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亲母亲》
(散文•中)四至八节
作者:张桂珍
四、只身做药材生意途中遇群狼
无家可归的他,匆忙中置办了一些家当:一条小毛毡,一床薄被子,一根栒木棍,一个竹桶水壶,一个装干粮的袋子….。
说到这,我急得抢先问爹,你要到那里去呀?爹笑看回答我:那里有名贵药材我就去那里,原来细心的爹,三年学徒期间,不但学会了应该学会的东西,而且还记住了比如宁夏枸杞,甘兰,藏红花等等名贵药材,我在问他那时候那来的钱?爹说我就是钱,只要我在,到那里找好了货物,盯准了目标,就和他们商议,我给他们打工,干多少天活给多少货。或者给别人千活挣够了钱在去提货。我问他干什么活?爹说记账打算盘,打包工干杂活什么都干,而后背着货物返回,来去都是徒步呀,一干就是七、八年。西北五省除新疆外,到处都留下了他的足迹。可以说是串州过县,跨省越境。走沙漠过草地,排除无数的风险、渡过了多少灾难,负出了多少心血和精力啊!


有一次到站后,看天还尚早,就想在走一站,店主人说,不能在走了。前面是大沙漠,太晚了你过不去,没听劝解,果然天黑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时只好按照平时听人讲说的沙漠里的故事,聪明的爹先选好一块宿营地,然后到远一点的地,收集了好多干柴火,一推一堆的围了一圈,把剩余的堆到中间,铺好了毯子,吃了点干粮,准备趟下时,听到了远处一声狼叫,他灵机一动,点起了一堆火堆。随着火光的燃起,远远的看见一双领头狼朝着他慢慢走来,然后稀稀拉拉的后面跟着几只,只见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他又点起了一堆。而且不断地添柴,并拨着火花狼站住了。就这样狼向前挪几步他就加柴火,狼不向前走了,他一手捏着一起的长柴火,一手拿着栒子木棍,把近处的柴火放来桃,就这样坚持了几个小时,天也快亮了,狼群看着无望了、头狼叫了一声,转身走了,其他的狼也跟着慢离开,当时爹讲着,我吓的真哆嗦。问爹你害怕吗,他说顾不上害怕,只想狼不要过来就行,我说爹你真厉害,爹说不是我厉害,是天不灭我。

爹本来就是一个四海为家的流浪者,为了复兴他们家,可以说,连命都豁出去的人,这次带着病又出发了,经过几天的徒步发跋涉,到了兰州郊区的七里店,走进一家小店房。交完定金开了房门,爹一头倒在床上睡过去了,到了第二天晚上,细心的店主人观察到,爹一天一晚没有吃喝,也没出门,觉着不太对动,轻轻的推开门进去一看吓了一跳,只见浑身发烧,神志昏迷,怎么都叫不醒。赶块找来了大夫,开了药方,并对店主人说,一定要及时把药喂上,这是人命关天的事,店主人一夜未眠喂药喂水,精心护理下,到三点天快亮时,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店主人说,你总算醒来了呀,急忙问你家在那里?父母亲叫什么?赶快代信回去,叫家里人来接你、爹只是摇头说,我没有父母...并说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等我好了一定会报答你的恩情,在这里一住就是半年,在爹的协助下,生意兴旺,钱财广进。他家只有三口人,除二老(四十来岁)还有一个女儿十七、八岁,当店主人知道了爹的身世后,怎么也不让爹走了,并亲口把他女儿许配爹,但爹他没有答应。对店主人的好意在三感谢说,有志者先创业后立家”他复兴家业的计划,还没有实现!他对不起祖先,等有朝一日,我的愿望实现了,在来会二老,在论此事,如不实现就在不回来,决不耽误小姐的终身大事。


