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师生情

文／李云泉

缘定师生如作梦，

重演薛里重感情。

沧桑岁月同船渡，

写下墨笔任人评。

天上人间共月景，

指点宫阙自然形。

仲秋节近随时过，

祭酒月饼流墓影。

又临仲秋节，见月圆而思迁，时光回到七九年、开放后的仲秋节，圆月格外明。节近送礼，姑舅姨亲朋，雷老恩师，衣谷先生，必去无疑，时礼尽情圆，唯恩师吴老汝楫先生，想去缺物，而又必去。见一轮圆月。随心东升，不由思之泪下。现实无情，而师生情深。决计空手含泪而去。一进篱笆门，则惊现一幕，时老师笑言道，我己走八百九十六步。每一步，念一句，云泉必来。不超千步，定来无疑。自虑慰心。

时我己推门进院，老师大喜。我亏泪下，无礼而见师，大为不貌。师曰，我早知你情，过节你送礼于亲朋，而我长年多收。我有则你有，节礼甚丰。老师为我擦泪，何须这样，时圆月写影。恩师双手亲扶我左臂，将我引至，茅屋草堂，大八仙桌东边，客椅上座，师坐西边。这是常事，每见师皆同礼。推让无用，惯而为常。

老师从破盆中，取出月饼，酒菜。对桌而席，知音谈心，情深意长。笑言开示，为人之道，妙解世间情礼，哲讲孺家格物。悟道至深，如梦大彻。待月当空，心近意诚。老师自知病末，几渡夕阳，每话则心腑，总结身历。善回忆平生，点评不足。嘱我谨记。乃酒逢知己，话千言而不厌，夜近半而无眠。

此一月前，初秋时雨，下午四时，至老师处。恩师言道，云泉喝杯可好？妙然应之、时老师病己年多，药费我奉，用水我挑。而囊中亏欠，实无钱买酒。老师自知，从破盆中取出，三天前，姐夫来我家，剩下的三块炸虾段，一天吃一块，只存一块，而为美肴，李保田伯父，送给一碗咸菜，而成主味。桌上放一酒瓶，一个月前，我送去八两散酒，只存几滴。恩师善解其难。我有呢，将其酒瓶，至津汁玉液大酒缸内，灌满一瓶。这下可好，省钱了。放胆而饮。无须推杯换盏，礼让知音。举杯而豪情，落盅则心怡。纵酒于笔墨，放浪咏诗画。饮尽再装，这可省钱。情醉知心，谈古论今，博览世间，笑言对吟，畅饮舒怀。一对忘年之交，看这酒兴，情满草堂，寒舍飘香，这酒意，连恋知心，油灯添彩，醉墨张张。忘年之交，敬心永恒。

恩师乃一代大儒孔孟学风。立身正气，雅量贤集。对河早期，私塾创史人，约其表兄，陈允升先生，在家中，开馆授课，创办私学。时雷老衣谷先生，任大学长，代师讲学。陈老允升先生亲言，汝楫兄楷书，在我之上，一并授课。诗画人生，艺海春秋。口嘱文学之道，秘传写作之妙。时老师以患食道癌，满口流涎。再看这虾段你尝一口，我品一下，你我皆不多贪，自下午四时雨，至夜深十点，雨落未停，酒兴不减，这虾段渐缺，最后只剩花生米大，我言，恩师年长，德高忘众。一派孺家风范，我辈敬仰。请老师用了这虾段。师语，吾友年少，前途无量，大有作为，志在四方，你把这炸虾段用了，学业早成。礼让三巡，我乃不负师言，宽宽衣襟，舒怀而味美。细品慢嚼，口留余香，回味幽长。

再看主食，萝卜大包子。我敢断言，谁能吃下，我请你吃八大碗。何因，师患坏病食道癌。满口流涎，口水直下。混合连肤面，老师省水，怕我多累，惜水如墨，从不洗手脸。没有案板，桌面当板，手握袖口。一擦饭掃，白面变黑。萝卜当然无油，只是有盐。添点花椒面甚好，有麻味。一锅蒸三个，锅盖残缺，用菜叶护之，烟火烧柴。熟后外黑里灰，我年轻尚饭。只吃两个，即言饱了，意在为老师作饭不易。怕累贵体，不愿多吃。直至夜深，轻问老师，何时在喝这酒，师曰，还有一次，问何时，答到时自知。

多年后，我悟觉，人有三生，前世，今生，未来。到那时，再造你我，重现此况，再现佳状。师生重演。

八一年腊月二日，恩师驾鹤西行。空留草堂，每夜深，常至屋前，临听恩师旧语，思之有味，难忘师生情。

有诗云，

一轮浩月照千秋，

三世情缘结九州。

诗画墨笔描不尽，

知音相伴前生修。

人逢知己可解愁，

把酒当歌薛里友。

旧事重演往日景

背影含泪洒荒丘。

时置壬寅仲秋

节，李云泉，读月再题以记之。

【作者简介】：李云泉，山东临沂人，八五年入中国书画函授大学，在书法历史的海洋里走了一趟，绘画以花鸟见常，善写梅兰竹菊，花鸟虫鱼，遍游名山大川，其游记甚丰，诗题自怡，以诗入画，以画入书，自成一家，作品被国内外名家所收藏，愿广结善缘，友朋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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