喷头，于是老张头只能靠低保一个人住在老院子。

雪花零星的飘着，老张头捡了几块去年冬天剩下的煤碴子丢进炉子，坐在土炕上盯着土豁豁大门口，希望那条捡回大半年的狗出现在院子里。

午饭刚过，大路对面新农村里传出狗叫声，叫声由短吠变成低沉绵长的哀鸣，整个村子的狗也跟着嚎叫起来，从中午开始到个黄昏，狗声不断。老张头听出来，有只狗一直没有间断的哀嚎，就是大清早离家出走的那只，在雪夜里就像一位失去子女的老妇不停恸哭，让听到的人凄然动容。老张头心里温暖又凄凉，养了大半年的狗竟然比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有人情。狗叫了一夜，老张头哭了一夜，村里人骂了一夜栓狗夫妻。

天刚麻麻亮，儿子栓狗和媳妇走进土豁豁门口，进门就说：老爸，我们接你回家。那只野狗比你这只栓狗更有人性。（596字）

作者：高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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