生意路上有成功也有失败,一次在平凉的紫荆城附近一个旅店住的时候,同房的一个旅客说崆峒山后峡有老百性种的烟长的很好,对外转让。第二天两人一看确实很好,就成交了。准备过一段时间,成熟后转手一卖就能挣一个好价钱。隔三差五的就去地里看,越看越高兴,真乃天有不测风云,果然有一天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在加上崆峒发洪水,一夜过后,把崆峒峽的农作物和爹的承包地洗刷的干干净净,一株草都没留下……。
1978年我和父亲还特意去找了一下他住过的店房,早已拆完盖成了居民点,父亲站在那里沉思了良久说,我在这住过三四个月。我问他什么都没了,你还住这干什么?他说,打工还账么,可怜的爹,坚苦的奋斗,顽强的拼搏,不但没有任何收获,帮他的破碎家,连账也还不完。但他的为人,他的人品和奋斗精神却被大家到处传颂。
在这期间有好多好心人,劝他找个固定的工作安家过日子吧。其中王崇德的弟弟王崇刚,是县长,经常带着爹出差,送沙金等。 又一次他交给爹一种沙金,(具体叫啥我不清楚)他叫爹替他送回家交给他大哥。这时我说爹那么贵的金子,你怎么不给你留一点,爹摸着我的头说、娃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是做人的总则。金子在好是人家的,我们要堂堂正正的做人,认认真真的作事,这样才能永立人世,爹的这些段话也成了我人生的左右铭……这就我伟大的爹。
经过几次考验后,准备留在身边培养使用,都被爹婉言谢绝。

一次家里的祖坟被挖了,他急忙赶回家一看果真如此,原来这块地是一块风水宝地,为了买上好价钱,把祖坟挖出来,搬迁到牛家湾山边上的小坡硷里埋下,听人说坟被挖开后,太爷的棺盖头上长了一朵白莲花。随着空气的进入一会儿儿就脱落了,爹跑到祖坟地爬到坟头上大哭一场….大病一场。 经好心人劝说、爹也终于收了心,在泾川一家大字号里就业了,爹为人忠厚,聪明能干,能打会算,老板很是认可。给他买了一辆进口的自行车。(好象叫兰灵)人人看了都羡慕,因为,那时候泾川城里没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车子,后来人们称他为张大,再后来他和母亲结了婚,过起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父亲他们那个破家继续在败,买掉了住宅,大爹为了活命,去华亭山里打长工、做短工,一去就无消息,死不见尸活没见人。大妈哭坏了眼睛双日失明,后来投靠了大姐家(大姐嫁了南塬一个小地主家)大哥年幼给他家放羊放牛,就这样度日。二达继续抽烟,断断续续,卖掉女儿,给人家当童养媳,又把小儿子买给盖郭家给别人当儿子,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带看二妈和唯一的一个儿子存治(是我的二哥)跑到了南塬叫石家槽的山里面。那里只有两三户人家。二妈和二哥开慌种地维持生命,爹还在继续给钱,补助生活。
开始母亲只要吃好玩好什么都不过问,后来随着年龄的渐长,周国环境的影响,加上我的出生,逐渐有了居家过日子的意识,尤其是因我的出生,给爹和家里带来了很大的快乐。因为1941年爹已经29岁,才有了他第一个孩子如获至宝,听说过百岁子时大办酒席(泾川人都过百天,不过满月,每位来客,手里都端着一小茶杯清油)就清油一个大抬盒装不下,又拿一个盆继续装,长命锁,银手镯,锡项圈一大木盘,…可见当时爹的为人和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说到这我猛然意说到我能到这么大岁数(80岁才写爹妈的回忆录)是因为百岁子时点的长命灯,油加的太足了,哈哈。
这样祥和安定的日子没过几年,不争气的二达把唯一的儿子卖了壮丁抽大烟,爹知道后吓坏了,想尽一切办法,凑足钱又买了一壮丁,托人多方活动,把二哥换了回来。
在一个晚上的半夜,突然闯进了一群人,把父亲从被子里拉出用绳子捆起来,当我被惊醒睁开眼晴时,就看见妈补过去抱住爹的腿。死活不放开,爹喊着你们为什么抓我,並对妈说,你快去看娃我没事,说着几个人上来把妈拉开,推到一边,把爹带走了。妈抱着我哭到天亮,那时我已经3岁了,妈就带看我去找二舅,二舅托人四处打探,后来才知道是因为爹买的替换二哥的壮丁跑了,部队来人直接找地保把爹抓走了。是那个部队抓到那里去了,谁也不知道,那个年代,兵慌马乱,国民党抓壮丁抓红了眼,经常发现年青人无故失踪。尤其是爹的这朋友都是20多岁一30岁的人,他们干着急。就在第二天的晚上,人睡静时,母亲听的门外有声音,立马站到门背后问谁干什么?外面不知说了什么,妈开了门,那人给妈手里塞了一个纸条,说明晚一定带上娃去,要不就见不上了,前面的话声音很小我没听见,那人匆匆的离去。
第二天,妈在家里安安静静的等了一天,那也没去,只是暗暗的掉眼泪,到傍晚天麻黑时,记的妈拿了一件红斗逢给我披到身上,继好带子,出门了我问到那去?妈说不许问,就这样把我带上一直走,最后到了郊外的一个住户的门前,妈一路都看着门牌号找)敲打看门,一会从房里出来一个男人,妈说明了来意,那人唉的一声,把妈领进了房子才说,对呀条子是我送出去、托人送给你的,谁知道就在晚上半夜一声哨子声响,紧急集合,把队伍连同抓来的人全部带走了,妈听完一下子 坐利橙子上就是哭,我也跟着爹爹的哭。房东家也在掉泪,此时爹已经离开这里一天半夜了。

