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浊不涸月牙湖

                 王庆元

    记忆总是残缺的，甘肃之行，留在我心里的是那茫茫沙漠中的一泉之水。

   2007年6月我随考察团去甘肃考察学习，顺便到了月牙泉参观浏览。到达目的地，大家都非常惊讶，在这苍茫与无穷、宁静与旷远的大漠中，怎么会出现一汪清清的泉水?这水从哪里来?为什么停在沙中而不消失?带着这些疑问，我们向带领参观的工作人员咨询。一位解说员给我们讲述了月牙泉的故事。月牙泉自汉朝起即为“敦煌八景”之一。相传很久以前，敦煌大旱，有位白云仙子途经此地，她看到百姓疾苦，听到百姓悲哭，便眼泪落地化为清泉。百姓为此修建了一座庙宇供奉她。神沙大仙被惹怒，抓起黄沙填埋了清泉。白云仙子就到天上找嫦娥借月亮。这天正好初五，月亮放人沙山顿时化作一湾清泉，这湾清泉形似月牙，千百年来在茫茫荒漠中，不被流沙所湮灭，不因干旱而枯竭。

    这美丽的传说，给月牙泉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溯源泉水，这里曾是浩瀚的大海，是千万年的时光将大海浓缩成今日这一汪弯弯的月亮形的泉湖。她是大海留给大漠的最后一个投影。当戈壁不再有海、不再有滩，这月牙泉便是大戈壁沙漠里小小的海。高高的沙山和月牙泉是大沙漠戈壁中的一对孪生姐妹，山以灵而鸣，水以神而秀。

    自古以来，世人皆爱泉，诗人王维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孟郊说：“啼鸟绕树泉水噎”，白居易说：“温泉水滑洗凝脂”……这些活色生香的诗句中，对泉所描写的景致，月牙泉确实没有。但她在我心中，却是神奇而伟大的。月牙泉处于沙山的环抱之中，因其形酷似一弯新月而得名，其水甘洌，澄清如镜。沙山与泉水之间仅有300米左右。她包容了天空昼与夜的变换，她住在戈壁，居于沙漠之中，千百年来，任凭飞沙走石狂风起，任凭云与雾的交替，但从没有被风暴、沙尘、孤独摧毁，从没有被流沙掩埋住，不浊不涸，安然存在。

    月牙泉是渺小的，但确实令人敬仰。在茫茫的大漠里，她仅仅像是一勺水，一个露珠而已。为这一泓净水，她艰难而又孤寂地生存着，这确是一种修炼，令人敬仰。但我又觉得，更令人敬仰的是，尽管泉与沙的样貌不同，尽管她处于茫茫大漠之中，而其内心却始终有着一种精神国度。这就像一个人，最好的东西，是向美、向善、审慎和独立的合众意识，以及耽于幻想期盼远方，能在物欲横流，红尘滚滚中，不浊不涸，又不弃庸常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