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雨,一直在下
作者:张国领
主播:程岩红
不用向窗外张望,单听这如瀑似吼的声音就知道,雨,一直在下。
嘈杂的雨声中我听到手机微信铃声响了,虽然这是我特意设置的滴水声,但在那一瞬间,我仍能清晰分辨出铃声模拟的滴水和自然界房檐滴水二者响声的不同。触屏点开微信,有一条信息,是从遥远的中原大地发来的,说那里已经下了几天的雨,雨,还一直在下着。
怎么都一直在下雨呢?我知道中原的雨和北京的雨不是同一场雨,因为那里是中原,这里是北京,相距千里的南方和北方,不可能下同一场雨,一定是毫不相干的两场雨,在不同的地域,相同的时间里,不约而同地开始向大地倾诉浩茫心宇中的喜悦或苦闷,如思念的河流汇入久别的海洋,奔涌的瀑布遇见耸立的山谷,深情厚谊便无休无止缠绵绯恻起来。
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雨了,只记得在我调进北京这二十几年里,雨水是一年比一年多,听老北京人说,这样的雨量在以前是很少见的。雨水的增多,北京并不是先例,据新闻报道,就连常年干旱的西北沙漠,雨水也呈逐年增多的趋势,有“死亡之海”称号的塔克拉马干大沙漠深处,竟然出现了面积惊人的积水。有水就有生命,如果有朝一日中国的所有沙漠都长满了植物和庄稼,中国产的粮食除了自给自足,必将给全人类带去享用不尽的福祗。
人们都希望久旱遇甘霖,其实久雨盼天晴的心情,丝毫不比祈雨的心情轻松。漫漫长夜,窗外传来没完没了的哗哗雨声,本有的一点睡意,就会顿时消散,辗转反侧之间,挡不住思绪胡乱翻飞。当然,这思绪很多与这雨水有关。
我对雨的最早记忆,大概是十来岁的时候,那时我在河南的农村老家,住的不是草房,也不是瓦房,更不是楼房,而是电影中常见的,像毛主席在延安住过的那种土窑洞。
不过,我们村子里的土窑洞,并没有住过八路军的首长,生活在那里的,都是祖祖辈辈耕田为生的村民。父亲五岁的时候,我的爷爷就病逝了,是我的奶奶将我的姑姑伯伯们从小拉扯大。父亲弟兄四个,他排行老三,后来他们弟兄都结婚并有了孩子,本来的五口之家,迅速发展成为有着二十几口人的全村第一大家庭。
虽然全家三世同堂,和睦共处,都不愿分开,但奶奶明白,家是终究要分的,早分比晚分好,在她老人家的主持下,一个大家庭分成了四个小家庭。父亲分到的最大财产就是一条破旧的土窑洞。
冬天搬进窑洞时,除了看到洞顶有一块像麻斗(用柳条编织成的储存粮食的农具,长宽约六七十公分)大的裂开的崖土,没有别的毛病。哪知到了夏天,一场连下几天的大雨,将洞顶的土层浸透后,雨水开始顺着裂开的崖缝直往下流,把窑洞内的东西都浇湿了不说,地面还积了一尺多深的雨水。
那几天正赶上当村干部的父亲跟随参观团到山西大寨参观学习,尚未成年的我成了家里的临时顶梁柱,白天晚上都要守着窑洞,用一个脸盆,把屋里积的雨水往院子里豁。下了几天雨,我便豁了几天的水。
经过那次洞顶漏水之后,土窑洞遭到了伤筋动骨般的破坏,成了危房,再住下去不知道哪一天会有坍塌的可能。为了赶在危险降临之前能有地方住、能搬出去,父亲自己拖土坯烧砖,在旧窑洞前建起了一处砖石结构的新窑洞,这在当时我们村里可说是砖窑洞第一家。
窑洞刚建起不久,门还没有合龙,一天突然又下起了大雨,怕土窑洞里的崖土下落出现危险,父亲就带着全家人到新建的砖窑洞里避雨。
那天的雨下得邪乎,炸雷闪电,雷声响得如同开山放炮,由于窑洞没有装门,炸雷好似随时都要钻进房内一般。响声一直在我们洞顶滚动不息。我和弟弟非常害怕,父亲为了减轻我们的恐惧,就一只胳膊揽着我的弟弟,一只胳膊揽着我,把我们紧紧地揽在怀里,嘴里不停地对我们说着不用怕,但我紧紧贴在他腹部的耳朵,明显听到了他的心跳像雷声那样咚咚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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