没爹的日子里,妈和我相依为命,时间不知过了几个月一天晚上,我已熟睡就听妈一声谁?把我惊醒,見窗户外面一个黑影。对着窗户说我回来了,快把门开开,妈跳下床把门打开,原来是爹回来了。爹示意我们要小声话话,妈要点灯,爹说不能,按爹的吩咐换上衣服,当妈过去帮忙时,爹说不要过来,不要碰我,妈说怎么了,随即划了一根火柴一看,爹满身都是红疹子和小豆豆。有些地方都流水,爹说这是传染病,叫疥疮、部队里大多数人都得了这病,叫把他换的衣服拿没人处烧掉,然后吃了点东西,稍休息一会,剩天没亮又走了。原来爹是当逃兵跑回来的,这样东藏西躲的有跑到山上,有时候,我记的妈带着我还去泾川县苗铺后面的小树林送过饭,晚上夜深人静了后,在回到家里,把药膏给擦到身上,用托好的麦草小火把烤。把爹疼的直发抖,就这样提心吊胆的过了一段日子,慢慢的外面好像平静了一些,也没人在问爹的事,抓人的也缓下来了。爹这才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家。
过了没多久,有一天我在门口看娃娃们玩,跑过来了一些人,边跑边喊:放炮了放炮了,我见状吓的忙往回家跑。也边跑边喊:爹放炮了放炮了,后来才知道日本鬼子投降了,大家在放炮庆祝。
每当爹回忆被抓这件事就感慨万分,说来也巧,在行军途中,爹发现三达也被抓来了,和他分到一个排,每天都能见面,爹每天都细心的观察周国环境,管理,换岗情况。在吃饭时,偷偷告许三达,今天晚上,我们半夜逃跑,到指定地点谁先到在那里等,会合后一起逃跑。但爹等到快天亮,三达都没出来只好自己跑了,只要一想起,就说你三达是死是话在也没有消息。随着时间的推移,抓壮丁的事,也平缓了些,爹身体也好了。

七、只身去红区做生意,与红军交朋友
为了生活,有操起了老本行,外出跑买卖。后来听人说,红区那边生意很好做,尤其是食用盐等日用品。那时的盐是禁品,尤其不能运往红区。胆大心细的爹。外面精心包装好,顾上毛驴就出发了,第一趟就很顺利,更巧的是在那里还碰上了一位红军司务长老乡,听说爹是甘肃泾川人。不知有多高兴,把货送到他们住地,正赶上开饭又招呼他一齐和战士们吃了饭。这时跑过来一人问客人了。司务长说是咱们的老乡、原来他俩都是镇源人,高兴的拉着爹的手问长问短,这也就是后来爹的铁哥们杨化南。爹问了司务长他们的需要的东西后一一明记。后来爹就成了红军的专职采购员。一直来往,就都成为好朋友。


