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了三年兵，骑了两次马
石铁民
当兵自己无选择权，说是炮兵，却几乎没摸过炮，半个世纪以后才知道自己原来是应该分到405炮团的，后来发生了状况，“临阵換岗”，分到了师直特务连警卫排。为什么叫特务连？也是半个世纪以后才真正明白。警卫排一班叫公务班，叫师首长的勤务班应该更妥切，从早晨给首长垫被子，倒洗脸水挤好牙膏到牙刷上到每天的一切生活琐事。
去年，中学的小同学宏亮告诉我，他父亲原来是徐向前元帅的特务员，徐帅在一九三六年还是一九三七年左右送给我的姥爷做特务员，并由一匹骡子驼书藉和行李，从晋东南八路军驻地走了七个月到沂蒙山区的山东分局，中央派徐向前，朱瑞，李竹如三位同志加強山东分局的工作，那年，他父亲应该是十四或十五岁，他至今还跟着他父亲叫我姥爷李部长李部长的。解放后，其父刘德文是山东省邮电管理总局党委任主任。
说到当兵，我心底最喜欢的是当公安兵或骑兵，这与儿时的经历有关，但是自己选择不了，当不了逮坏人练功夫的公安兵，骑马也几乎骑不成。师直后面408团有匹儿马，老班长快退役了，身体很棒，一身筋疙瘩，翻身骑上这匹烈性儿，无鞍子，要用双手紧紧抓住烈马的两个耳朵根子才能骑上，这匹光腚马跑起来，我“照章全收”，也能制服驾驭。后来连里让我外出买小猪和猪饲料，一辆大国防从昌乐出发，经寿光、广饶，骑累了，茫茫盐碱地白生生一眼望不到边，鼻中飘进儿时闻惯的盐碱草腥气味，车靠路边，看准远方耒的拖掛，一个立正行军礼伴随着刺耳的急刹车声，“解放军同志，上车！”，一路来到师孤岛后勤农场。
林延庆，三国典韦许褚式人物，虽不能逐虎过涧或双手执牛耳分开斗牛，但能双臂夾双麻袋豆子上豆子垛顶，还有那个工程兵司令部子弟鲍伟毅（音），还有一个秀气英俊的文书，春天时在院内种了很多丝瓜和扁豆，长势很好。孤岛上有兵团的同学，有军区养马场，两位牧马人中有一位是九中初中的同学，家住机床二厂宿舍，那个年代，一个上一代的特大帽子压在他的头上。我使出混身解数，哀求牧马班班长允许我骑马放牧，保证不会出事故，希望他帮我实现草甸子上骑马的愿望，几經软磨硬泡，班长终于松口，但让我骑的马是匹客马，太老实，不过瘾！我看史同学骑的马，笼头快拽到左边脚蹬子上了，马脖子是“拧”着的，仍然怒目园睁欲奋蹄狂奔！我求同学换马，撒开笼头，朝远方地平线奋蹄！
下午的晚些时分，夕阳下，那马头奋勇，马鬃狂散，马尾飞杨，四蹄飞卷离地，骑手左手紧握辔头，右手杨鞭甩起，军衣飞杨，马人一体，那个幸福！那个过瘾！那个儿时的理想，今天，竟定格在夕阳西下的画面上。须臾，马群竟成了远远的一群小点。回程时，不用杨鞭激奋蹄，快马回群不用鞭，广袤的孤岛草原给我留下了终生难忘的美好记忆。
石铁民文学简历
济南人，大学文化、曾当过兵，工厂做过工，原在省直单位工作，现旅居意大利米兰。热爱家乡，热爱文学，自幼文学梦，偶有文学作品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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