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少儿时代
文/周凤瑛
今天看到法迈姐在群里晒做的黄面碗饽子馍,一下子把我好像带到了童年时代!
黄面馍馍,是我们曾经一边嫌弃,一边滋养我们长大的食粮!而且,那时候,它是那么来之不易啊!
黄面馍馍,是母亲的味道,也是属于大人们的困苦年代,填饱肚子的上佳口粮……
小时候,我们早上馓饭,后晌搅团!第二天早上黄面疙瘩,晚上黄面片片,第三天上午黄面囷囷,后晌黄面粑子!
总之,母亲是变着花样用黄面做着饭吃!以至于在放学路上,我和同学们谈讨,说谁家一周吃一顿麦面饭,谁家五天吃一顿麦面,多么羡慕她们家,心中那个馋啊,真盼望时间过得快些!过年了有白面饭吃,新衣服穿。
那时候因为家大,人多,仅黄面还不够吃,做饭时,加的菜有一半。
在生产队农闲时,多数母亲们还要抽空结伴到安口梁上去掐苜蓿!
苜蓿菜就又成了一道花样!
真是为难母亲们了!
我记得七十年代中,母亲每天都要去生产队劳动挣工分!记忆最深的是秋收,不是在我们门前,就是在东川寺对面那片地里,母亲和东华灌队里有劳力的的媳妇姑娘们围在一起扳玉米,互相喊着大名,叫着小名,争先干活,相互体谅,包避奶娃的媳妇偷偷回家喂奶!
到吃饭时间,母亲一手拿着镰刀,抱着一小捆甜玉米杆,头顶毛毛细雨,笑呵呵的从院子里进来!
饭桌上,母亲端起大碗一边急匆匆地吃着,一边笑着告诉家人,队里谁家媳妇又生孩子了……
一家人心里都乐呵呵的!
有一天,母亲在河对面修梯田的时候,放工回来会从怀里掏出一个白面馍馍给我吃。从那起天天就盼望着母亲能够每天带回来白面馍馍。(这是我现在最最后悔的一件事,母亲那么辛苦,她舍不得吃,偷偷就给我的……)
随着自己渐渐地长大,我望着碧绿的玉米地质问父亲,为什么我们只知道种玉米,不种麦子?明知道我们不爱吃玉米面却还要种玉米?父亲说,”那是生产队里决定的,玉米产量高!”
每当年底,母亲被生产队里评为《劳动模范》,拿回奖状和两把奖品铁锨的时候,母亲那高兴劲儿着实令我心疼!我就想,奖两把劳动具还不是让叫你好好干活呢,不还挺高兴的。想想母亲,那么辛苦我也很生气!……
我最为气愤的一件事是,有一次我下午放学回家,母亲说队里分粮食,母亲就背上背篼手里拖着我来到鱼池上面排队分粮食,玉米棒子倒了一地,堆成了小山,队长叫着户主的名字,称称的抬称杆,领到的拿走分到的粮食回家。我就听着一个一个又下一个,就是听不到我家名字,我多希望下一个就叫到我们,可是,从下午排到半夜,从天亮排到天黑,眼看大山一样的玉米堆子即将消失,才叫到我们的名字,更令我失望的是只分到多半背篼玉米棒子!我当时就觉得母亲太苦了,不说别的,光等就等了好几个小时!
母亲所有的苦,都是那个年代的苦!母亲所吃的苦,都是我们东华灌里父辈们所吃过的苦!我心疼母亲,更心疼和母亲一起劳动过的父辈们,婆姨们!
就这样,我们吃着一直被嫌弃的黄面长大,喝着灌里的泉水长大!
我还记得,我们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邻家回族努娃子大哥结婚,畅开的大院子里摆满了席桌,而席桌上的馍馍就是切成片的黄面碗饽子来招呼亲友的。
我们灌里当年的孩子一个都长大了,儿娶女嫁,都过着自己的光阴……
如今,时过境迁,二十年后,我们的爷爷奶奶辈渐渐离去,我们的父辈如大树般替我们遮风挡雨,不辞辛劳把我们一个个养育大。
今天我努力回忆着灌里我们的父辈,我大都记得他们的名字,无论官名,小名,还是外号,因为他们身上有我父母的身影,有他们曾看着我们长大的那双眼睛和心意!因为他们都曾唤过我乳名!我曾祝福他们健康长寿!
岁月不饶人,东华灌我的父辈们也一个个离世。
我出嫁后,为了自己的光阴,队上好多事知道甚少,我也曾经打听过他们的消息,那些消息带着过去的往事一去不返……
四季轮回,生命交替。我们这一辈人,东华灌里六七十年代的儿女已到中年,亦为人父人女,亦为爷爷,奶奶!都将肩负新的使命,伴着新时代,过上了好光景!
东华灌现在赶上好时代,变得年轻了,灌里层楼林立!东华灌美丽了,灌里媳妇姑娘花枝招展!东华灌辉煌了,灌里青年才俊辈出!东华灌,是我永远的家乡。
我喜欢有信仰的人们,我习惯了听你们见面说色俩目,我习惯了吃你们牛羊肉的饭菜!更喜欢灌里的媳妇姑娘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