一次杨化南拉着他说,我们的政委想见见你,爹正在忧郁,楊说没事去吧去吧,拉着他就走。去了后,只见一位40~50岁的中年人,和谒可亲的对他问长问短,爹就把他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后来爹就成了这里的常客。母亲问你怎么老跑这一条线?爹说,去这里做生意心里舒服,跟是走亲戚一样,每次返回时,带点土特产和米壳等药材,有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一个战士说米壳能卖几个钱,你怎不带点黑疙瘩?爹问:有吗?他说有呀。爹听了很高兴,这东西方便带还能卖个好价钱,也不用顾牲口路上也没人查问,就买了一块,用布袋装到衣服口袋里上路了,走到平凉七里店时,天晚了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一起床,就发现外面有几个不对劲的人影,时显时隐的。他和同房子里一个客人一块出了店门去了趟厕所,发现这些人包围了厕所。他冲出侧所,撒腿就跑,后面有四、五个人在追,跑到泾河拐弯的地方被河水挡住了去路被抓住,并从身上取出了黑疙瘩,给立了两条罪状。一是通共匪的奸细。二是替红军贩买鸦片,爹死都不认,说共产党是什么我不知道,红军在那里我没发现,人家问他身上带的烟土从那里来的?他说是旅店同房子的人要去厕所叫我给他拿着,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那你为什么跑?他们围起来抓我我就跑。因没有供词,打板子,压扛子,坐老虎橙。后来,在平凉宝塔下枪毙了几个人,拉他去陪桩,但都没有结果。后来就放出话来,只要有三保,就可以放爹出狱。(三保是地保,商保,县保。)二舅买通了地保,三舅的老丈人朱老爷写了商保,唯有这县保没办法,后来爹的救命恩人哈先生写了一封信叫妈人拿上到平凉去找他的大儿子哈启亮,是当时的公安处长,让他想办法协助办理,妈千恩万谢后,带着我离开泾川去平凉找到了哈启亮,看完他父亲的信后,沉思了好久才说,这事真不好办,你先回去等我想出办法了在通知你怎么办。母亲每天都焦急万分的在人家住处附近转悠,大约第三,四天时,让人把妈叫进去说:县长家就在地委附近住,他太太有个爱打麻将的爱好,经常到九天庙巷的一家私人麻将馆去打麻将,母亲生来天资聪慧,一听就知道怎么做了,她先找到了那家麻将馆,然后找到了这个院子的房东,租下一间小房子我们就住了下来。妈开始学打麻将,由于妈心灵手巧没用多长时间她就学会了,而熟炼掌握了打麻将的技巧,这就开始到麻将馆去看打麻将又一次,她站到县太太旁边,给指点了几副牌,结果县太太胡牌了,高兴的大喊,拉着妈坐到她身旁边,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熟悉了。只要一看到妈,就赶快叫来坐到她旁边还说:你是个福星,只要你来我就能胡牌,有时妈有事没过去,她还跑去把妈拉过去。当看到我们娘俩日子过的很艰难时,问起家庭情况。妈一边哭一边说爹如何被误抓入状、没有证据有叫保释出狱的祥细说了一遍。妈最后说我们一个平头百姓,连县长面都见不上,到那里去找县保?县长太太听完后气的破口大骂说:这些混账东西,一天胡作非为,做错了事还要别人给他们背,最后妈有说:为了救爹家里花的没有分文,也无家可归,妈有快到临产期,越说越伤心,痛哭不止,县太太也落了泪,对妈说,你的事我记住了,我帮你想办法,妈听了特别感动。

两天过去了不见消息,到了第三天,来到了我们的房子,给妈给了一张纸,上面盖了一个印章,说她丈夫就是县长,是她背着县长办的,你赶快去救你丈夫吧。妈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县太太,找到了哈启亮,这张县保就这样办成了。哈启亮告许妈,这里剩下的事他去办,你们可以回家等待,报请批下来还的一段时间。
三舅在爹遇难期间是全力以赴的想方设法筹钱营救,三舅虽说才华出众,但因刚刚参加工作时间不长,还没有得到人家认可,另外也结婚不久,经济也不太宽余,加上爹的事,我和妈的生活费也是负债累累,由于奔忙,把工作上的事也没及时处理完,正好上面去人大检查,就把三舅从固原调往一个叫黑水河的小地方,那里条件特别差,妈看到三舅现在情况成了这样,不忍心在拖累他们,带着我回到了泾川,三舅也一气之下辞职去了新疆。

