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雨绵绵,不宜下田。小时候,在我们农村,一般下雨天就待在家里,打一天“雨班”,可是从前家里没有电视,没有手机,像我们这种“特困户”,唯一的家用电器就是手电筒了。那在家里干什么呢?通常这种下雨天,就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弄一锅豆花,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幸福很简单,可是做好一顿豆花可没那么简单。妈妈经常说,吃顿豆花跟宰头牛一样复杂,每次我们都是全家总动员。一大早,妈妈就会弄上几斤黄豆,用筛子把收豆时没有清理的小石子,泥土等杂质筛除掉,然后用清水浸泡两三个小时,把豆子泡涨。爸爸也不会闲着,先去井里挑水把石磨清理干净,每次清理石磨时都会给我重复地念叨着,这可是你爷爷当年留下的唯一遗物了。这石磨由两块尺寸相同的短圆柱形坚硬石块,各凿成排列密布整齐的磨齿,合在一起,上磨石有一个磨眼,供漏下粮食用,下磨石与磨盘固定在一起,上磨石是可以转动的,两扇磨之间有铁柱做的磨心,以防止上磨石在转动时从下磨石上掉下来。然后,整个磨就放在石墩上,屋梁上系一根绳子,套上磨档杆儿就可以开磨了。

俗话说得好:“推磨也要三把手”,每次磨豆浆,就是妈妈添豆,爸爸推磨,我与妹妹也会在爸爸的两侧“搭把手”,其实不搭手还磨得快一点,转呀转呀,一圈又一圈,估摸计半个小时左右就磨好了。将磨好的浆倒进家里那口“大三水”锅里,然后大火烧开,将一个大布口袋套在甑子上,再把套好口袋的甑子放竹筲箕上,筲箕下再用盆接着渗出的豆浆。挤干口袋里的浆,将剩下的豆渣放在一边,事后如果有兴趣还可以做成豆渣粑。过滤后的豆浆放锅里煮开,用少许纯卤水加三倍清水稀释后,轻轻搅动着放入豆浆里,画圈轻搅两圈后,让豆浆静止一会。再重复操作一下,然后观察变化,每做一次,豆浆就浓稠一些。俗话说得好:“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一般三次后就出现豆花分离现象,豆浆慢慢结成带花的块状,像白色的棉絮,像云团,像雪花,一簇簇,这时就不要再放卤水了,用筲箕轻轻压一压,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美丽的花簇揉碎,当它们能紧紧的结合在一起,舀掉多余的“锆水”,再轻轻的均匀的压制后,豆花完全和“锆水”分离开来,并凝结在一起,把表面压平整即可,再用刀轻轻地切成方块就可以了。盛上一碗豆花,配上那“二斤条”做成的糍粑海椒蘸水,旁人也只能清口水长流了。
豆腐洁白如玉,如书香玉女,晶莹剔透,细腻柔滑,触手及碎,口感极好,凝脂一缕,入口绵长而清醇,豆香沁鼻,而且极具营养,下到刚会走,上到九十九,只要吃上一口就会回味无穷,赞不绝口。我也时常怀念那淡淡的,白嫩嫩的豆腐,因为那有家的味道。
作者简介
王友春,男,1976年2月生,四川省荣县人。四川省荣县作家协会理事。自贡镜国眼镜有限公司创始人,电话:17608138666(微信同号)。作品散见《中国眼镜杂志》《那时花开》《逝水流云诗文画轩》《天府散文》《土壤文学》《唯美爱情诗刊社》《中乡美文化》《北京文艺界》等平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