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底一个星期四的早晨,与往日没有什么区别,我来学校路过荷花坛,不经意一瞧,目瞪了好会儿——隔夜时间,池面竟浮起了一两片水瓶盖大小的圆圆荷叶。
今年,荷叶绽放得特别早,也许是前一段时间气温骤升的缘故。那些时日,我看那些残荷老茎周围有小水泡,泉水似地冒出,原来是荷茎在呼吸,正在清醒,积蓄力量,冲出淤泥,勃发生机。再过十几天,五个荷坛吐露出片片新叶,没有淡绿色的,有深红色的,也有碧绿色的,像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洒落在碧波荡漾的水面上,显得鲜嫩纯洁美丽,唯有靠农家那边的小坛,只零星地飘着两三朵小红叶,一颤一颤的,显得较另类。
我用手轻轻触摸初放的荷叶,特别柔软,特别有滑润感。小荷叶,有紧贴着水面的,上面还有几颗小珍珠,滚来滚去,特别有趣;有高于水面的,轻轻颤动,有如婴儿的小手,频频挥动;有静静伫立的,如天上掉下来的林妹妹,特别静美,羞答答的。每一片从淤泥里生出的荷叶,都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特美。
又过了十几天,我再去一瞧,荷叶挺出了水面一尺来高,在它的周围,密密围着一大圈,绿绿的,枝枝指向碧空,像小拳头,像火箭筒……
荷叶淡香,氤氲在水雾中,在人们不知不觉中,窜出了那属于初夏的美,所特有的清香就在校园流淌,沁人心脾。
由那小小的荷叶,自然就想起平时喝过的荷叶茶,相得益彰。唐代诗人卢仝《走笔谢孟谏议寄新茶》写道:“一碗喉吻润,二碗破孤闷。三碗搜枯肠,唯有文字五千卷。四碗发轻汗,平生不平事,尽向毛孔散。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灵。七碗吃不得也,唯觉两腋习习清风生。”那荷叶茶,捧在手中,亦是身心舒爽。若在明月寄轻风时,香气袅袅,吟念荷诗,便会有了诗人专注的韵味。
4 月中旬的一个月夜,荷香生凉,淡淡月光,树影悄移,一坛荷色凝碧,莲叶轻翻,窸窸有声,珊珊可爱,绕小荷坛漫步几圈,心静了,神来了。
这几年,特别喜爱小荷坛,每看到这小荷叶婆娑多姿的情景,还是难以抑制心里的喜悦和讶异。小鸟叽叽喳喳,叫唱不停,促织躲在草丛里不甘寂寞,也不时弹奏出一声声长鸣。
一天将过,落日黄昏,校园周边是农村,炊烟袅袅,缓缓升腾,与晚霞融合在一起交相辉映,与那六坛荷意相融,传来夏的气息……
岁月喧嚣风雅,心静可慰风尘。在这琐碎与杂念喧闹社会里,寻一处清凉幽静之地,与六坛小荷对坐,听风、品茶、读诗、闻香,让心安静、淡泊、沉淀,与天地一体,品味人生,不也是一件幸运的事吗?
作者简介
黄淑平,福建省建宁县中学英语教师,兴趣爱好广泛,对散文写作情有独钟,一些作品散见多种报刊上。其中《大海》发表于《三明日报》,作品《路在脚下延伸》和《不落下一个》获三明市征文二等奖,《图书馆给了我心灵的栖息地》获得福建省级二等奖。