八、 父亲重回高平做生意,二达中毒
我和母亲回到泾川在河子沟里有个叫巷子里的半山腰找了一个土窑住下来,这里条件很差,走完狭窄不平的土路后,还要上十几个台阶才能到院子里,妈挺着个大肚子行动实在困难,这时候就应了一句俗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的担子就放到我的肩上,除了时不时买些油盐菜醋等外,更难的事是不到七岁的我每天提着一个陶瓷小罐罐(能装三.四碗水)从半山腰到河子沟里面提够我们吃用的水,一天提多少趟,我记不清了。记得有一次,我走到半坡时几个坏娃堵住了路不让我过,我就从边边上往过挤,但走这边他们移到这边,我走到那边他们移到那边,结果把罐碰到路边的石头上,罐破了水流了,我坐到地上嚎啕大哭.…爹呀爹呀的叫喊着……。
大表姐党金花不见我在家里,就跑来找到我说:快跟我回去,你妈生下一个男娃,是房东给接生的。大表姐党金花过来帮忙照顾了些日子,但很快就走了,因她有一个嫂子,婆婆对她管教很严,表姐走后,我除了原来工作外,还要洗尿布,熬稀饭,就这样过了两个多月后,妈实在感到太不方便,就搬到母亲的朋友高敬堂家。大约过了半年左右,爹回来了,我当时悲喜交加,那种场面难以表述,我不知道抱着爹哭了多长时间,就怕他在走了。
爹安慰好母亲和我后,一生不求人的爹第一次走向了救借的路,爹去了蒋家堡子大姐家,姐夫的回答,他们也在扫底子吃饭,爹站起身来,招乎也没打一声就走了,爹本来也不想告许姑姑,因为她家日子过的也不宽余,是想顺路看看她的姐姐,姑父蒋正荣,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一在催问下,爹把前面发生的事说了,姑姑听了痛哭不止,姑父在说:他舅不要生气,去把他舅母和娃接来,放到我这,有我们喝的就有她们吃的,决对饿不死,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爹把我们接到了姑姑家,全家对我们的照顾和关爱终生都忘不了。前几年我还去表兄家,专们看了看我们住过的窑洞,走过的路,记的他们全家吃杂粮,把为数不多的白面留给我们吃。
爹安排好后,他又去了高平。那里有他的同事和朋友,听完他的遭遇后,都主动的凑了一些钱,叫他东山再起,爹先租好了两间门面房,一明两暗,住人的一间,还有一间是伙房,收拾好了房子,爹就把我们接到了高平,这时有过上了安定团圆的日子。爹做生意都是很灵活,我的记忆中,柜台上摆放着几个篮子,里面装着大烟叶子,小烟叶各有上等的下等的,还有食用盐。货架上有圈烟、水烟,少许香烟,纸什么的。另外,还做一些粮食生意,两料收割下来,有些农民急需钱把粮卖掉,就收来存放,二、三月青黄不接时再卖,就这样一两年,日子就过的红火起来了。

让人头疼的是二达,像幽灵一样缠绕着爹不放过,走到那里都能找到,过几天就来了。一来就蹲到店门旁的墙角那,刚开始,我一看见就去告许妈,妈就和爹有吵闹,后来我就不告许妈,偷偷去告许爹,爹就给买一碗炒面、或者、羊肉泡,在给买些药拿上就走了,有时候我觉的妈说的也对。问爹你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挣下钱干了啥了,把我们害成这样还不夠吗,我就问爹:你为什么要管坏人? 爹说他不是坏人,他原本很聪明,很能干,是因为抽大烟后才成了这样,我又问:那你为什么还给他买?爹说:因为他中毒太深,戒不掉了,不能看着就这样死了,因为我没爸没妈,是他把我拉扯大的,爹记住了二达的恩,还了半辈子债,受了数不清的罪,二达最终还是难逃中毒身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