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纺织苦
文/张荣岐
每当看到我家几代人的传家宝一一纺线车,我就想起母亲,想起她纺线织布时的艰苦岁月。
之所以说这辆放线车是传家宝,是因为它是我外祖母继承了我老姥娘的遗产,用了两三辈子。因为老姥娘没了子孙,便把放线车传给了我母亲。
因为放线车是老古董了,所以母亲经常做一些维修。木把手被手指磨得象个小朝天椒一样,又尖又滑。筢头裂成两块,就用线绳捆在一块儿。锔子磨穿了多次,将搁住锭杆……我小时候爱胡鼓捣,也经常帮母亲修修筢头,拧拧锔子,锤锤卯榫。纺线的木锭杆是大舅哥做的。原料是自家树行子里的老梨木,先劈成细长的锭杆条,然后在旋床上洗。那旋床和现在车床是天渊之别,完全是木头卯榫,用线绳拉动,使锭杆条飞快转动,还要用手握着洗刀掌握斜度。因为是自已人会洗锭杆,所以经常更换新锭杆。
母亲纺线几十年,是纺线的高手。她纺线很认真,线上有一点黑渣,就停下来用手摘掉。她把线穗子纺得非常圆,棉线纺得又细又匀实。她经常纺线纺到半夜三更,夜深人静。我睡醒了好几次,看到母亲仍旧在纺线。为省钱省油,连棉油灯也舍不得点,只点根香照着锭杆尖。后来用上了洋油(即煤油,因为是进口的洋货,老百姓都这么叫),也是把灯草做的很细,灯头像黄豆粒儿那么小,一是为了省油,二是为了纺出的穗子不被烟熏黑。

纺完线以后,紧接着就是织布。我家还有一台织布机,也是一个传家宝。织布需要十几道工序,不是一个人能干的活,母亲就请两位嫂子和邻居来帮忙。有时我也干点零活,挂挂线,圆圆机,摆摆樾子,砸砸橛子……我当时年龄小,不懂事,觉得很好玩。看到牵机好像跑线马,圆机就象拉旱船,相机就更复杂了。织布时,穿梭是个技术活,必须手疾眼快,手脚有机配合好,才能一根根线往上罗,真的辛苦极了。一天下来,母亲累得头晕眼花,腿疼腰酸,何况她还是一个小脚女人呢?
那时候,我全家七口人的衣被,全靠母亲一人日夜织出来的布料做成。为了贴补家用,母亲还经常加班,多织些花布,到集市上卖钱换点粮米。记得有一次,为赶织一机布,她一直忙了一整夜,直到天放亮才织完。还没顾得上吃饭,母亲揣了两个窝头就上路,到苏苗庄集上赶早市了。我母亲是标准的金莲小脚,来回24里土路,其辛苦可想而知。每想起这些事,我就感到无比心酸。
想起当年母亲纺织的辛苦,联想到现代人们的幸福,我们真是应该感谢政府感谢党,领导带领人民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过上了美满幸福生活。怀念先辈的同时,我们更应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于是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启航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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